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景龙因为开画展失去天聚集团继承权的事，在第二天窜上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在网上也成了热门话题。
  网友们议论纷纷。
  “没想到卓景龙还是个艺术家，我关注无面人这个画家很久了，他一直很神秘，画风很棒，我超喜欢。”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你们不知道卓景龙在国外哪个学校毕业的吗？”
  “他其实很早以前就开始画画了，不过当时他还没有回卓家，听说那时候他跟家里闹的挺不愉快。”
  “八卦一下，卓景龙那时还在和大明星欧阳惠处朋友呢，本来他们要结婚的。”
  “得了吧，欧阳惠根本配不上卓景龙，还好他们分了，不然卓景龙迟早得让她坑了。”
  “卓景龙人家现在已经结婚了，就别提以前的事了。”
  “……最新的内幕消息，卓家逼卓景龙交出继承权，画展只是个引子，内斗老精彩了。”
  “哪个大家族没有内斗，只可怜刚嫁给卓宏义的那个女人，她是叫云朵吧，我记得她还开了个什么灯铺。”
  “得了吧，云朵才不在乎天聚集团的继承权，我经常蹲她的直播，人家搞的那叫非物质文化遗产，跟商人不一样。”
  “不就是做宫灯的吗，有什么了不起。”
  “楼上的哥们，现实不如意就跑到网上撒野？现实里唯唯诺诺，网络里重拳出击。”
  “我到现在还有点不也相信卓景龙就是无面人。”
  “有证据的，我这有链接。”
  有网友抛出链接。
  不少网友都点进去。
  那是一段记者采访的视频片段。
  采访对象是明研工作室的安明研。
  安明研在采访里不但承认了卓景龙就是画家无面人的事实，还出具了一份合同。
  那是数年前卓景龙与他签订的合同，授权明研工作室对外出售他的画作。
  之前的种种猜测都不及这一份合同的威力大。
  合同都出来了，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卓景龙的大名，还有他的亲笔签名，不由得你不信。
  卓景龙虽然失去了天聚集团继承人的位子，但是作为画家，他的画居然在两天之内炒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价格。
  甚至可以说，一画难求。
  就连戏院的钱老板也把他戏院里的那些宫灯盯的死死的，生怕被人偷去。
  要知道那上面的不少灯扇都是卓景龙的亲笔画。
  现在那些画升值了！
  戏老院琢磨着想趁着现在的高价把那些宫灯卖出去。
  所以他又联系了云朵，向她订购了一批宫灯。
  有人欢喜有人忧。
  卓砚南看着网上的种种评论，心里不是滋味。
  卓景龙也太利落了，还没等他父亲动手，人家自己退了。
  他父亲本来还想借机奚落卓景龙一番，结果人家除了自己的妻子，什么都没要就离开了卓家。
  就连原本的住处也被卓景龙转到了他弟弟卓小宁的名下。
  他父亲派人赶去时，发现那里早就空了，只剩下个守门的保安。
  卓砚南不得不承认，要是换了他，他绝对做不到这么洒脱的放手。
  他父亲虽然现在得了天聚集团的控制权，但是卓老爷子在医院没醒，他现在是名不正言不顺。
  除非老爷子醒了，当众宣布把继承权交给卓宏义，或者……老爷子没醒过来，去了。
  这样的话他父亲会强势介入公司，不容其他人反对，直接控制天聚集团。
  心绪复杂的除了卓砚南，还有一个人也在闹心。
  那人就是柯子豪。
  柯子豪在看到报纸刊登了卓景龙离开卓家的消息时，欣喜若狂。
  但是很快，后面的一系列消息接种而来，特别是曝光了卓景龙的画家身份后，柯子豪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在公司办公室看了一天网上有关卓景龙的消息，最终还是忍不住开车去了盛世斋。
  盛世斋的院子里聚了不少人。
  有一些是云朵的学徒，还有不少人是绘画爱好者，他们慕名而来，都想来碰碰运气，看看卓景龙是否在这里。
  柯子豪站在朱漆大门口往院里看。
  没想到卓景龙真的在。
  他穿着一件黑色复古盘扣长袖衫，在枣树下的桌上画着什么。
  陈军和徐亮守在桌边，这两个曾经的助理现在也是一身复古长衫，陈军翘脚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徐亮手里转悠着两个木球。
  柯子豪：“……”
  画风怎么变成这样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信。
  陈军和徐亮看到他站在门口，但是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柯子豪在门口站了五分钟，最后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走进去。
  “先生要定制宫灯吗？”黑皮迎上来。
  柯子豪原本是来嘲讽卓景龙的，他犹豫片刻，改口道，“是的，这里的店主在吗，我想看看都有什么式样。”
  黑皮回头扬声朝着屋里大喊，“师父，有客人定制宫灯。”
  “来了。”云朵拿着画册从屋里走出来。
  她穿着宽松的复古式长衫，前襟盘扣。
  柯子豪眼皮跳了跳。
  云朵这件衣裳居然和卓景龙的是情侣装。
  云朵向他走过来，并没有因为看到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把画册递给他，“你可以从这里挑选式样。”
  柯子豪接过画册，心有不甘。
  没想到他看到了竟是这样一幕平静的生活画卷。
  颇有点岁月静好的意味。
  柯子豪恶意满满道，“你现在后悔了吧？”
  云朵歪了一下头，“什么？”
  这个动作竟有些小可爱。
  柯子豪沉住气，“别装了，你早就后悔了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后悔？”云朵不解，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柯子豪。
  面对着清澈的琥珀色眼眸，柯子豪语塞。
  看她的样子，别说是后悔了，她可能压根就没想过这种事。
  柯子豪不禁有些泄气。
  “你难道就没有不甘？”柯子豪说着话，余光却看向不远处的卓景龙。
  他就不信卓景龙没有注意到他。
  卓景龙一定是为了避免尴尬，所以才装作没看到他吧。
  他这么想着。
  结果卓景龙就在这时抬起头，面带微笑，语气软软的，“朵朵，还有茶吗？”他拿起桌上空了的茶壶晃了晃。
  “有，我刚烧的水。”云朵微笑着回应，丢下柯子豪回屋提热水冲茶去了。
  柯子豪：“……”
  他晾在那里，完全的被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