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讳莫如深的恶意
  “没想到你会来，”周励上去挽住莫菲，为了防止她挣脱，他特意加重了几分力，“我知道你车祸以后把我淡忘了，但我会让你想起我们曾经的爱。”
  他的“深情款款”让莫菲反胃到了极点。
  “好像也没多喜欢你，不过我撞车后对以前的事有点乱了，就算曾经好过，我们毕竟身份相差太大，算了吧。”那时她瞎了眼赔了感情，这条命她可得好好留着。
  “等会说这个。”等她不再试图反抗，周励换了个更自然和谐的搀扶姿势，笑着向一旁的周邦说：“爸，您还没见过她，她叫莫菲，是我前几天才跟您提过的女朋友。”
  女朋友？莫菲感觉到后背一阵凉气，以及周励讳莫如深的恶意。
  在周邦面前，她尽量保持着对长者的礼貌：“我们才认识不久，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周公子风趣，但我们两个看着也不搭啊。”
  “听是听过，”周邦审视莫菲两眼，余光里透着强烈的不满，“阿励，你还年轻，先把重心放在事业上再说。”
  周邦五六十岁年纪，因为保养得当显得很年轻，轮廓和周励有三分相似，宽额头，有一双泛着光的桃花眼。
  “喜欢莫菲，也是我的事业之一。”周励嘴角抬起，似乎在得意，“我很爱她，这事不怕让更多人知道。”
  如果说刚才只是后背发寒，那现在的莫菲甚至在战栗，周励，远比她想象地还要可怕。
  “周先生别误会，”莫菲微笑着从周励手臂间抽出手，“您儿子在外面招惹的女人多，但我跟他真不太熟。他很爱他的‘事业’的。”
  “莫菲，我说过会娶你，你都忘了吗？”周励心疼地问，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我知道车祸的事给你带来很多痛苦，那些丢失的回忆我会帮你缕清，别担心。”
  他的手正要安放在她头上，她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今天是你父亲生辰，你这样很不好。”
  周家身份高贵——至少在周邦看来，他们是莫菲这种人高攀不起的。
  周邦故意咳了一声，不悦地说：“阿励，去跟叔叔们打招呼。”
  “好。”
  “周先生生日快乐。我先过去了。”莫菲表面上还保持着周全礼数，向周帮点后示意后转过身去。
  “等等，”周励第一时间拉住莫菲，用不容抗拒的力量一直把她带到宴会厅的舞台上，拿起展示台上的话筒：“很感谢各位百忙之中参加家父生日宴。”
  “周励……”莫菲警告，一直和气的眼神忽然变得狠戾：“松开我，不然别怪我不给你们父子面子。”
  周励把莫菲的手臂牢牢夹住腋下，五指扣住她的手，固执地说：“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有一件事要跟各位宣布，这位莫菲女士，是我周励……”
  “我有更好的选择，别再自作多情了。”还没到把他伪装撕开的时候，莫菲直到现在都没揭穿周励和张晓爱的阴谋，为的是有朝一日能更好地报复。她何尝不懂，周励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向她“表白”，只是要为他将来的犯罪，打上一剂预防针，万一她哪天莫名遇害，他能第一个摆脱嫌疑。
  毕竟他曾屏除门户之见，在父亲的人脉圈里高调宣誓过他爱她！那么爱她的人，怎么会伤害她？
  周励的话还没说完，宾客中已经议论纷纷，开始对莫菲评头论足。
  “别再留念以前了好吗，为什么有更高的人我不去触碰，非要吊死在你这里呢？”莫菲冷笑，不见半寸暖意的眼底藏着化不开的伤感。
  在跟他一起的时光里，她总归动过真心。
  真相不能说，那就编一个“真相”。
  “你说什么？”
  “我说，”她故意拔起音量，声音通过话筒，放射到宴会厅的各个角落，“我们都有各自的追求，两不相干吧。你看这里有的是千金名媛，我只是北家一个打杂的，周家公子不去跟她们攀交情，跟我拉拉扯扯，你把她们放在哪儿了？”
  周邦早就气歪了嘴，赶紧吩咐保安上台把人带下来。
  莫菲说话时注意到张晓爱的表情，不知道周励是早就跟张晓爱说过这事，还是她心理素质过硬，总之莫菲在张晓爱脸上她只看到一片平静。
  “你想攀附北先生？”周励眼中带着嘲讽。
  “这是我私事，跟你无关。”莫菲冷冷地说，直到保安上台她才从周励手中挣开，丢下周励扬长而去。
  张晓爱声色不动，但她的几个闺蜜对她和周励的事知根知底，还以为周励真背叛了张晓爱，于是在莫菲经过她们一侧时，丁雨佳移步拦下了她。
  “一个打杂的都敢登堂入室了，”她高傲地抱着怀，斜眼看向莫菲，“刚才周先生话都没说完，你大放厥词还以为他要对你示爱，真是可笑死了。又顺带着羞辱一把在场的名媛们，你一个下人，当自已是根葱了吗？”
  “是啊是啊，”张晓爱另一位闺蜜附和着，“周励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的，你八成是偷了主人家的请帖来这刷存在感了吧，说到底上流们联络感情，少不了青年才俊，不过你放心，就你这种翻不了身的下人，人家连玩都懒得玩你。”
  莫菲几经生死，尊严和身体都可以抛在脑后，自然没把这俩女人的刻薄话放在心里。
  “说完了吗？”莫菲偏着头，悻悻地擦了一下脸，“口水都喷我脸上了。”
  “你竟敢……”
  “我先去洗手间洗把脸，蛮脏的，”莫菲回头看了看，巧笑嫣然：“再迟的话恐怕周先生要追过来了，也是蛮令人厌烦的。”
  “小姐这边走。”保镖体贴地给她引路。
  张晓爱的两闺蜜吃了瘪，直想追过去教训莫菲，张晓爱却懒懒地喊住了她们：“跟她计较什么，北夫人我了解，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北夫人要给那女人机会露脸，但她绝对不会允许那女人对她儿子有非分之想，不然，就是找死。”
  莫菲不是单纯找张晓爱闺蜜的不痛快，而是脸上确实被喷了口水。
  洗脸后，包里的手机铃声传来，打开手机看是莫景程的号码，她的弟弟。
  “是我啊姐，”莫景程的声音里充满着少年风发的意气，“你在哪呢？”
  “我在外面，有事你说。”莫菲和弟弟原本感情很好，但这个孩子长大后性格和小时候截然不同，他和莫华一样，自私薄情的一面渐渐暴露，他们的姐弟情，开始夹杂着很多她不愿面对的世故。
  莫景程兴奋地说：“我来金门酒店了，听说你今天也过来。”
  “你来干什么？”莫菲压低声音，“谁请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