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快虫先反应过来：“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就说说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二百五心中早有定数，本能还是担心揉快虫继续尾行自己，打个对折答：“离开这里。”
  揉快虫果然不满，冷笑道：“不是那么有志气的吗？就在这里创业不好吗？干嘛当逃兵啊？”
  二百五觉得这倒没什么好隐瞒的，实话实说道：“这里竞争太激烈，不论是火车还是恐龙，我一点希望都没有。”
  揉快虫没好气道：“你不是要重新定义网文界么？这点魄力都没有吗？”
  二百五指了指意近元：“通过意前辈的指点，我认识到我不能获得潜月之光的根本原因。”
  意近元颇为意动：说到不能获得潜月之光的又不只有你一个爱滴。不禁脱口而出：“你真的明白了？我也想知道！”
  二百五有些尴尬：“前辈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吧？”
  意近元看他似有难言之隐，却不像是暗含恶意刻意装傻，更加糊涂了：“我为什么再清楚不过？”
  揉快虫冷哼一声道：“确实是你告诉他的啊，扑街的味道。你们两个爱滴白混了那么久，到现在才知道吗？”
  意近元难以置信：“就这个？”
  “不然，你让那些变吉为了不昏倒也学我全副武装来送你一道机缘？”
  意近元还是不甘心：“可是他不是说他们仙诗国快速通道不兴扑街的味道这一说吗？”
  二百五说：“是不讲这个，可是变吉他们应该能‘闻’到。只是炫寰国竞争太过惨烈。”
  意近元瞪着他道：“竞争太过激烈又怎么样？”
  二百五问意近元：“不知道意前辈知道神界有种叫贴标签的大神通不？”
  意近元不屑道：“这谁不知道啊，即便是神一旦被施加此法，究其一生都会被拘束于狭隘的偏见之中，上限就被注定了——这和炫寰国的快速通道有什么关系？”
  二百五追问：“前辈可知这种大神通需要什么最基础的先决条件吗？”
  意近元很光棍地反问：“需要什么先决条件？”
  “盛世！”
  意近元懵了：“盛世？”
  二百五点头：“是的，唯有盛世！比如扑街的味道，我并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扑街的味道。”
  意近元一下子就炸毛了：“你个该死的杠精有完没完啊，这你还否认？都臭得这位大人戴防毒面具加防护衣，你到现在都没敢撤你的网文之力，你还给我说没有味道？还有你刚才不是还在说你在仙诗国也是被变吉闻到了这种味道吗？”
  二百五叹道：“我是在想该怎么说这件事，其实，我想他不是闻到，是看到。”
  意近元没好气道：“那我们这里就货真价实的是闻到！”
  二百五一字一顿道：“那便是贴标签的威力！”
  意近元愣住了，连揉快虫也来了兴致：“怎么讲？这大神通我也有所耳闻，可没听说他能制造味道出来啊？”
  他在直觉里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二百五身上传来：这是精神力量？区区一个萌新能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量？所以他参透了这里连我都无法看透的秘密？这就是他具备自主意识的根本原因吗？
  被意近元的情绪化所逼迫，二百五似乎变得更加自信：“变吉也许具备未卜先知的能力，能看到一本书短期内的前景。所以他基本能定义这本书是否会扑街，假设他断定这本书会扑街，又没有什么恶趣味的话，他不会给为这本书抹紫的爱滴赐予潜月之光。但是，扑街就是扑街。它不代表善，也不代表恶，它就是一个既成事实的结果，既不香，也不臭，它不可能有味道！”
  意近元内心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气势上弱了一截：“可是，确实是臭啊！”
  “我在通往仙诗国的大道上，冷冷清清，扑就是扑，无非就是无人问津，书里的味道什么的比如那烧烤的味道都是自己深造出来的。可是去往的炫寰国康庄大道，有一望无尽的火车，和雄伟的恐龙！人满为患，这个人还是用户大人。什么是盛世？这便是盛世！”
  意近元咬牙道：“盛世又怎样？”
  二百五叹道：“盛世让神膨胀，让人膨胀，让爱滴膨胀，大家就会比较，比较就会有伤害，而且不断地比较，不断地伤害，让幸福建立在伤害的基础上，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建设优越感。随着优越感就有好坏之分，扑街就是坏的，不扑街就是好的，不扑街是香的，那扑街就是臭的。变吉车厢无变吉，但是有标签。意前辈，你只是扑街，但是扑街不是臭的。你我扑街并不是罪过。”
  意近元冷笑道：“我不是臭的，你们为何用不同的手段遮蔽了嗅觉？”
  二百五虽然不忍，还是说了：“因为扑街不臭，你却臭了。被贴上扑街的味道这个标签的时候，你就臭了。”
  意近元无言以对，二百五续道：“我认真看了您抹的紫，也在刚才感知到了这里整个‘大道’的‘精髓’。”
  意近元弱弱地问：“得出了什么结论？”
  二百五道：“你扑的不冤。因为你和我是同类，虽然你比我技巧更成熟。”
  意近元没觉得被0推剑0狩仓的可怜虫算成同类算耻辱，反而问道：“我们是哪一类？”
  “我们抹的紫里最重要的是自我。在盛世里谈自我，太渺小。盛世有足够的条条框框和套路，无视这些去讲自我，终将被埋葬。”
  意近元不服：“可是，那样不过拾人牙慧，有什么乐趣可言？”
  二百五叹道：“所以我明白了，在盛世，不讲乐趣，重要的是实力。有实力才能谈谈有趣的灵魂。”
  意近元明白了：“所以你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把古寺伊思欧德福爱的马甲扮演下去？”
  二百五很坦率地承认：“是的。”
  意近元凝视着二百五：“那么为什么你放弃了呢？你既然深刻地认识到这个本质，连炫寰国的快速通道也决定敬而远之，为什么现成的强助要将他舍弃？”
  这也是揉快虫想问的。
  “因为我想作为一个爱滴活着。”
  意近元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因为我想作为一个爱滴活着。”
  意近元奇道：“爱滴不是为争取主神的利益最大化而活着吗？为了这个你更不应该放弃冒充拜禁马甲的机会啊？”
  二百五笑了：“那并不是爱滴的活法啊。只是作为主神的工具活着，而并不是以爱滴这个生命而活着。爱滴是为抹紫而活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