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作者:
萧越 更新:2022-02-06 05:43 字数:2397
那老者面色宽和,朝潇弱笑道:“这孩子果真良善,我老儿很是欢喜啊!其实说也无妨,我只是恨极我自己,如今我日夜陪在其身,便要还她生时对我之情。”
莫心听其欲讲自己往事便放下杯筷,悉心听了起来。那老者缓缓站起叹将起来,面上微有悲苦愧疚之色,他说道:“那时还处在抗元时期,不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元朝虽气数已尽,但仍暴虐不已,一日我到河南,却亲见那元贼欺民之深,那时我还只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子,正当年盛,一日我撞见一元朝官兵,那狗官兵正与部下两将合谋计策,我当时好奇便偷听了去,这一听才知那狗兵看上姓田人家的钱财女子,那狗兵便已造反之名将他家所有人都抓进牢去,霸占田家钱财,又掳去了那田家夫人,我遇此之事怎不气恼,忙到那狗官家中相救,随后杀了那贼厮,本想再去救出其家人,谁知那帮狗兵却已将田家众人竟数逼死牢中,田夫人受气不过竟趁我不备之时自杀而去,她死我托我照顾其只七岁的女儿素衣,我看其无依无靠便答应下来。”
这老者说到此处之时瞧着韩潇弱,仿佛见到那时的素移般,脸现爱怜痛心之色。莫心听到此处忍不住痛拍桌案骂道:“好不要脸的狗贼,竟这般恶毒,好在这些狗贼被逐出中原,再无觊觎中原之机。”
那老者续道:“那时我杀了那狗官兵,本以为没甚么,却料此人竟是个有来头之人,是将侯之子,顿时我便成首要通缉之人,那时朝中却有不少武林中无耻之人替其卖命办事,自此后便有不少人来追杀于我,我顿时带着素衣亡命天涯,渐渐素衣也长大,我与其朝夕相处,多次生死与共,我却未料想素衣她竟对我情深意重,而我却只是当其为女儿般只有父女之情,是以对其渐渐冷淡,并让她独闯江湖对其说此后都不要再于我有何干系。”
莫心听到此处心里想着那芊弱女子,竟如此勇气不免既赞且叹,她忙问道:“后来怎的?你二人便再未相见么?”
那老者黯然道:“还能怎样?那时几年来追杀我之人不知有多少,而我便也杀了多少,此后积怨便越来越多,不知多少邪派人物与我为难,这些人群聚一起商议取我性命,后来便在此处,我一人武功再高也难敌三十几个武林好手,正当我以为命将丧于这些人手中时,却未想到素衣竟寻了回来挺身相救,他将我救到一山洞,布置好机关,那些贼人自然不敢贸然进来,只是在洞外放火烧洞,我那时受伤过重,早已昏迷不醒,后来她为救我性命竟穿了我衣物,扮成我模样,我不知她何时学了易容之术,她将我隐藏好冲出山洞,那些贼人自然当其是我便对其一路追杀,后来到这山顶,她怕被这些人抓住后识得她不是我本人,竟然从山顶上跳下去,那些贼人见到后才心满意足,以为我当真死了,便未再来寻仇。”
“我后来腥了过来知道后奔到山崖下可素衣她已是……哎,我以为我当真对其只有父女之情,却只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我算甚么男人,只顾着自己江湖名声,从未考虑过她,与其相处那十年来,其实两人早已情根深重,可到最后我明白之时她却已离我而去,我二人连一日相好时光都未曾有过,此乃我一生之恨,我为其塑碑,写明我妻素衣,可纵使这样也难消我心中愧疚,我只有一生在此陪伴其左右才能赎我之罪。”说到此处时那老者已是老泪纵横,莫心听得伤心竟也哀痛起来,她起身说道:“原来前辈便是当年响誉江湖的‘神手飞鹤’肖宜末了,我曾听我师傅提过这段往事,但都道前辈你已故,原来前辈却隐于此处。”
肖宜末回头瞧着莫心,突神色抖变,仿是极其气愤,他怒道:“哼,我隐于此处又便怎样?你知晓了我所在便可告之那些宵小之徒前来取我性命,即便是千个万个来我现今又有何惧?”
莫心知他悟错了意,忙解释道:“前辈怎如此说,你对我等有救命之恩,我莫心又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再者我也与前辈一样,饱受生死离别之苦,又怎有旁心去理会这些事。”莫心说到此处想到任天行,总是郁郁寡欢,又快掉下泪来,肖宜末见她情深意真,自然知晓其不是那种卑鄙忘义之人,他听莫心提起自己心伤之事,一时好奇便问道:“何为生离死别?难不成那小子活不成了,怎的这般不中用,哼,我上次见他便该好生教训一番,人生世事如此之多,何必多去闲管,顾得眼前人才是正事。”
莫心虽知其话有理但又想若人生来不理凡事,又何来相遇相知,没有这些又怎能遇见天行,这其中之道谁又能说得明白,想到此处不免哀叹起来,她将天行中毒之事简略说了,那肖宜末初恼后悲,最后只是一阵沉寂。
只听得山间和风徐徐,草树作响,一切都平静下来。突听得侧屋中传来任天行呼喊声,只叫着:“莫儿,莫儿。”
莫心见其醒来欢喜不已,忙奔将进去,只见任天行坐将起来,满身是汗,他口中不住叫着,当瞧见进得屋来的莫心时才松下心来唤道:“莫儿,你无事么?”莫心握住其手,只道:“任大哥,你终于醒了。”
任天行想起木如风,见其未在身边忙问道:“风儿呢,怎不见他?”
莫心将得肖前辈相救之事说了,任天行心下宽慰,喜难自抑,他忙要下床去瞧如风,却料牵动身上伤口竟疼得叫出声来,莫心见此情状怎不担心,忙又让其服下一粒‘血参玉琼丸’,任天行盘腿运气,调理内伤,配合丹药灵效,片刻后便有起色,只是身上毒素已深,其仍然得须忍受噬骨般剧痛。
他也不管这些忙起身便到肖宜末面前跪下叩谢其相救如风之恩,肖宜末扶他起来只道:“那孩子福缘不小,但祸根却也极深,若其不懂运气之道,只怕不出五日时光便又会发作,到时无人能救,只得成为废人。”
任天行忙又欲朝他跪倒求其给木如风传授调理内息之法,却料肖宜末手上运力将其臂膀托住竟令其难以跪将下去,他只道:“你求我也无用,我不愿被人打扰,现下被你们扰了这些时候已算破例,你们还是速速下山,自地去吧!”
任天行见其出言逐客,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莫心忙迎将上来说道:“肖前辈,你要逐我二人下山,是不是也要逐弱儿下山去,你可真狠心,方才弱儿还费劲心思为你做如此美味的佳肴,却没想到就这么片刻间你便忘了去,还有如风,你明知他若不得你相助便势必真气涣散,能否保得性命还未知,他如此小一个孩子,你竟也忍心不救,素衣姐姐在天有灵知你如此我想她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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