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飞奔过来抱起了如歌了无生趣的身体，脸上有痛苦而冰冷的眼泪，“如歌，如歌，别离开我……”
  时雨领着大军上前，墨北辞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动。
  而此时，城内已经杀声满天了。
  “殿下，我们的人正从里面杀出来。”
  “嗯。”
  颜如玉抱起了如歌，瞪着墨北辞，“这下你满意了？”
  墨北辞不语，眼睁睁看着他抱着如歌一步一步走上城楼，一跃而下，在他面前再一次绽开一朵绝艳的血花。
  墨北辞转过身，心中悲凉。
  他没想过要让如歌死的。
  “时雨，你让人帮他们收尸吧。另外，通知华夏那边可以动手了。但不能伤及如歌的孩子了。”
  “是。”
  华夏大败，华夏皇颜如玉和皇后如歌在洛水城跳楼自裁殉国。
  而墨北辞让他们把颜如玉和如歌的尸首送回了华夏。截止今日，后凉四面受敌的困境已经破了一半。
  墨北辞领着军队进入交界五城之后迅速解除了疫情，俘虏了驻守在交界五城的所有华夏军队。休整了几日之后，拓拔瑾仪便领兵前往晋城援助。而墨北辞则带着剩下的所有兵马一路打回渔阳。
  栖何意如今处境变得岌岌可危。渔阳里本还消沉的百姓们一听到华夏已败了的消息，高兴得手舞足蹈，甚至是在面对苗军的欺辱时都有了反抗的底气。
  千落是在得知栖何意将那些闹事镇压不下的百姓都就地处死之后，跑来质问他的。
  此时栖何意正在商议着该如何抗击墨北辞。
  “栖何意，你收手吧。”
  栖何意喊退了所有人，对她露出一笑，“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我和墨北辞只能活一个。”
  千落生气了，“为什么？纵然是你娘和应如是的恩怨，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你为何一定要这样执着不放？”
  “为什么？”栖何意的笑意更深了，“因为我身上流着个墨北辞一样地血。”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和墨北辞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千落大惊，“不可能！”
  落儿，上辈子的那些恩恩怨怨，多得你无法想象。”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笑容温柔得让千落落得虚假，“落儿，我和墨北辞只能活一个，你会帮谁呢？”
  墨北辞率领的军队势如破竹，不过短短几个月就破了栖何意沿路设下的所有阻拦，打到了宣城。栖何意节节败退，到最后也只能退守渔阳。
  而墨北辞如今距离渔阳只有一河之隔。
  渔阳近来的百姓躁动不安。违抗的情绪是日益高涨。栖何意忙里忙外，焦头烂额，却仍逼着千落和他大婚。
  大婚之日就定在秋分这一日。
  本以为栖何意的喜事该是会办得极其浩大，谁知只是在宫里挂了红色帷幔，连喜宴都没有办。
  水里月看着她将凤冠霞帔，心中复杂难言。
  她在镜前摆弄着，“这嫁衣比起墨北辞的那一件差远了。”
  “主子，你当真要嫁给栖何意吗？”
  她笑了起来，“你可知道为何栖何意会在这种时候都一定要和我大婚吗？”
  “属下不知道。”
  “因为他要以我为诱饵，逼墨北辞出兵攻城。”千落将凤冠戴在头上，解释道：“这几个月他在渔阳四周都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的就是大婚之日，墨北辞攻城之时，好将他一网打尽。”
  “那您还答应？”
  她扬起一抹惨淡的笑容，“当年不过是因为孝德太后的一个错误，结果不仅害了她自己的女儿，也害了一个应如是。痛的却是两代人。而如今也因为我当年犯下的一个过错，结果同样害了这么多人。你说人为什么总是犯错，却又总没办法承受后果呢？”
  她亲自给自己上妆，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泪掉了，“我不想像孝德太后那样为了一己之私，心甘情愿去害那么多人，也不愿意去补救。所以有些事既由我而起便由我而终吧。”
  突然，朝与暮就跑了进来，“不好了主子，墨北辞在攻城是中了栖何意设下的埋伏，陷入了苦战，情况危急。”
  千落一惊，“栖何意这么快就出手了！？”
  她说着就要冲出去，却被堇书拦住了。
  朝与暮立即跟他打了起来，“主子，您快走，我来断后。”
  说着时一群渡生者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迅速和苗军打了起来。
  千落抱着孩子跑出了芳淑宫，迎面就撞上了赶来救她的诸葛侯。
  “师父？”
  “墨北辞已经拖住了栖何意，你现在赶紧去东门和妄如初他们汇合。我还要去救天牢里的百姓。”
  千落点头，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选择把孩子交给了水里月，并让她赶去东门。
  “主子，您还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