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矛盾升级
  “你够了没有？”莫菲的底线在他一次次的恶言下被叩动，让她忍无可忍，“你厌恶我，看不起我，大可以当我不存在或者跟我断绝关系，看在这里是周家，我不想和你争论，可不代表我会容忍你一遍又一遍地羞辱。你是父亲，可你觉得自已还像个父亲吗？我去哪里工作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你把自已的‘家事’摆平就好，其余的你不想看的、你看不顺眼的，不要让他们进你的眼，不好吗？”
  “有女儿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莫华气得手指发抖，莫菲撕烂王敏芬伤脸的那口气他还没出，再一想到莫菲叛逆和乖戾，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天我不该手软放你，把你打死算了！”
  “莫先生……”
  周励的规劝声被莫华打断：“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种人，简直丢了祖宗十八代的脸。”
  莫菲尽量让自已平静下来，哪怕可能下一秒她就要忍不住爆发，“论丢脸，我还在垫底阶段，我不偷不抢不犯法，丢你什么脸了？你又有多大的面子让我丢吗？”
  “你不偷不抢，但是你卖啊。”莫华的语言堪称恶毒，那个“卖”字他发音非常轻，像是在刻意说给她听见。
  莫菲觉得她能遇到这样不知所谓的“父亲”，一定是上辈子造了孽，干了十恶不赦的事。
  “爸，您是不是对这个卖字有什么误解，是不是在你看来，女人不管做什么工作，不管到达什么位置，都是因为女人曾睡过男人，因为女人卖过自已？”莫菲冷着脸，眼中满是嘲讽：“一个男人是有多么无能和失败，才会用这么肮脏的字眼侮辱自已的女儿？”
  “你敢说你没跟别的男人睡过！”莫华的戾气越来越重，如果这不是周家，恐怕他早就掀桌打人了。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连“坏出水”的周励都看不下去，口气不无警告：“莫先生，你能安静一点吗？”
  和莫菲以朋友相称的沈健时反而很淡定，慢条斯理地给莫菲夹菜，给周励倒酒，而莫景程只知道闷头吃。
  得到周励的警告，莫华虽然一脑子火气但不得不收敛，气得只瞪眼不说话。
  紧张的气氛有了缓解的趋势，没想到这时莫菲突然站起，动作太大，带动身下的椅子发出一个刺耳的声响。
  “对，我跟男人睡过，怎么了？”
  “你……”莫华气得说不出话来，看左右没有趁手的工具，急怒中抄起桌上的碟子朝她砸去！
  眼看碟子向莫菲脸上飞去，沈健时迅速一扑，由于他们中间隔着莫景程，这一扑直接把莫景程扑倒，莫景程又撞倒了莫菲。
  碟子砸空，三个人狼狈地摔在一处。
  莫菲倒地后觉得胸口一痛。
  “没事吧？”沈健时关心地问，问完才惊讶地发现自已的手按在不该按的地方。
  他惊色未消，手却被莫菲一把打开。
  “没，没事。”莫菲的脸上像烧了一把火，霎时红透。
  见莫菲没受伤沈健时这才放心，可莫景程则不小心磕在椅背的拐角上，摔得嗷嗷直叫。
  “浑蛋！”莫华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及这是什么地方，快步走过去拖起沈健时，照他的脸就是一拳！
  沈健时毫无悬念地抓住他的手，“莫先生，年龄不小了，别弄这些小孩子把戏好吗？”沈健时早看莫华不顺眼，本就想好好教训他一顿，要不是看在他几十岁人了，还能由他张狂到这个地步？
  “你，你给我松手！”莫华感觉沈健时的力气正在加重，钢钳般的力量像要把他的手腕折断，他不敢再嘴硬，急忙向周励求救：“阿励你看看他，难道在你家里他也敢放肆吗？”
  周励冷漠地看了莫华一眼，“区区周家，可能很多人都没放在眼里吧。”何止沈健时。
  “莫先生别装无辜了，你刚刚骂莫小姐睡男人的时候呢，你拿东西砸她的时候呢？”沈健时一脸不羁的笑，“我正当防卫怎么叫放肆了?”
  “你住手，放开我，”莫华眼里满是惊恐，想去护自已的手却力不从心，情急中又想到了女儿：“莫菲，你快让你朋友松手，他快把我的手弄断了。”
  莫菲刚要开口，沈健时笑着拦下：“唉莫小姐，难道你还要维护这种渣爹吗？再说了，现在不是你们俩的矛盾，是我和他的私人事，他都要打到我脸上了，我还手有什么不对？除非他诚恳地对我道歉，说不定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他了。”
  一方面，莫菲气莫华人贱心坏，一方面又不得不顾虑他是她父亲的身份，在周家闹事就算了，但沈健时是她将来的亲密伙伴，她不想他惹得一身腥。
  权衡后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劝莫华：“跟他道歉吧，毕竟是你先对他动手的。”
  莫华扫视着莫菲和周励，再看看捂着头一脸痛苦的莫景程。
  莫景程突然来劲了：“姐夫，你要帮我讨公道啊，你看我被姓沈的推的，头都摔破了。”
  姓莫的这一家人实在让周励无比厌烦，要不是莫菲对他还有用处，他早就让保安把这对父子丢出大门了，跟他们客气？他们不配。
  一声“姐夫”让莫菲作呕，自已带大的弟弟是什么样她心里有数，指望他讲脸是不可能的。
  “建时，别跟他一般计较嘛，”周励笑呵呵地说情，“咱们老同学久别重逢，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吃个饭，你还说要把我灌死呢，别再揪着莫先生的事了，他也是冲昏头才失态，当给我一个面子，算了啊。”
  “对啊对啊，”莫华忙给台阶下：“是我太冲动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了沈先生。”
  “这还差不多，”沈健时甩开他的胳膊，嫌弃地抽出湿巾擦了好几遍手，“来，我们好好喝一顿。”
  收拾好残局，午饭不尴不尬地继续，莫华面子挂不住，说要带莫景程去看看，之后匆匆告辞。
  因为沈健时在的关系，周励也很少提到莫菲的事，套话的计划就暂时搁下了。
  沈健时和周励一来二去，不免多喝了几杯，要靠着莫菲的搀扶才能走得稳。
  他浑身酒气，脸色是虚弱的干白色，好像醉得不轻，莫菲扶他到车前，从他身上找出车钥匙解锁，刚刚拉开门把，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道影子从她面前划过，“砰”的一声砸在沈健时头上！
  “莫景程！”这一幕近在眼前，莫菲惊愕不已。
  莫景程被莫菲杀人一般的眼神吓得一惊，扔了短棒后拔腿就跑。
  “沈健时，你怎么样？”莫菲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了，用力托住不断往下滑去的沈健时，再看他的脸已经血流满面……
  一个小时后。消毒水的味道在医院的过道里弥漫。
  沈健时头上破了一道三厘米多的伤口，正在换药室做缝合的小手术，莫菲站在走道里等着。
  手机进线，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通话后，对面是莫华焦急的声音：“我是爸爸，让你朋友不要报警好吗，景程年纪小不懂事，他大学还没毕业，如果闹到警局对他前途非常不好，你是他姐姐，一定不想看弟弟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