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睡过了
  他难得问得温柔，可在她听来却非常刺耳，爱华医院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再提的恶梦，她神色一慌，“还好，就是每天……”脑子里浮过那一个个耻辱的夜晚，她按耐着身上的颤栗，避开北元探视，心虚地说：“每天要吃药，没什么自由。”
  “还有吗？”他固执地问。
  她眼光闪烁：“没有了。”
  他眯起眼睛，明显带着疑惑地抵视住她：“真的？”
  “真没有了，”莫菲往后缩了缩，心虚地恨不得把自已藏在墙壁里，“先生，我们不考虑出去说话吗，我们饭还没吃……”
  他猝不及防地欺了上去，把她环在他修长的手臂中让她无处可逃，轻轻地说：“你涂了口红。”
  糟！莫菲心跳一漏，不等她做出防卫动作，他压向她的唇。
  好香，他对莫菲的嘴唇毫无抵抗力，像是一匹饿极的狼，狠狠吸吮她的甘甜软糯。
  “唔……”无论她怎么摆动都逃不过他的覆盖，这狼性一吻，瞬间把她带回爱华医院里残酷的一夜夜，铺天盖地的惶恐开始弥漫她的理智。
  记忆中那个人坚硬的触感，无可逃脱的力量，生不如死的煎熬……都在北元霸道的掳掠中被一一唤起，在她的脑海里重演。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把推开北元，同时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啪！”声音干脆决绝。
  莫菲怔住，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已的手。
  “先生！”保镖听到动静后大步流星地奔来，以为先生出事了，可看到的却是北元和莫菲拥吻的画面，一个缠绵，一个呼应，完全是一副投入的状态。
  “对不起先生！”保镖们头也不抬地落荒而逃。
  他尽情品尝她唇上的香甜，直到感觉到脸上一阵凉意，才索然停下了动作。她哭了。
  过往的不幸通通在脑海中浮现，每帧每幕都新鲜仿佛刚刚发生，撕裂的伤口鲜血直流，太多的心碎蜂涌而来，直到压倒她最后的坚强。
  她靠坐地上，身上瘫了似的提不起半分力气，泪流满面。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她惶恐地一个劲道歉，“等等可以吗，我现在还做不到，我……”
  他站在她面前，淡淡地迎视她递来的目光，他像一个高高在上的造物主，冷眼旁观着别人的痛苦。
  她想，如果北元还有正常思维，她一定不敢当他的面崩溃失声，可笑她的脆弱，只能用自欺欺人的方式表达。她长长吸气，才努力把情绪调整回来，再看向北元时，一块雪白的手帕停她的手边。
  她怔了一下，忘记去接。
  不等她伸手，柔软的手帕已经放在她的脸上，意想不到的轻。
  他尽量弯着身体，找平他和莫菲的视线，认真地帮她擦去泪渍。
  “我自已来吧，”她连忙接下手帕，不料他的手却紧紧握住，凝定不移地看着她。
  莫菲唰地脸颊红透。
  他凑近她的唇，嘴角得意地勾了起来：“这里还有。”
  口红还没有吃干净……
  发现北元这个毛病后莫菲再不涂唇膏，毕竟连嘴唇红一点都逃不过他的啃食，不仅次次被吃干抹净，每次被他亲过嘴都会不舒服好几天，严重时甚至肿痛，沾不了半点辛辣。
  不知不觉，这嘴又肿了两天。
  “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事，什么时候给我答复。”北夫人搁下手上的碗，问莫菲。
  莫菲下意识咬咬筷子，“我会尽力的。”
  她在北家身份特殊，鉴于她对于北元病情的恢复有不可忽略的作用，北夫人命令她每天和北元同吃同住，当然她的所有活动都在北家的监视下进行。
  “想想你的目的，一切的前提，是得先把北元照顾好了。”北夫人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最受不了婆婆妈妈的性子，“这两天你回来，北元的气色好了很多，整天亲他有什么用，趁热打铁来点能耐的。”
  莫菲喉咙一哽，差点让北夫人的话噎住。明明是北元亲的她啊。
  “好。”她不确定地说，“我试试。”
  她也尝试过尽快走到那一步，对她这个心死的人来说，得到报仇的能力就等于获得了新生，可她做不到，爱华医院的阴影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北元也不配合，他对她的嘴唇，比对她其他地方更有兴趣。
  对面的北元停下剥虾的手，“你的意思，是上床吗？”他扫视着那两个女人，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一个掩嘴一个脸红，他把虾剥好以后整齐地码进碟子，“妈不用操心，我们上过了。”
  莫菲手一软，筷子往下一掉：她怎么不知道……
  北夫人：“昨天？”
  “我跟她吃饭，酒店洗手间，”他清了一下嗓子，“男洗手间。”
  北夫人确实听保镖说了那晚的情况，只是还半信半疑，毕竟那是洗手间，地方太不讲究了，“过程呢？”
  莫菲的脸更红，她现在只想逃走。
  “夫人，那晚……”
  “没让你说话，”北夫人打断莫菲，继续问北元：“你们怎么上的？”
  北元眉头一皱：“你跟爸不是经常做那种事，不知道怎么上吗？有一年，我看你们在天台上……”
  “闭嘴！”北夫人冷声喝止他，脸色难看地埋怨道：“难怪这两天话多了，果然这女人对你有用。”
  那天晚上他们只是接吻半个小时，并没有别的事……莫菲本想把事实说出去，可一想到爱华医院，就放弃了打算。
  爱华医院那头……等她有了能力，一定也会水落石出的。
  “夫人，”年过半百的李管家走进餐厅，“这是周老先生派人送的请帖，说是后天他的生日会，想请您和少爷赴宴。”
  北夫人扫兴地掉开头，看一眼都懒得，“周邦好大的脸，哪来的自信请我母子。”
  周邦？周励的父亲。莫菲知道，周家所在的中成集团在国内是家名企，周邦在医学界也有很高威望，被推举为中成集团的董事长，多年来中成集团差不多垄断了林城的医疗行业，国内生意四通八达，算得上人物，没想到北夫人连他这点面子都不给。
  想到这里，莫菲的不安感又加深了几分，周励，这个在她心上下刀子的人，到底还是牵她最深、扯她最痛的人，哪怕只是关于周励的周边，都会拨动她痛苦的情绪。
  “好的夫人。”李管家毕恭毕敬地告退。
  拔弄虾肉的北元视线一动，叫住正从他身边经过的李管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