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露出马脚
  耿兮见莫菲神情变了，也跟着她的视线看向显示屏，她正在浏览的，是微博页面上的一篇博文，文名为《‘良心’医院，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对，就是这么朴实简单又暴力。
  博文的内容赫然是吴家勇事件，连时间节点都一模一样！
  “是吴大哥，”耿兮惊讶地指着屏幕，“他把事情给曝光出去了，天呐，他会不会太心急了一点。”
  莫菲皱着眉头，伤神地说：“转发九，阅读量才几百个，还好看过的人不多，应该来得及。”她果断给吴家勇打去一通电话。
  “赶快把微博上的文章删了，”莫菲对他的擅作主张有点生气，她已经答应他帮他调查，他却因为沉不住气把事情曝光，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吴大哥，快把文章删了，如果消息传到了中心医院，他们一定会加倍警惕，我更难下手了。”
  可回应她的，是吴家勇死一般的沉默。三秒钟后他才哽咽地说：“莫小姐，你真的在帮我吗？”他碰过很多钉子，习惯了人情冷漠，莫菲几天没给他消息，他还以为莫菲当时在敷衍他。
  “对不起莫小姐，我觉得自已要崩溃了，一秒都等不下去。”
  “我在帮你查着呢，你得给我时间不是，”莫菲头都疼了，不停地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多少个日夜你都等了，在我们即将走上正轨的时候，你更要撑住才对，不然我怎么帮你？吴大哥，天助自助，我在帮你做事，你一定要配合我。”
  “等等莫小姐，”他的声音忽然有了活气，“你说走上正轨？是不是事情有眉目了？”
  莫菲看着屏幕，无奈地说：“你把文删了我就跟你说。”
  “好！”吴家勇爽快地答应，不出五秒钟的时间，莫菲再刷新时，已经显示删除。
  “莫小姐，什么进展，求你告诉我吧。”吴家勇心急如焚，他踌躇了那么久，耐心和精力几乎被耗尽，他迫不及待地捉着莫菲这条线，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莫菲看他可怜，为了安他的心，她说：“你妻子在中心医院做的那台手术，医生不是卫东。”
  “不是他是谁？”吴家勇急忙问，“手术单上签的是卫东，我还去找过呢。”
  “有人冒充卫东的签名，真正做手术另有其人，”莫菲留了一下心，“我跟你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传到外面，如果被他们警觉，事情很可能会查不下去。”
  “我当然不会说，莫小姐，快告诉那个人是谁，一定是那个人对我老婆作的恶。”吴家勇尽量保持平静，不让莫菲听出他对原凶的咬牙切齿，“你不肯说，只是在编故事安慰我吗？”
  莫菲快被他打败，“我干嘛编故事，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说。”
  这时耿兮拿起电脑桌前的几张药方，看着签名处龙飞凤舞的字迹，艰难地辨认：“林方国？”
  “耿兮！”莫菲第一时间捂上手机传声的部位，警告地瞪了耿兮一眼，直到吴家勇开口问她在说什么，她才松了一口气。
  吴家勇经过太长太残酷的心理历程，最近大概到了崩溃边缘，很容易做出极端不理智的事，还好他没听见耿兮的话，不然他很可能会骚扰林方国。
  匆匆应付吴家勇，劝说了她几句后，莫菲挂了电话。
  耿兮发觉自已多嘴，连忙举手投降以期宽大处理：“对不起，但愿我没坏你的好事。”
  “你就不能管好那张嘴吗，”莫菲直接往她脑门上开揍，“幸好他没听见，不然我戳死你啊我。”
  耿兮捂着头逃命，特怂包地解释：“我的嘴向来比较快，刚才是无心之失嘛，所幸没泄漏出去，啊啊你快捶死我了……我要去找时哥！”
  ……
  中成集团方面，莫菲已锁定了林方国，摆在眼前最难办的，是她怎样才能名正言顺地查林方国，一旦立项调查，势必会惊动整个集团，周励本来对她就没完全消除戒心，这样一来，说不定她进中成集团的动机会被他一眼识破。
  莫菲掠过这些不安，在办公室里继续分析着一份数据。
  “叩叩，”办公桌被人敲响，莫菲抬头一看，是老陈，“会长。”
  “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说，”老陈板着脸色，把一份文件放在她手边，再随意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老实说，你是不是想打这个人的主意。”
  说的好像她干了不可告人的事一样，莫菲尴尬地笑了笑，“我能打谁的主意啊，还不是来工作的嘛。”她忐忑地翻开文件夹，看见的，竟然是一打林方国的资料。
  她惊疑地看向老陈。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也正要查这个人。”
  莫菲试探地问：“理由？”
  “林方国和二区院长勾结，收受的回扣多到吓人，另外，我们也接到不少几次匿名投诉，趁这机会，把那群害群之马全给拉下去。”老陈激动地在办公桌上砸了一拳，脸部叫憋得泛红，“我们集团里人才多，败类也不少，我逮着一个弄一个。”
  不管怎么说，对林方国启动调查正好能顺道掀他的底，除非他能把吴家勇妻子的那事做得滴水不漏，不然就一定能查出来龙去脉。
  继而牵扯到整个中心医院。
  吴家勇要揪的是林方国，可莫菲要揪的是周励，和他背后可怕的利益链。
  “叩、叩”老陈提示性地敲着桌子，“你的意见呢？”
  “不然，我们找第三方专门去查林方国呢？”莫菲忙说。
  老陈说：“林方国今天请假，很可能收到风声了。这样吧，”老陈拍板，“跟我去他家走一趟。”
  林方国住在离中心医院半小时车程的一座景观小区里，莫菲和老陈来到他家楼下时，正好碰见有人在争吵。
  十来个男男女女挤在一块，一位大叔拉着林方国劝道：“有话好好说，闹起来不好看，你先回去，我们帮你把他打发了。”
  莫菲正好奇出了什么事，忽然听到人群里有个熟悉的声音嘶吼：“你草菅人命！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吴家勇！
  坏了，一定是吴家勇听见了耿兮的话，那天晚上他故意装作不知情，然后他默默地找到林方国的家……
  “你当着你邻居的面把话给说清楚了，”吴家勇质问林方国，激愤的他像一头火爆的狮子，好几个人拉不住他一个，他愤愤地指着林方国：“我老婆出事的那天，只有一个眼睛半瞎的老母亲陪着，你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吗，老天有眼，天不饶你！给她动手术，偷她肾的人就是你！”
  “你再瞎说我们把你送警察局了啊，”邻居当中有人为林方国鸣不平，“林医生是好医生，谁听你血口喷人。”
  吴家勇扯着嗓门，脖子上青筋暴起：“好个屁，监事会的人都要调查他了，你们被他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