第五十一章 交易
作者:
封龙三爷 更新:2022-02-06 12:39 字数:4123
穆玄典定好五点在他府上见面,封鬼心中大喜,急忙又给二胖打了电话,要他陪着自己一块儿去。到了约定好的时间鸦门开车来接,三人来到穆玄典在北京二环的一栋别墅。
这栋别墅中西结合古色古香,前后都有大院,看来也有些年头了,其豪华程度就不再复述,而鸦门说这只是穆玄典会客的临时落脚处之一。门口是四个保镖打扮的西装男,一位穿着古朴的中年妇女将他们接到一楼客厅,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还站着两个保镖。封鬼一见这阵势心中难免发虚,想着自己又不是撒泼耍赖的毛贼难不成还会在你的宅子里砸场子么,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嘛。
“二位哪位是封家小太爷啊?”那中年妇女满口京腔,十分不屑的看着封鬼和二胖。封鬼听完一愣,封家小太爷?心说这个称呼也太抬举自己了吧,不过那一脸不屑的表情又是几个意思?难道是穆玄典成心安排来挤兑自己的?
“哦,是我。”
封鬼冲她点了点头,她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
“我们家老太爷说了,今儿个只见您一人,请其他二位在这儿喝茶。”
“哎?大家一起来的怎么就见他一个?我说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二胖没见过这种场面,更受不了被人轻视的感觉。封鬼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和二人交代了几句,就提着拿来的皮包跟那妇女到了二楼的书房门前。
那女人冲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让封鬼自个儿进去,然后自己就转身走了。封鬼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房门。一推开门迎面扑来一股辛辣刺鼻的烟味儿呛得他连咳几声,屋里弥漫着浓烈的烟雾。正对着房门的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前是一张堆满书籍和文件的办公桌,穆玄典就叼着雪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这老头,这么大岁数的竟然还抽这么冲的雪茄,果然是个老烟枪啊!透过缭绕的烟雾封鬼看到那张和墙壁上几乎一摸一样的面孔,心里难免有些发憷。不过好在这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而且穆玄典戴了一副圆片眼镜掩盖了不少眼光中的戾气,总是比那噩梦里看到的脸要柔和友善一些。
“你就是封家的长孙封鬼?”
穆玄典开门见山,封鬼听他的语气倒是比想象中的和善,点头恭敬的说:
“是,久闻穆老爷子大名,晚辈该早些前来拜访。”
“客套话就甭说了,想知道答案就要付出代价。”
穆玄典又抽了一大口雪茄,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封鬼咳嗽了几声,虽然没想到他进度这么快,不过也料到他必然会这么说,也不再绕弯子,认真盯着他问:
“那您老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代价呢?”
“那要看你带了什么。我和人做交易最讲究等价交换,你给我多少价值的东西我就给你多少价值的信息。”
封鬼一听穆玄典这老头子还玩起莫测高深来了,说的话简直就是废话。他最看不惯老一派的瓢把子故作姿态,冷哼一声,掏出定风珠和凤眼放在他面前:
“这两件东西都是你们密宗顶级的宝贝,总该够分量吧。”
穆玄典看到这两件东西之后镜片明显闪了一下,立马坐直原本佝偻的身体目光如炬的看着那两样东西,掩饰不住的啧嘴叹道:
“没想到啊,这两样东西竟然被你给翻膛了!不错,确实有两下子。”
封鬼心说这些东西我们确实得之不易啊,虽然一千个不愿意,却还是不得不便宜你这老龟孙子。穆玄典又看了一眼,突然脸色一沉:
“凤眼怎么少了一颗?”
封鬼心里一乐,自己果然猜的没错,他对这凤眼的重视程度绝非一般。
“我和人做交易也有一套规矩,那就是必须给自己留条退路。这些只是定金,另外一颗等我证实你答案的价值之后再回来补上。”
穆玄典听到这话立刻又变了脸色,十分愠怒的高声说道:
“怎么!你也要和我砸砸浆?哼!年轻人张狂是好事,可若过了头那就是找死。”
“老子命硬,就是找死也轮不到你家,就不劳您老费心了。”
封鬼说的很绝决,也只有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他才有底气和一个老瓢把子硬碰硬。本以为穆玄典会气得吐血,没想到他听到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
“不愧是九爷的孙子,脾气上来和你老爷子一样!怎么说我和九爷也是合字上的老相识,你又带了大礼,我不会让你空手回去的。”
封鬼对他态度的转变有点意外,不过他说自己和爷爷是道上的旧识,连忙兴奋的问道:
“您知道我爷爷的事?你是不是和他一起去过修罗殿?你们到那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长生不老药还是那鬼麒麟的灵力?!”
穆玄典在听到鬼麒麟这三个字的时候明显一震,随后目光一下子变得迷离起来,再加上屋内烟雾缭绕实在是看不明白他的表情。他摇了摇头,以一种饱经沧桑的老人语调淡淡的说:
“我答应过别人,有关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尤其是鬼麒麟,那是须厄门当年犯下的罪孽,灵兽被困千年,如今也该重获自由了……你不要再问了,能告诉你的,我肯定不会隐瞒。至于你说的长生不老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就算有我要它也没用。”
那你个老不死的为什么会活这么久啊?!封鬼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他还是忍住了。
“你答应的什么人?是我爷爷么!为什么不能说?你不是答应要给我答案吗!”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这涉及到须厄门最古老的秘密,我是不可能会告诉你的。”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紧接着又说:
“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湖南湘西洞子坳。到那里看看,你自然会弄明白一些事情。”
封鬼一愣,湖南湘西洞子坳?这不是宋天官曾经待过的村子么!
“你为什么让我去那里?”
“怎么,你不知道?那里是赵正的老家。”
啊?!赵正的老家?难道说赵林阳是在洞子坳把他给带回来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和宋天官一样都在那里待过呢?这下子两人的相同点又多了一条,看来赵正肯定还有秘密没告诉他。调整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封鬼沉默片刻,穆玄典也不说话,就只是大口大口的抽着雪茄,然后制造出越来越多辛辣的烟雾,熏得封鬼眼泪都流出来了。
想到赵正死的不明不白,关于他的身世自己又没法再去找他本人证实,封鬼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表现的很淡定,不能让穆玄典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然自己的底气也太不足了,在他面前也没有交易的砝码。
“这我当然知道,我也是掌握了很多关键信息,不然不会找上您。不过话说回来,钱串子是和您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老师爷,您对他的死不感到难过吗?”
穆玄典没想到封鬼会突然这么问,冷冷笑了一声:
“呵!他这个人,一点儿都不值得同情。你以为他肯死心塌地的为我卖命是为了报恩?他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如今死了也好,省得是个祸害。”
穆玄典的话简直让封鬼又一次刷新了世界观,他一直认为钱串子是个令人敬仰的老前辈,自己对他可怜的身世很是同情。如今他为之卖命的老板竟然这么诋毁他,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根本就无法知晓啊。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穆玄典狐疑的看了封鬼一眼,叹了口气说:
“哎,人都死了,那些事也就没这么重要了,你没必要知道。”
穆玄典显然不想再提,可话说一半封鬼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啊。想到赵正最后变成那种不人不鬼的模样,他还是无法释然,只好继续打探:
“在修罗神庙里,您是不是用傀儡活尸术操控过他?”
穆玄典听了这话突然一皱眉,封鬼心说有门儿啊,没想到他却反问:
“傀儡活尸术?你小子是从哪里听说过这种东西的?”
嗯?不对啊,明明是我问他,怎么反倒是他问起我来了?封鬼觉得这并不是重点,不过还是告诉他:
“是解鸦门告诉我的。怎么了?有问题么?”
穆玄典没有回话,不过看他的表情显然是有问题。又等了一会儿,他对封鬼说:
“这种古老的法术早就失传了,别说不可能有人会,就连知道的人活着的也没几个。她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会知道这傀儡活尸术的?”
封鬼摇了摇头,心说我怎么会知道呢,他跟金兜门的人又不是很熟,或者恰巧人家就有一位活的时间也很久的老人知道这种法术呢。
“对尸体不敬是这行的大忌,尤其是我们佛派,死人为大,谁也不敢破了规矩。这种操纵尸体的方法是一门极其险恶的邪术,使用它的人就算道行再高也会受到反噬,轻则折寿,重则走火入魔变成行尸走肉!四大家的人除了巫派唐门的亡命徒,谁也不敢使用这种邪术!看来金兜门真是卧虎苍龙啊。”
巫派唐门?封鬼脑中一下子就闪过三个名字!赵正、赵林阳、赵麟也就是周翎花。赵正说赵林阳谎称他是自己的父亲,可基于他的可信度现在已经降低,对于二人是否亲父子这一点已经无法得到证实;可赵麟确实是赵林阳的亲孙子!两人是直系血亲,他一定也和自己的爷爷一样对那龙纹禳青极其感兴趣。赵林阳五十岁的时候就死了,现在赵正也死了,在唐门封鬼唯一熟悉的就只有这个赵麟。之前阿井也说过他堂哥封龙和一个姓周的老板来往密切,如果这个周老板真的就是周翎花赵麟,那他显然是个关键人物啊!想到那如同核弹一样的青龙纹身现在宋阿拽的身上,封鬼真是为他捏一把汗,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周翎花发现这个秘密。
“你知道赵正身上的青龙纹身是怎么来的吗?”考虑再三,封鬼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冒险一问,穆玄典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了解并不多,可确实还是知道一些,不过却拒绝了封鬼的提问:
“我已经说了太多了,有些事,还是你自己去发现的好。”
封鬼对这个答案也有预料,只得又问:
“你还没有告诉我,须厄鬼王到底是谁?”
“我说过,有关须厄门的秘密我都不会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和你爷爷没有关系。”
说完之后,穆玄典竟然合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封鬼本来还想问他知不知道那冰中魔物的事情,看看那人和宋阿拽有什么联系。再一琢磨他未必就见过那冰中人,万一自己暴露了反而被人掌握动态变得被动。穆玄典说的也没错,一下子知道太多未必就是好事,有些东西还是要自己慢慢弄明白的好。知道自己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向老人家欠了欠身子说:
“谢谢穆老太爷,晚辈就此告辞。”
封鬼转身刚要走出房门,身后突然传来吱嘎呱啦一连串椅子倒地的声音。
“站住!别动!”穆玄典突然叫了一声,封鬼扭头去看,发现他突然打开窗户,外面的风有点儿大,一瞬间风把屋里的烟雾吹得四散开来。封鬼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就见那老头子健步如飞的朝自己大步走来,一下子拉住他,伸头用和秃鹫嘴一样的大鼻子在他身上闻了闻,大惊失色的叫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身上怎么会有他的气味?!跟你来的还有谁!?快说!”
穆玄典就跟疯了一样,瞪圆了眼抓住封鬼的肩膀大叫。封鬼实在不知道他这是犯了什么疯病,有点紧张的说:
“他是谁啊?跟我来的除了鸦门就只有我一个同学霍二胖啊。”
“霍二胖?”穆玄典重复了一遍,显然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
“叫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