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鸡飞狗跳
  以前做北元的“药”时，事后她都会吃药，并且是在李管家的眼皮下吃药，北夫人要确定她不会怀上北家的孩子才放心。
  不管是不是北夫人意愿，她都不想要孩子，再说她酒后办事，也不能要。
  唯一支撑她坚持的信念是报仇，是弄死弄残那对狗男女，她不需要孩子，不想再让任何一个男人成为她的羁绊。
  见耿兮不动，莫菲撑着床下地，可脚一撑力，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
  “唉好了，”耿兮及时扶住她，无奈又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去给你买总行了吧，你先休息着，人又不行，喝什么酒。”
  等走出卧室，耿兮又接着嘟囔：“……不行办什么事。”
  莫菲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颓废地像一条将死的鱼。
  眼睛发着疼，昨晚她哭得很多，刚才又泪满眼眶，忍不住地流泪。
  冥冥中像有一条线，牵扯着她和北元，让他们当断不断，断了还乱，兜兜转转又走到了原点。
  这一次她不会再留念想了，绝对不会。
  小区下面就有药房，耿兮很快把药买回来，弄了两粒，再倒了温水拿进卧室。
  莫菲以前只吃一粒，乍看两粒药有些不解。
  “哦，我听药房的大姐说，事后药和维生素一起吃的话，副作用会小一点，有一粒是维生素，”耿兮哄着她说：“姐姐心疼你啊，乖，吃了吧。”
  “我怎么没听过……”
  “吃完自已上网查去。”耿兮嫌她婆婆妈妈，干脆一巴掌拍进她的嘴里，再给她灌了一大口水。
  莫菲被迫吃下药，噎得脖子一伸，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你太过分了，”耿兮心疼莫菲肚子里的“龙种”就这么没了，“要是能怀上北家的孩子，你身价千万倍，多漂亮的翻身仗？想不开，太没出息了。”
  “我知道你为我好，”莫菲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但我不要走这条路，我走不起。”
  耿兮抱怀站着，斜睨着莫菲，“药都吃了，不提也罢，起来把床单抽了，我拿去洗。”
  “我弄的，我去洗好了……”
  不等莫菲话音落地，耿兮板着脸孔：“当真啊你，看你这个样子我忍心让你洗嘛。”
  听到耿兮的话后莫菲破涕为笑：“就知道你疼我。”
  “我不疼你疼谁啊。”耿兮转了一下身子，在莫菲看不见的视角里，她嘴角露出了一道坏坏的浅笑。
  ……
  莫菲很担心。
  她和夫人保证过，要和北元保持距离，可一转眼她又跟北元睡在了一起，虽说不是出于她的本我意识，但事实不容争辩，事情肯定瞒不过夫人的。
  夫人会怎样对待她？会不会连她好不容易换来的机会，都会被她剥夺？
  还是会采用其他手段？她要不要跟夫人解释……
  来电铃声吓了她一跳，看是莫景程的号码。自从上次莫景程把沈健时开了瓢，好些天了，莫菲都没联系上他，不过按他的尿性，不是有事相求绝对不会给她打电话。
  刚一接通，莫景程就扬着声音叫嚷起来：“姐啊你回来一趟吧，我好害怕！”
  “出什么事了？”莫菲看了沈健时一眼，和莫景程说：“你在家里？”
  “家里好像招贼了，被砸得稀巴烂，你快点回来啊……”
  “进贼了报警就好，我去有什么用？”莫菲上次受过莫景程的当，害她被莫华带去出租屋，因为那次，手上还留了一道长长的疤痕，这回她心硬下了，不想再掺合莫景程的破事。
  “我跟沈先生道过歉了，他说过原谅我的，你别气了好不好，姐啊求你快回来吧，我爸以为是我闯的祸，他要打死我呢！姐，啊……”接着闯入耳膜的，是莫景程凄惨的号叫声，还有莫华的不堪入耳的咒骂。
  “景程！”
  “啪，”莫景程的手机掉在地上，但仍能听见手机里传来的砰砰声。
  沈健时推门而入：“出事了？”
  “和我一起回去一趟。”莫菲做不到对弟弟无视，以莫华那种暴戾的脾气，哪有莫景程的好果子吃。
  沈健时开车一路高速，很快赶到了莫家，莫菲急忙掏出钥匙开锁，推门一看，屋里一片狼藉。
  用木质书架隔出的玄关被砸裂，玉白菜碎了一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冰箱倒在地上，门打开着，蔬菜也被踩得稀烂，钢化茶几、沙发、液晶电视，没一样是原本模样，全部惨遭荼毒，整个屋子面目全非。
  “太狠了，”沈健时眉头皱成了疙瘩，啧啧摇头：“连一样东西都没留，跟你家多大的仇？”
  莫菲苦笑，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砰！”莫华从一间卧室里走出来，气恨恨地踢了一脚房门，抬头看莫菲站在门口，他凶戾的眼神转冷，翻着白眼问：“来看笑话的吗，家里被砸成这样，你满意了？”
  “又不是我叫人砸的，不关我的事，”莫菲哭笑不得，“景程呢？”
  “你还有脸关心他？你不是要跟我断绝关系的吗，”莫华指着门外，恶瞪瞪看着她：“如果你还有一丁点良心，就帮个忙，把敏芬从看守所里弄出来，不然给我滚，永远不要来骚扰景程。”
  以涉嫌故意伤害为由被抓进看守所的王敏芬至今未获得保释，莫菲不操心她，北元特意吩咐“照顾”的人，在没得到北元的确切指令之前，谁能把她弄出去？
  “是他打电话，求我来的。”莫菲不想看他的嘴脸，“报警吧，别什么事都让景程背锅。”
  “你是不是想我们爷俩被人砍死，”莫华瞪着眼睛，一脸气恨：“好歹你是我女儿，可你为这个家带来什么了，啊？说风凉话谁不会，你特意来看我倒霉的是吗！”
  莫菲特无语，“看来事情不大，今天打搅了。”
  “走吧。”沈健时同情地拍拍莫菲肩膀，生在这样的家庭真是不幸。
  见他们一个两个不给面子，莫华气得直跳脚：“反正我指望不上你这女儿了，你飞黄腾达我也沾不上半点光！你这个死丫头，滚吧，滚了就别让我再见到你！你，你给我等等，你先答应我帮敏芬弄出来，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莫华的嘴脸，连沈健时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他站在莫菲身前，迎着满脸恶意的莫华：“你是父亲，也是个男人，你见过哪个男人像你这样，跟女儿说这么恶毒的话吗？其身不正，其心不净，你作为父亲不知道自省，没有尽好父亲的职责，处处埋怨女儿算什么本事？别把她对你的忍让，当作你欺榨她的资本。”
  “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操心！”莫华脾气坏，一跳三丈高的样子像要把沈健时一巴掌拍死，不过他虽说暴躁，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沈健时往前跨了一步，强劲的气场加上他的身高优势，直接把莫华逼得往后退开，“莫先生，我阅人无数，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你不就是欺负莫菲不敢对你动手，任打任骂任欺负吗。别蹦了，她不会帮你把王敏芬弄出来的，她同意，我都不同意。”
  “你……”莫华气得手指打颤，眼睛瞪得像只铜铃，“你说我欺负莫菲，你难道不是在欺负老人吗！”
  “你，老人？”沈健时懒得跟他理论，现实中他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男人，如果莫华再年轻一点，恐怕他的拳头早都揍在了脸上，“莫菲别在意他了，谁都救不了他。”
  如果还有的救，莫菲不会跟他断绝关系，说到底是一起生活过二十多年的人，没有感情但还有血缘在。
  她忍不住鼻子一阵酸楚，正要和沈健时离开时，听见一个胆怯的童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