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无法张嘴
作者:青鸾      更新:2022-01-20 06:03      字数:2200
  这个女人的身份,从林枝到林歌,再到林晶晶、林雅,最后是林羽彤,每个名字背后,都离不开男人。
  换了那么多男人,用了那么多伎俩,伤害了那么多女人,最后却也没有得到善终。
  我摸摸渐渐变大的小腹,女人唯一的依靠是自己,男人是靠不住的。
  只有靠自己,才不会失望。
  从男人身上寻找安全感,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沉默半晌才问卢洁仪:“贺文麟现在怎么样了?人清醒了没有?”
  卢洁仪的声音隔着听筒透着婉惜,“怕是醒不过来了,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光景。虽然他上位的手段卑鄙了些,但他上位后,大刀阔斧地改革天松集团,将那些在其位不谋其职的人全部开掉,对天松集团的公事也挺尽心尽力的。他在位时,集团效益与股价短暂上升,说明他也是很有管理才能的。”
  我叹了口气,贺文麟原本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在贺家隐忍潜伏了这么多年,终于做上天松集团董事局主席一位。
  没想到没安稳多久,就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死在了自己的亲兄弟手中。
  怪只怪他当初对贺瑞麒太过残忍,一报还一报。
  我忽然觉得毛骨悚然,也终于知道当初贺川柏为什么甘愿退出权利重心。
  原以为是因为我的原故,现在想来他早就算好贺瑞麒和贺文麟二人会是一场你死我亡的血战。
  他全身而退,是为了更好地复出。
  卢洁仪又问:“对了,他的葬礼你来参加吗?”
  葬礼当天,贺川柏肯定会出现,如果我去的话,自然会被他控制。
  上次能从他手中逃脱是因为他一时疏忽,想再逃第二次恐怕很难。
  我委婉地拒绝道:“算了,回头等有机会去他墓前献一束花吧,葬礼我就不去了。”
  卢洁仪有些纠结地问道:“你和贺总真的就不能在一起了吗?他办公室里一直放着你和小玖还有他的合照,这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估计是忘了撤走吧。他认定我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我们俩离婚证都领了,还怎么在一起?他要让我回去,不过是想要我肚中的孩子罢了。洁仪,你没有生育过,不知孩子对女人的重要性,小玖是我的命,已经被他夺走了,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条命。”
  卢洁仪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真不理解你们,明明相爱,却非要这么折磨双方。人生苦短,不过几十年,为何你们俩非要互相折磨呢?”
  其实我清楚地知道,我和贺川柏的症结在哪里,在贺松年身上。
  归根究底是他对我缺乏信任。
  除非陆清歌亲口承认贺松年是她所杀,这样贺川柏才会信任我。
  可是陆清歌当初既然做出这种事,就断然不会承认。
  她那么精明的人,只有损人的份,哪里会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揽?
  结束与卢洁仪的通话之后,我坐在床前久久没缓过神来。
  卢洁仪的这通电话太过沉重。
  身边活生生的人,要么疯,要么死。
  我默然地看向窗外,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想了很多很多。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名?为利?为情?为爱?
  想得越透彻,越觉得人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忽然觉得后怕,我这怕不是产前抑郁症的前兆吧?
  罢罢罢,还是过一天是一天,别想太多的好。
  我起身去洗了个澡,回来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满是林枝疯疯癫癫的样子,以及贺文麟浑身血淋淋的模样。
  我对林枝并没有太多好感,说实话,她落到现在这一步,全是她咎由自取。
  倘若她不去害昆夫人,不妄想去取而代之,那昆夫人也不会把她往死里整。
  但是贺文麟就不同了,他有恩于我。
  我忘不了最初见他时,林树狠绝地一脚一脚踢向我的肚子,将我踢得爬不起来,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他抱起我,将我送到了医院。
  后来在加国,贺川柏失踪,也是他第一时间飞到加国,帮我寻找贺川柏。
  当时陆清歌搀和其中,是他忙前忙后不停劝说我,要坚持住。
  虽然贺川柏说他是精于心计,但他确确实实帮了我很多,好像也没怎么害过我。
  虽然有一次,将我软禁于他的别墅地下室,饿了我几天,做为同贺川柏谈判的筹码,当时挺怨他的,可现在我却不怪他了。
  人的心思真是奇怪,活着的时候,记不得他的好,快要死时,能想起来的,反而都是他的好。
  第二天下午,接到卢洁仪的电话,告诉我贺文麟死了,葬礼两天后举行,问我参加吗?
  我再一次拒绝了。
  不是我不想去参加,而是我已经不信任卢洁仪了,毕竟上次她串通贺川柏,将我推入他的圈套之中。
  贺文麟是贺家人,他的骨灰自然要葬在贺家的墓园。
  等他下葬后,我再去看他也好。
  贺文麟下葬三天后,我在手机软件上订了前往江城的高铁票。
  我想去贺文麟的坟墓前献上一束花,他死的时候没去送他,只能去墓地看他一眼,只有这样我的心才会安。
  许烟洲有事不能陪我去,便派了个保镖护送我去。
  两小时后抵达江城,下了车站,我和保镖乘坐出租车,向贺家墓园驶去。
  中途经过花店时,我下车买了一束白菊。
  经过酒庄时,又买了一瓶红酒,我记得他生前喜欢喝红酒。
  贺家墓园入口处还像之前那样有专人守着,想进入墓园的话,必须要登记身份证,还要写上手机号码,才准许进入。
  我同保镖登记好手续后,进入墓园。
  找到贺文麟的墓碑,我将鲜花摆在他的墓碑前。
  我让保镖用开酒器帮我把红酒打开,打开后,我拿着酒瓶把酒洒在他的墓前。
  全部洒完后,我望着墓碑上贺文麟的照片,照片上的贺文麟依旧戴着金边眼镜,穿一件整洁的白衬衫,文质彬彬的。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斯斯文文的,一点儿都不像坏人。
  坏人其实并不是绝对的,是相对的,贺文麟对我来说,算不上坏人。
  我对着他的照片轻声说:“二哥,我来看你了。”
  可惜贺文麟再也无法张嘴说话了,我鼻子一酸,眼前变得模糊。
  我从包中摸出纸巾来擦眼泪,等我擦干净眼泪时,再抬起头,周边忽啦啦围上来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