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她笑了笑，“我还有事情非做不可。放心吧，很快我就会去和你们汇合的。”
  “嗯，您一切小心。”
  千落转身时，眼泪无声滑落了，“对不起了，师父，里月。”
  栖何意和墨北辞陷入了苦战，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此时双方的将士都所剩不多了。
  墨北辞中了栖何意一刀，踉跄着后退时，一个苗军将士拼尽力气射出了一支箭。
  墨北辞愣住的时候，突然一抹性子跑了过来，火红的嫁衣映得他双眼发痛。
  “落儿！”他失声尖叫。
  栖何意远远站着，愣着忘了呼吸。
  墨北辞抱着摇摇欲坠地他，声音颤抖，“谁允许你替我挡箭的？”
  千落笑了，“对不起，我间接害死了你的双亲。北辞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我以为只要我妥协就一定能护住他们。对不起，对不起……”
  墨北辞擦着她嘴角的血，眼泪掉了下来，“落儿，这不怪你，不怪你。我现在就带你去疗伤。”
  她拽紧他的衣襟，摇了摇头，“北辞，对不起，我怕是要先走一步了。”
  她猛的吐出一口血来，墨北辞失声叫了起来。
  栖何意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颤得几乎听不见，“落儿……”
  墨北辞当即挥过一把剑，怒吼道：“滚！”
  千落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看向栖何意，说道：“栖何意我这一生对不起很多人，可我最对得起的人就是你。放下吧，仇恨是没有尽头的。我希望你能做回一个人而不是心中只有野心的苗疆之王。”
  栖何意跌倒外地，浑身颤抖着，“落儿，对不起……”
  她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由我起便由我终。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不怪任何人。”
  千落看着墨北辞，笑得列开了嘴，唇齿都是红色的血，“北辞，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只想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家仇再大又如何，天下动乱又与我何干？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好好地在一起，作对寻常夫妻，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幸福此生，没有那么多阻碍，也不必要爱的那么苦那么累。”
  这么多年来，她最想做的事情不是报仇，不是保家卫国，也不是止戈，而是想和他好好在一起，哪怕一天也好。可是老天残忍，从未给过她这样的机会。
  她抚摸着他的脸，眼泪混着血流湿了墨北辞的衣襟，“北辞，你要做一个好皇帝，我看中的男人怎么会差呢，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她说着血又溢了出来，墨北辞手忙脚乱地把她擦着，痛哭流涕，“落儿，别说了，别说了……”
  千落依旧笑着，本就已经受过重伤的心口已经被箭刺破了心脉，她能感觉到自己生命正在不断的流逝了。
  “唯一遗憾的，是你还欠我一个拜堂之礼呢，可惜我等不到了。”
  墨北辞立马将她抱起来，翻身就上了马，“落儿，你等等，我们很快就会到皇宫了。”
  千落靠在他怀里，心口的疼痛让她清晰地认识到，她再也陪不了这个男人了。
  待他赶到皇宫的时候，她身体已经极度虚弱，渐渐冰凉了。
  他替她整理好喜服，她抓着他的手，气若游丝: “北辞，不用了……我即将是一个死人了……”
  他又将她抱起，低头轻轻吻她的唇：“除 了你，我谁都不要。”
  放晴的天空洗尽了杂色，阳光透过苍白云层照在他们身上。
  墨北辞一步一步带着千落走上阶梯，步伐坚定。可她已经开始轻轻咳嗽，血迹从她的唇角滑下，像胭脂的颜色。
  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北辞，你会想我的对不对？你以后找的后宫嫔妃可一定要好看的，要比我好，但一定不能比我更爱你，我怕她会彻底代替我残存在你心底最后的一丝痕迹。”
  “墨北辞，以后，你可以不爱我，但千万别忘记我。”
  “墨北辞，我爱你，非常爱……”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却一点点弱了下去，墨北辞抱紧她，感觉到她拽着他衣襟的手缓缓滑落，忍住就要破喉而出的哽咽，紧紧握住她的手，坚持走到了行大婚之礼的地方。
  终于她的胸前再也没有了起伏，睫毛无力垂下，安详得仿佛只是睡着了。
  她死在了他的怀里。而他仿佛不知，硬是抱着她拜天地行大礼。
  他抚模她已经冰冷的脸，好像她还活着 一样：“落儿，我们终于拜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