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当面教子
  那一拳头打散了杜安明仅的顾虑，更加笃定了他揭穿周励的决心！
  周励哪肯给他时间说话，正好一名实习医生从他旁边小心翼翼地走过，他顺手拿了几张4a纸，团成一团向杜安明的嘴里塞去。
  居然录他的音，杜安明活腻了吗！
  “带出去！”
  保安不敢懈怠地应下来：“是院长！”
  手下的员工们见周励气的不轻，一个个上来劝他息怒，刚才杜安明的话他们虽然听见了，但都很自觉地装了一回聋子。
  杜安明目眦欲裂，不甘心被保安带走，拼命地扭动挣扎。
  可任凭他再怎么挣扎，还是没办法从保安手里挣脱。
  “等等！”莫菲的声音传了过来。
  保安一顿。
  周励却拔高嗓音喊：“带走！”
  “周院长，刚才杜安明说的每句话我都记下来了，”莫菲眼里闪过一道冷意，快步走向杜安明，叫住正想把杜安明带走的保安：“我有话要跟杜安明说，请你们务必配合。”不等周励再对保安下达指令，莫菲快速说道：“杜安明是监事会的调查对象，根据公司章程，要是有人干扰调查，一律严惩，你们想卷铺盖走人吗？”
  两名保安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
  莫菲回头跟周励说：“周院长，我有权盘问杜安明，你身为中成集团董事加院长，一定会以维护院方利益为重，不会反对吧？”
  “杜安明喝了酒，他在胡言乱语你没听见吗，”周励的脸上仿佛结了一层霜，“还是等他清醒了，你再盘问不迟。”
  “周院长，我明白你的顾虑，为防止杜安明胡乱攀诬，等他醒醒酒也是可以的，但是……”莫菲笑着说，“他话会乱说，证据却是个死东西，跑不掉也变不了。”
  周励表情难看，“你今天来中心医院，原来等的就是杜安明来闹事，好给我难堪的？莫菲，你变了，你的心真是够歹毒的。”
  “周院长承让了，”莫菲暗暗咬了咬牙根，“别说我没这个心思，即便我算到杜安明会来，算到我来这儿能看到一场笑话，这点小心机，也比不上周院长的老谋深算，心狠手辣啊。”
  “杜安明醉了，你也醉了，”周励掀起嘴角的冷笑，“保安，带他走。”
  “周院长！”莫菲拿出手机，在周励面前扬了扬，“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你再执意带走他的话，我只好把咱们对话的录音放给董事会上的领导们听了。”
  周励盯着莫菲的手机，愤怒留在他的眼底，像随时能喷出火来，“莫菲，你逼我。”
  “对，我在逼你，”莫菲收回手机，挑衅似的在周励耳旁低声说：“我逼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离开周励，莫菲淡定地和在场的员工们说：“各位都是我们中成集团的骨干，身为中成一员，我们应该以董事会马首是瞻，一切，以集团的利益为上，现在中成集团出现了问题，我们更该携起手，把妄想破坏集团生存环境的蛀虫挖出来，这也是为了集团能走得更长久，与各位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
  中心医院由周励领导，底下的员工还不是看着周励的脸色做事，莫菲心里明白，她要想把周励曾害过她的证据挖出来，就必须把周励甚至周家拉下马，周家父子倒了，她才有可能让中心医院里的知情者开口。
  虽然，也许根本没有什么知情者，就算有，也可能被周励堵住了嘴。
  莫菲有录音在手里，又说了一段鸡汤，成功震慑住在场的员工们，周励顾虑莫菲的特殊身份，不敢对她来硬的，但他同样不会对莫菲低头，不然今天闹开的话，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自然会给董事长，以及各位董事一个交代，”周励冷漠地看着她，“莫小姐，我刚才得罪了杜安明，为了不让他胡乱咬我，我拒绝你现在盘问杜安明，会对我很不公平。”
  “我要看的是证据。”
  “证据可以编造，”周励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我等会将打电话给董事长，要问话的话不妨在董事会上问，这样不是更有说服力？”
  如果杜安明被周励的人带走后，那么接下来的走向很容易会失去控制，莫菲好不容易挑拔杜安明成功，现在杜安明和周励的关系又僵持到了一定程度，趁热打铁对她才最有利……
  “还在等什么，”周励对保安们喝道：“让杜疯子闯进重要的院务会议，你们是不是想现在就卷铺盖走人？！”
  “周励……”
  “带走！”
  “站住！”莫菲急忙朝保安那边走去，不料周励伸手一拦，压低声音警告：“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乖乖把手机录音删了，我父亲能让你回来，同样能让你走。”
  她挣不开周励的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杜安明被保安拖走，她的怒火突然升至顶端，切齿说道：“你父亲没你有能耐，他能让我走，你却可以让我去死。”
  他轻轻地笑了：“莫菲，你真幽默。”
  保安们拖着被堵实嘴巴的杜安明往楼梯口去，所经之处引来了一阵议论声，但就在周励的话停下以后，走道里忽然陷入安静。
  三秒钟之后，才有人怯怯地叫着：“董事长。”
  周邦来了。两名保安停下脚步，不敢迎视周邦质询的目光。
  “这里是医院，哪个允许医院里可以这样对待同行的？”周邦的声音越来越冷，五十来岁的他平常一向和气，现在却是满面肃容，威严自现。
  周励赶紧小跑过去解释：“爸，杜安明喝醉了，闯入我们的院务会议不说，还满嘴的胡言乱语，为了医院风纪我不得不让他闭嘴。”
  “董事长您来的正好，”莫菲随后赶到，“我正要向您反映一下周院长的为人和工作作风问题，董事长做事对事不对人，肯定不会因为他是您儿子，就不秉公办理了。”
  周励不想莫菲再揭这事，侧身一拦，把莫菲挡在身后，和周邦小声说：“事情很复杂，进我办公室再说。”
  “杜安明的嘴，是你堵的？”周邦阴着脸，拿走了杜安明嘴里的纸，因为被粗暴塞纸，杜安明的嘴角被划破。
  周励预感不好，赶在杜安明开口前抢话说：“他喝醉了，像个疯子一样乱咬，爸你别……”
  他的话还没说完，周邦一巴掌抽上他的脸，清脆的耳光声后，走道里再次陷进死一般的安静。
  连杜安明都被震住，忘了他本想说的话。
  “董事长，”这时莫菲见准机会开口：“杜安明声称手上有他和周院长的录音，证明周院长和监事会当下调查的事件有关，我恳请董事长以大局为重，既然查了，就公事公办，把事情查个清楚明白。”
  周励气得脸色惨白，而他的左边脸却被一个巴掌扇得通红，赫然排布着四根手指印。
  他想强辩，但发现周邦看他的时候眼神凶恶，没敢再吭声。
  “董事长……”
  周邦抬了一下手，示意莫菲不要再说。转头挥退两名保安，抱歉地和杜安明说：“周励冲动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杜安明看周邦满眼内疚，又是诚恳道歉，加上之前周邦打了周励，心里突然没那么恨了，或者说，他们之间仍然还有利益在驱使，他不敢再表现出强烈的愤怒来。
  毕竟周邦是中成集团的董事长。
  “今天院务会议取消，”周邦向副院长、各科主任们说：“都回去工作吧，我有点要处理一下，散了吧。”
  “董事长，这件事请您慎重对待。”莫菲见周邦做出十足的态度，心里却更发毛了，杜安明眼里狠厉的光已经不见了，可见他的心思在动摇，而周邦毕竟是周励的父亲，万一他护短，杜安明的事可能会到此为止。
  周邦拍拍莫菲肩膀，笑了笑。
  莫菲没有看错，周邦在笑，笑得她后心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