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仇人相见
  北元从李管家手上接下请帖，慢条斯理地打开，“金门酒店。”看完他把请帖合上，推向莫菲，言简意赅地说：“你去。”
  “可这是先生和夫人的请帖……”莫菲有些懵，就算她能去又怎样，到时难免要和周励、张晓爱碰上，那对狗男女相亲相爱，她却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
  “我让你去。”北元专注地看着虾肉，像在打量一件珍稀的艺术品，漫不经心地说：“你一定喜欢。”
  她不喜欢，可北元的话戳中了她的心情。
  北夫人看到了北元和莫菲的所有变化。
  晚上她把莫菲喊到书房，冷声说：“我们之间只有交易关系，不涉及其他。”
  莫菲有自知之明，顺从地点头：“是夫人，我分得清。”
  “北元是看到你留意那张请帖，好像舍不得它被李管家扔进垃圾桶，才把它给了你。”北夫人无聊地滑动平板屏幕，侧目看向莫菲：“他能有这样的意识我很高兴，但我不放心。我不想你和北元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北家的儿子是高高在上的龙凤，我不容许他对特定女人之外的第二个女人动心。”
  “是。”
  北夫人满意地笑了：“后天，你可以代我去参加周邦的生日会，但你的所有举动都会被随行保镖记录，注意身份。”
  “是。”莫菲麻木地应了下来。
  一颗死去的心，这辈子都不会再为哪个男人动了。
  金门酒店是林城唯一一家六星级超豪华酒店。
  周邦生日会这天，五楼以上全被周家包下，有幸受邀的多是本地名流，也有不少特意从外地飞来的贵客，在林城，说是一场顶级人脉的盛会毫不为过。
  比起今天客人们的地位，莫菲连当垫底的毯怕都不够资格，连进场时都险些被赶出去，还是一位受到周邦特别吩咐的保安过来才放的行，说是周邦耳提面命，不准怠慢北家的人。
  宴会厅的人们络绎不绝，莺莺艳艳。
  “晓爱今天这身晚礼服真美，听说是m知国名设计师耗费三个月，纯手工制作，你这一身啊，林城没有第二个女人有幸穿了。”穿着裸背装的名媛正在捧张晓爱的脚，她是当地一酒商家的千金，名叫丁雨佳，和张晓爱是多年的同学加好友。
  “我们晓爱是大家千金，气质摆在那儿呢，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是沾了她的光。”有人附和。
  “可不是……”
  三五成群的一堆人里发出一串“咯咯”笑声，“还好，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今天来参加生日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没准还有人比我穿得更体面，不说了。”
  “哪有啊，我倒是没找出一个来。”丁雨佳往四下看了看，不怀好意的眼光停在刚进门的一名罗兰紫长裙的女人身上，“不过，被你碾压的人我一看一个准。”
  莫菲是一个在底层生活的人，跟周励谈恋爱也没出席过像样的宴会，她去过最高档的聚会是报社一次工作，她作为实习记者跟一名前辈跑腿，见过市里的几个高层。
  好在经过那么多事，加上职业的原因，她并不怯场。
  可她刚进宴会厅就被一个女人二五不分地拉了过去，一直把她拉进了女人堆里，然后有人指着她的脸，得意洋洋地跟一个尖下巴、身材过度偏瘦的女人说：“看看她，比得起你吗？”
  莫菲不知所以。偏瘦的女人二十三四岁，脸部瘦到微微脱相，但她仍然很美，像怒放时节清贵高傲的莲，张扬，不可一世。
  “你是……”莫菲看她有点眼熟。
  丁雨佳抢下莫菲的话，“晓爱你看，这女人的衣服一看就是地摊货啊，不知道哪家小姐，穿这么老气的衣服出席周老先生的宴会。”
  她就是张晓爱。莫菲在网上搜过张晓爱的照片，但因为妆容不同，也是张晓爱最近又瘦了不少，莫菲一时没认出她。
  icu病房里张晓爱和周励的话，她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女人联手周励，要把她的心活活剖去！
  恨火在她的眼里一掠而过，快到人没有时间捕捉。
  “对啊，也就一两万的样子吧。”有人挖苦，四个人一起帮张晓爱抬身价，不停地挤兑莫菲。
  张晓爱不屑一顾，甚至不想看清对方的脸，可能她觉得自已是全场no1，瞧不起一个穿着“地摊货”的廉价女人吧。
  “嗯，”莫菲藏起所有对张晓爱的厌恶，用菜鸟式懵懂的调子说到：“我也是别人借的衣服，我对礼服没什么研究，不懂这方面的审美。”
  “借的？”一大堆女人的嘲笑声下一刻传来。
  只有张晓爱在听见这个音色后，怔怔地开始直视莫菲，她的活体供体，她当然认得。
  听周励说，莫菲的记忆已有一部分被打乱，还在爱华医院里“治疗”过几天，不记得车祸前后的事了，就算记得也不用担心，她早已被打上了“精神病”的印记，没人会相信她。
  “这位小姐？”张晓爱假装不认识。
  “您才是小姐，”莫菲明扬暗抑，客气地说：“我是北家一个杂工，是北夫人让我代她过来的。”
  张晓爱表情像吃了苍蝇，这么高端的宴会，北夫人居然让打杂的人来代替。
  “衣服是夫人借我穿的，”莫笑说，“不过这件英国皇室亲手送夫人的绝版礼服，好像确实没您的土豪版礼服贵重呢。”
  张晓爱倒抽一口凉气。
  丁雨佳哆哆嗦嗦地指着莫菲身上的长裙：“皇室……”
  “我去跟周老先生说明一下情况，你们慢聊。”莫菲话一落地，带着随行的保镖潇洒离去。
  保镖低下头小声提醒：“这么贵重的衣服小心一点。”
  莫菲也压低声音：“我胡说的，没想到他们会信。”她才知道自已的演技不错。
  今后，这虚假的面具她愿意一直戴着。
  在莫菲和周邦说明北夫人不能来的原因时，另一边，正在陪客人聊天的周励看到了她。
  谋取莫菲的计划在周励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他难以割舍，越是不易得到，他越是野心勃勃。周励喝下手中的红酒，向莫菲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