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章 一老一少性执拗
作者:萧越      更新:2022-02-06 05:43      字数:2292
  自那日莫心天行潇弱三人走后,肖宜末便悉心照顾木如风,每日运内力替其调理内息,到得第三日上木如风才渐渐醒转,他醒来后瞧着一枯瘦如柴的老者,疑惊不已,他虽初醒,却一直挂念任天行莫心潇弱三人,想到那日在小岛之上,亲眼见到朱手神偷折磨莫心众人,随后自己昏晕过去,此后之事便无从知,现下醒来是以首先问道:“我任叔叔,莫姑姑还有潇弱妹妹呢?”
  肖宜末见他虽是年幼,却如此深重情意,很合其心由此回道:“他们走啦,以后你便在这山上度日。”
  木如风向来依恋他们,又不懂‘他们走了’这四字是何意?还以为他们遭了毒手,由此凄然哭泣起来,他从床上跳起说道:“我要寻他们去!”
  肖宜末见其哭泣不已,好不着恼,右手一拂又将他推回床上,随后怒道:“哭哭啼啼,却不知羞,身为男儿,怎的如此?”
  肖宜末的内力何等高深,只便是这轻轻一推,也让木如风心口吃痛,再一牵动内息,更是血气翻涌,又昏晕了过去。
  肖宜末见自己出手太重,好不后悔,他忙及又按住其丹田,运气调理,过得一盏茶功夫木如风才又醒转,他见这老者言语激烈,又随意出手打人,心下便无了亲近之意,一门心思里只想着离开此地,若是以后都陪在如此怪癖之人身畔,那才是人生中的大不幸,但他又感念其相救之恩,便想他以后若再打我我不还手便是,这样也没欠他甚么。其实木如风还是年幼,其所思所想未免有些稚气,但其心如此却也很是难得。
  几日里来,肖宜末都遵守与莫心天行二人之约,替木如风运功调息内脉,但他性子执拗,木如风又倔强如斯,两人即便每日照面都很少言语,木如风一门心思里只想着下山去寻莫心他三人,但都被肖宜末制止,这样一来木如风对他更是不喜。
  过得十日,肖宜末便叫来木如风说传其运功之法,以便他自己能调理体内真气,木如风却想若学得其所授之法,日后且不称其一声师傅,那样不就受制于他,终生难离此山,由此拒绝道:“我才不学,你放我下山去!”
  肖宜末见其如此不受情,只气得面色青紫,他一拂袖便道:“好,我现下便给你寻一处所葬之地,过五日便来拣你遗体。”他如此说当真如此做,五日里来都不曾替木如风运功疗伤,其还真在后山里看了一处地回来后对木如风说:“我已找好了所葬之处,不日后便替你做完生后之事,哼,死了也如此麻烦!”
  木如风只道他说笑而已,没想到其果真如此绝情,其心下更是气愤悲伤,想去之意更盛,这几日里来连一句话也不愿与其说,更不吃他做的饭菜。想来这一老一少,都不愿向对方低头,为着几句话较真当真可笑得很。
  其实木如风若像韩潇弱般说话亲切些,定然会讨得肖宜末的欢心,他也会将其毕生所学传授于他,只可惜木如风性情向来如此,谁待他好他就依恋谁,谁若待他不好即便再大的情他也不理。两人都是这般好强之人,遇到一起必然无好结果。
  几日里来木如风都郁郁寡欢,心情闷躁,有时又大发脾气,而潜运内功之法更胜在心平气静,他性情如此便牵动体内真气,渐渐得便觉替内真气又不断涣散开来,冲击五脏六腑七筋八脉,每日里疼得眼冒金星,但其却是倔强不已,无论怎生疼痛难熬,决不叫出一声,更不向他求情,到得后来便又昏死了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如风只觉得体内一股暖流涌起,心下好生舒适,全身也不似以往般疼痛了,他清醒过来后只见到身前放着一碗青菜白饭,心里料定是肖宜末所做,木如风虽性情倔强,但心里实是知道其对己并无歹意,由此多了几分感激之情,而他又饿了几天,早已饥肠辘辘,即便面对如此饭菜也是口流涎液,他忙得捧着碗饭大口吃将起来,一碗饭菜下肚之后元气也渐渐恢复。
  肖宜末知他性情,心想他虽年幼,骨气却硬,若他真不肯与自己习练修习内功之法,只怕日后真成一废人,那时有违与女娃子之约,岂不丢了颜面。他心里这样想此后也便渐渐收了脾性,也不再对其冷言以对,只是其仍如往常般话语里无半点亲近之意。这样又过了五日肖宜末又对木如风道:“现下你跟不跟我学修习内功之法?”
  木如风却是低头不语,仍是不应,肖宜末怒道:“若不是莫家女娃子再三求我传你心法,我才懒得理会于你,没想到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哼,早知道我当初便不应救下你四人,免得多了今日这些蠢事。”
  木如风这半个月来还初次从其口中闻得莫心天行消息,顿时欣喜不已,忙问道:“莫姑姑任叔叔还有弱儿妹妹无事么?”肖宜末见他只听得其姓名便露出如此关切之色,而对自己却半无这份情意,心下里好不是滋味,他‘哼’一声道:“若不得我救他们便已死了。”
  木如风见他们无事,心下不知有多欢喜,他又追问道:“那他们到了何处?”
  肖宜末见他字字句句间问的都是他们之事,心下气恼面上铁青,他长袖一拂说道:“你学是不学?问这许多作甚?”
  木如风见他又毫无缘故地跟自己发起脾性来,心下好是着恼,自然不愿跟其学练,但转念一想莫姑姑千辛万苦向这怪人求得教我心法,说不定还答允其作何事,而我却执拗不学岂不枉费了她一番心意,而我若学得之后便无须每日里靠他用内力替我调息,那也好得很。他这样想一遍之后便应道:“我学便是!”
  肖宜末见他向自己低头认肯,好不高兴,却又强自压住欢喜,只冷言嬉笑道:“我道你有多大能耐呢?”他这一奚落,木如风却也是面上一红,想反驳又忍了下来。
  接下几日来,肖宜末便带其到翠林间,让其盘膝静坐,此处翠林处于山顶之上,风高过顶,只听得翠竹相映撞击之声不绝于耳,而林间又多鸟虫,整日里啼叫不休。
  肖宜末只对其说道:“你每日里在此静坐十个时辰,不论刮风下雨都不得离开,需做到心无旁骛,去了杂念,你可能行?”
  木如风听其要自己每日在此静坐,最初心下恚怒,心想他定是变着法的戏弄自己,但听其说到最后‘你可能行’这几个字时,激起其好强之心,便爽口应道:“那有何不行的?”那老者也不应答甚么,径得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