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干的好事
  电话接通，那头是王敏芬兴冲冲的声音：“按你的意思，我和莫华早上去了莫菲家楼下，今天这出闹得还行吧？她头一天就迟到，以后在集团里肯定难混。”
  “做得好。”周励冷冷地勾起笑容。
  给莫菲一个天大的难堪，他再适时拉她一把，算是打一棒给一甜枣，他的初步计划是毁掉北元和莫菲的关系，彻底把她变成从前的莫菲。
  从来的莫菲，是周励的。在北元当着他的面和莫菲秀恩爱的时候他就暗暗发誓，要把莫菲抢回来，他不稀罕北元假惺惺地把莫菲送回他手上，他要得到的，何止是莫菲生理上的心，思想上的，他同样不会放过！
  他的笑近乎残酷，对未来的跃跃欲试，令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沸腾。
  “王敏芬，我帮你把绑架的事摆平了，今后你只要听我吩咐，我保你儿子能上林城最好的学校，保你有花不完的零花钱。”
  王敏芬求之不得，连忙回复：“谢谢周先生，以后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全听着。”
  “没有特别的事，做你想做的就好。”
  她想做的，是让莫菲永无宁日。
  刚进集团的那两天，莫菲一直有点有在状态，她对这个行业太陌生，一时很难上手，还好老陈是个不错的长辈，虽然时常板着脸，但不难看出他私下里是位好大叔。她最棘手的事是，要怎么做才能找到周励的犯罪证据，并且是在不惊动周励的前提下获得。
  “感觉怎么样？”沈健时开着车，偏头向副驾座上的莫菲问。
  车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又是一个黑夜即将来临。
  莫菲呼口气，从疲惫的脸色上可以看出她一天的忙碌：“最近要监察一位分院院长，说是私自和一家药厂达成合作，收受较大比率回扣，结果那家药厂被举报了，涉嫌制售伪劣药品，正面临批量排查。”
  “看来你有得忙了。”沈健时喜闻乐见。
  “忙点没什么，我在操心周励。”莫菲说，“我的事你清楚，跟你没有可避讳的。现在我有北家罩着，人身安全暂时不成问题，但从周励对我的态度来看，很明显他们贼心不死，在打我的主意。张晓爱的病拖不了多久，到时候他们肯定对我下手，而在这之前，我必须拿到周励的犯罪证据用来举报，我怕时间不多，找不出有力证据。”
  沈健时眼眸暗了暗，心情瞬间沉重一截，“你先忙手上的工作，摸周励的底还为时过早。周励不是好缠的角色，他能把你送进爱华医院把你变成神病，堵死你控诉他的可能，可见他城府有多深了。”
  莫菲疑惑地看着沈健时：“我好像，没说过是他把我送进爱华医院的吧。”
  “不是他还有谁？”沈健时武断地说。
  她被沈健时问得顿住。她不清楚那件事到底是谁在指使，但直觉不是周励。
  总之，说不清了。
  回到声苑小区，莫菲在自已所住的那栋楼下，看到一个可疑的人影，那个人发现有人来，灰溜溜地往右侧的岔路上跑去。
  沈健时第一时间看见有人，想追去又顾虑着莫菲，只好忍下爆揍他的冲动，继续跟在莫菲身后。
  人影跑进岔道后隐在了一棵香樟树后面，沈健时示意莫菲先上楼，自已再去追那个可疑人员。
  莫菲刚打算上楼，香樟树后响起一个男人的低叫：“别打我……”
  接着有一个人像是被重重推搡，从树后一头扎了出来，捂着头求饶：“别打，我没干坏事。”
  沈健时抱怀看好戏，“看来是打鹰的，被鹰啄了眼。”等他走近，才见捂头的是一个瘦小的男生，十七八岁，而打他的那个年龄大概在三四十岁左右。
  莫菲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照在那两个人身上。
  年龄大的男人见光捂了一下脸，不过莫菲仍然看见了他的脸，是以前向她求救过的风衣大哥。
  他说他的妻子被中心医院偷走了一颗肾，后来因为另一颗肾衰竭而亡，他想为妻子讨个公道，却求告无门。
  “吴大哥，你怎么来这儿了？”
  “你是？”他定睛看着莫菲，愣看了三妙才敢确认：“真的是你，我们以前见过。”
  见莫菲和沈健时对他的到来满脸狐疑，他忙解释：“我偶尔看到这个鬼鬼祟祟的小子，”他把那小子往莫菲面前一拎：“他手里拿的大字报，上面复印了你的照片，要把你的信息和住址贴出去，后来我就跟着他了，他刚才还在你家楼下想喷字。”
  不用猜，肯定是王敏芬干的好事，这种不入流的下三滥招数也只有她才会用。
  贴大字报的男生吓得缩着脑袋，喃喃地说：“我还是个高中生，家里很穷，这个星期快没有生活费了，”
  沈健时冷着脸上前，一把揪起男生的衣襟，恶狠狠地质问：“谁让你干的，高中生了，知道泄露公民信息是触犯刑法的吗？”
  “我……我不知道，我只想换点生活费……”
  “谁让你做的！”
  男生被沈健时的气场吓得发抖，沈健时光看脸是个帅气又带点儒雅的绅士，但他的真实属性完全是痞子级别的，身材和专业篮球运动员有的一拼。
  瘦小的男生不敢犟嘴，为了争取宽大处理，有什么说什么：“是一个阿姨给我一百块钱让我干的，她应该有三四十吧，戴着口罩，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她说话很快……像个泼妇。”
  莫菲把她手机里王敏芬的一张照片拿给男生看：“是她吗？”
  “是是！”男生肯定地说，“我认得她的眼睛。”
  收回手机，莫菲和沈健时说：“放了他吧，这点小事不值得闹，我也没心情跟她缠。”
  沈健时看男生年纪小，不想影响他的学业，往他屁股上狠踹了一脚以示惩罚，警告道：“没下次了，再见你干坏事把你送警法办，让你学校开除你！”
  “大哥我再也不敢了……”男生连滚带爬地跑进夜幕里。
  风衣大哥穿得有点单薄，冷得拢起手来，莫菲见他可怜就请他上楼坐坐，让沈健时找几身衣服送他。
  回到楼上时耿兮已经回来，正在电脑前写稿子。
  莫菲给风衣大哥递了一杯水，他嗫嚅着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看出他的为难，莫菲主动问：“还在为上次说的那件事奔忙？”
  风衣大哥本名叫吴家勇，在甜品店和莫菲、耿兮见过一面，他一直想着用媒体的力量来揭发中心医院的丑事，但当时，莫菲并没有当面给他准确答复。
  今天看到有人贴莫菲的大字报，他来阻止的同时，也带着一点私心的。
  “唉，”他的字音拖得老长，更显得他有气无力，“我找不到人，没有钱，想到上回我跟你说起时，你和你朋友对我的事都很同情，就想着看看，你们能不能帮个忙。”
  在没见到吴家勇前，莫菲还在对北夫人的安排持观望态度，可以说，是吴家勇促成她了进入中成集团的决定。
  可她现在，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去中成集团的最终目的。
  莫菲说：“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现在做什么事都讲证据，而你的所谓证据太主观，根本没办法说服相关部门立项。但你不要灰心，既然有蛛丝马迹，肯定有人去查，如果你妻子确实受过他们的害，就一定有人能还你公道。”
  她的话让吴家勇眼前一亮，他激动地握着温热的水杯，切切地看着她：“你能帮我曝光吗，要是引起社会反响，让更多人关注就更好了，一定能让调查事半功倍的。”
  可在莫菲看来，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要是有关方面查不到证据，吴家勇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莫菲遗憾地对他摇摇头：“暂时还不能这么做，我早不是记者了，记者也没有你想的管用，那样的稿子，都不一定能通过上层审核。吴大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解决这件事最好的方法不是曝光，你先缓缓好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