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这么有兴致，大中午就去找乐子啊？”
  “嗯。”
  面对出租车师傅的攀谈，季明只能选择装成了一个性格高冷的白军，虽然他本来就是话不多的性格。
  而且，很显然那位司机师傅的热情也是装出来的。满脸堆笑的表情里，夹杂着一份极不自然的惶恐与不安。客人是白军，这趟就算是白拉了。想赚钱是不可能了，估计还得赔上点。其实这些也都无所谓，只是祈祷不要碰到一个生性残忍的，再把命搭上。
  不过司机师傅当然不会知道，至少他这次是幸运的，因为拉到的白军是雇佣军假扮的。
  同样，季明的运气也不错，在故意含糊其辞第三次说道“去我们常去的那地方”时，便真的有出租车司机恍然明白了暗指之处，确认道：“长官，您是要去绮烟楼吧？”
  于是，季明便搭上了这辆车。
  至于绮烟楼到底是个什么场所，季明自然并不知晓，但必定是一个有很多白军的地方，而且从司机师傅的话里能听出来，那里还可以消遣娱乐。
  此刻，车子已经离开了城镇中心，越来越往郊区靠近。两边的路上依然很热闹，但人确实变少了，楼房也变矮了，甚至道路都没有那么干净平整了。
  司机师傅也没有再多说话，看起来镇定了不少。趁着这片刻的安静，季明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设想和计划着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以及应对之策，不过却毫无头绪。
  可以确认的是，在南部这片区域，除了叛军仍是很少露面之外，白军、雇佣军和普通民众互相之间的相处关系非常的微妙。
  白军是可以在这里正常生活的，有的会像老大一样拉帮结派组织小弟，有的喜欢独行，但不管怎样，都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自由行动。从刚刚那名雇佣军制服飙车白军的事件来看，只要不惹事，白军就不会被抓。
  至于雇佣军们，就像刚才说的，采取的是完全被动的处理方式。也许在没有明确的作战指令前，他们也不想多生是非吧，何况人手也是严重不足。
  而白军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与那些黑恶势力帮派里的成员没什么区别。惹是惹不起的，若是碰上了，便只能费些心力和财力去讨好了。
  不过白军比传统的帮派成员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一旦生出事端，危害性更大，破坏力更强，而且对城邦的影响也更恶劣，很容易引发更多的犯罪事件。
  想到这里，季明又记起了那个长辫子的女学生。果然，这里的人不管是上学还是工作，都一直会提心吊胆的吧……
  “长官，到了，您辛苦了。”开了大概四十分钟后，司机师傅将车停在了路边。
  这附近已经没有了市中心那般的繁华，但却别有一番生活气息，各种小店一应俱全，而且看起来都很实惠的样子。
  在这样朴实的街景里，有一座二层的小楼，从前面看店面并不大，跟那些大的商场和写字楼比起来，只能算个小酒店了。不过那小楼其实很深，而且在周围建筑的对比下，它的装修已经算是很时尚了，所以季明也是一眼就认出，那座一定就是绮烟楼了。
  “等有机会了，我帮你们多杀几个叛军或者白军来抵债吧……”季明这么想着，直接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将不敢收钱却松了一口气的司机师傅留在了身后。
  “好像也没什么人进出啊……”季明走到了那座二层小楼的大门口，果然，左边是“绮烟楼”三个字，右边则是“酒吧、ktv”，都是那种由小灯管组成的可以在夜里发亮的牌子，“唉，装修上没有一点古典风格就罢了，还用酒吧、ktv来对应这么一个好名字……”
  季明摇着头，大步走了进去。
  首先进入的是一条走廊，里面摆了些沙发木椅，沙发上还坐着两个连脖子上都有大片刺青的彪形大汉，看到有人进店，立刻警惕地站了起来，待看清季明颈部的鱼牌后，又坐了回去。
  欧阳璃脸上的刺青还能算是一种十分有美感的装饰，但这两位大哥的刺青却真的是非常骇人了。由此季明也更加确定，这里必然不是一般的娱乐场所。
  过了走廊，立马豁然开朗了——这一层是大型酒吧的格局。吧台、沙发桌椅、小型的舞台、与舞台连接的t台以及t台周围的舞池都井然有序地分布着。此刻这里灯光昏暗，还没有客人到来，几名穿着工作服的员工看起来也才刚刚开始开工前的收拾准备。
  不过季明还是一眼就看到一位像是能够提供线索之人。
  吧台里，一个老板模样的身影正在忙碌着。那是个三十岁左右、风韵十足的美貌少妇，发型盘得很复杂，突显着她精致的生活。薄纱外套里是素色包臀紧身毛衣和黑色裤袜，令那迷人的身材有遮有露，干练又不失性感，时尚中又彰显着协调。脸上的妆有些浓，但在这种场合下却显得恰到好处，不仅不令人生厌，反而还感觉到一种难以抵抗的魅惑力。当然，头饰、耳坠、项链、手镯一个也没少戴，虽然她的气质与这些金银珠宝之物确实很搭，但在这混乱之地如此高调地将财物外露，果然应不是普通之辈了。
  季明见状，径直走到吧台前坐了下来。
  “长官，这也来得太早了吧。”美少妇一边看着台面上的账目文件，一边擦着玻璃酒杯，然后抬头看了季明一眼，“哟，没见过的新面孔啊，从哪里来的？实验室还是基地？”
  这老板娘果然老辣，一眼便看出了来的是不是熟客。季明将帽檐压低了些，努力镇静地开始交涉起来。
  “啊，基地。”
  “果然啊，基地出来的白军看着就是顺眼，比实验室里那些量产的质量要好多了。”老板娘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活，“不过你看起来有点凶，难道已经被鱼牌的副作用影响了？”
  这是把白军当产品来评价了？连鱼牌对白军的副作用也知道……短短两句话，季明就听出了眼前之人不好应对，不知道她还掌握着多少信息，不过还得继续硬着头皮调侃：“啊？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呵呵，开个玩笑，这位长官小哥，你是我喜欢的类型，忍不住调戏一下喽。”老板娘俯下身自贴着台面，与季明靠近了些，继续说道，“不过，长官你也太猴急了，来这么早，其他顾客都还没到呢。”
  “没关系，我今天挺无聊的，早点来坐坐。”季明小心翼翼地说着，只希望不要被听出什么破绽。
  “那您也不能干坐着呀，长官，来这里要消费的，想喝酒？唱歌？还是找个小妹妹陪？”
  喝酒……不会啊；唱歌……也没什么兴趣；找小妹妹……倒是有点想见识一下，但理智的我不会这么做的……
  季明脑子转了转，说道：“我还是吃饭吧。”
  说到这里，那美少妇又靠近了些，将手搭在了季明的肩膀上：“长官小哥，你不是白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