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暗算伤人
  回头一看，一个十来岁、大眼睛的男孩抱着门框，像是哭过，脸上脏兮兮的，他应该是莫华和王敏芬生的儿子。
  “天明，”莫华阴险地笑着，冷声说，“你妈就是她给弄进看守所的。”
  天明先是看了看莫菲，然后像一头小兽般扑向她！
  “莫华！”莫菲愤怒地低吼，沈健时本想把王天明拦下，莫菲却主动上前一步，在他即将撞到怀里之前，出手抵住他的肩膀。
  “你赔我妈妈，你把妈妈还给我！”天明急得手舞足蹈，又哭又叫：“我成没妈的孩子了，爸爸说你能救她出来，可是你为什么不放了我妈妈，你是个坏姐姐！”
  她很坏吗？她也常问自已这个问题，自从周励伤害过她之后，她漠视了太多的人和事，心硬了，也狠了。
  “我是个坏姐姐，你妈妈也是个坏妈妈，”她不带一丝表情地推开天明，“做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啊，我妈才不是！”天明冲上来对她又抓又挠，哭得鼻涕泡都喷了出来：“爸爸说了，是你把我妈弄进去的，你还弄伤她的脸，你要是不把我妈还给我，我就……”他举着脏乎乎的小拳头，红着眼睛，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莫先生，”莫菲冷冷地看向莫华：“你教坏了一个儿子，这个也不想放过吗？你非得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非得把儿子一个个地毁掉才甘心！”
  “是你不想让这个家好过，要不是你，我们哪有那么事？”莫华把天明拉到身前，“他是我儿子，怎么教他是我的事，你要是还念着你爸对你的一点好，就把敏芬给放了，不然莫景程也不会好过。”
  莫华心里明白地很，她最放不下的只有弟弟了。
  “他人呢？”
  “被我打跑了。”
  “挺好的，”莫菲忍着眼里滚动的泪水，“希望他再也不要回来。”话说完她转身就走，莫华不爽气，忙又追了上来。
  沈健时笑嘻嘻地拦下他：“唉沈先生留步，不用送了，我们认得路。”
  莫华见沈健时人高马大，而且好像很不讲理，就没敢再追，但心里十分不甘，又对着他们背影咒骂了几句才算完。
  他们前脚才走，莫华就收到了一个短信。
  “真难为你了，这么多年怎么过的。”沈健时和莫菲一起走下楼梯，“以我看，你很难摆脱他们了。”
  “过一步算一步吧，”莫菲的心飞了一样，完全不在状态，“以前我妈在的时候他好一点，可怜的是景程，我没带好他，现在他流里流气，一点都不靠谱。”
  “如果他们不改好，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接触，莫华的眼里没有亲情。”
  刚说到这里，莫华追下楼：“沈先生，你先别走，我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说。”
  沈健时和莫菲刚下到二楼，冷冰冰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刚收到一个短信，很重要的。”莫华的眼睛里突然闪过寒光，箭步上前，猝不及防地撞去，把沈健时下意识去护莫菲，不小心被莫华撞个实在！
  “沈先生！”
  沈健时滚下楼梯，应该是膝盖受伤，抱着腿，身体狠狠地绻在一起。
  莫菲赶紧追下去，她知道了，莫华从一开始就不是想撞她，他的目标分明在沈健时！他算准了沈健时会护她，这样他正好能得手！
  “死女人，原来是你在外边给我惹事，”莫华揪起莫菲的衣领，恨不得要把她一口吃下去：“是你不让我过安稳日子的，你想毁了我们，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菲愤怒地瞪着他，“你在故意伤害，你在犯法！”
  “是他不小心摔下去的，关我什么事？你有证据证明我推他了吗？”莫华的表情狰狞到了极点，“你要点脸吗，家里被砸根本是你在外面惹的祸，要不是我收到人家的短信，我还真就错怪景程了。”
  简直莫名其妙！
  “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你把敏芬弄出看守所，要么我把你给打死，”莫华说着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你不懂吧，虐待亲人致死，最多才坐七年牢，要是我悔过表现好的话，说不定两三年就出来了，你怎么选？”
  莫菲心里凉透，在这之前，她对莫华还怀有一丝丝的内疚，因为她毕竟先一步斩断了跟血缘爸爸的关系，可是现在，她对爸爸连最后一分歉意都不存在了，有的只是恨，深深的恨。
  “要我给你选吗？”
  一个声音横插进来，莫华低头一看——
  “砰！”
  一脚朝天蹬从下而上，重重地踢在莫华的下巴，把他踢得人仰马翻……
  警局，一间办公室。
  “安排他们私了吧，沈先生是莫小姐朋友，伤者是莫小姐父亲。”北元抽着烟，若有所思。
  莫家忽然被砸，莫菲回到莫家，以及莫华收到一个人的短信，再到他对沈健时下手……事情的发生，像提前安排好了一样有迹可寻。
  推倒沈健时是莫华对付莫华的先决条件，他针对是莫菲，他急不可耐地，要用父亲的权威去教训不听话的女儿，连打死女儿最多坐七年牢的话都说得出口。
  短短时间内把莫家搞得鸡飞狗跳，这个人的报复，来得太快了一点，
  队长说：“那位莫先生不接受私了，要告沈先生。”
  “可笑，他先动手推人，蓄意伤害在先，还好意思告沈先生伤人？”北元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莫小姐呢？”
  不用北元多说，队长立刻让手下把正在录口供的莫菲带来办公室。
  莫菲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手机响了。
  来电号码触目惊心，是北夫人。
  接电话的手有些发抖，本能告诉她，今天糟糕的一幕幕可能跟夫人有关。
  按下接听，北夫人低沉而又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今天，你还好吗？”
  “夫人，”莫菲强迫自已镇定，尽量让声线平稳，“是谁告诉您今天的事？”
  “需要谁来告诉我吗，”北夫人讥笑的口气，“难道我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没错了，是北夫人的手笔。北夫人没有夺回施于她的救助，却仅仅用了一个小手段，足以把她的生活搅得鸡犬不宁，北夫人不愧是行走商界的老手，连报复人的手法都别出心裁。
  莫菲自认掉进她的旋涡里，无从挣扎，认命地笑说：“对，以夫人的能耐，没有能瞒过你的事情。”
  “当然，”北夫人也笑了，电话后的她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至于怎么做，全看你的悟性了，我也不想自找麻烦，我很忙的。”
  “我知道。”
  “走了，”一名警员不耐烦地催她，“有人在办公室里等你。”
  莫菲有点六神无主，进门后，见北元正朝她这边看来，她匆忙避过北元的眼神，走到队长面前。
  “莫华的女儿，”队长打量她：“沈健时是你朋友，现在你爸要告他，我们也跟你爸做了工作，但他坚决不肯私了，你是他们之间的缓冲地带，去劝劝你爸，以后还要相处的，闹太僵了可不好。而且你爸有错在前，他动手在后。”
  给莫华做工作，他一定会趁机提出各种无理要求，莫菲不想再看到他。
  “北先生，”队长走到旁边，把视线让了出来，“你跟你朋友说说吧。”
  北元欠身站起，来到莫菲身前，在靠近她的那一刻，她身体往后挪了挪，似乎要退到一个安全距离，避免跟他有任何方式接触，仿佛连闻见他的呼吸都是错误。
  看出她的小动作，北元拧了拧眉头，“事情经过我听说了，你的打算呢？”
  莫菲没去迎接北元的注视，因为她要分神去对抗北元的与生俱来气场，话说的有些漫不经心，“找个律师问问意见。”
  “走上自诉程序的话，结果只有一个，要么沈健时坐牢，要么莫华坐牢，你要选谁？”北元比莫菲高出一个头，眼下是莫菲的整片头顶，乌亮亮的头发看得他心烦，他抬起她的脸，强迫她正视自已：“你选择站谁？站你的父亲，对不起沈健时这个朋友，还是站沈健时，背一个不孝的骂名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