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结婚证后，还要去礼堂同其他新人一起宣誓。
  不过我和许烟洲本就是形式婚姻，宣誓不宣誓的，意义并不大。
  上车后，许烟洲将结婚证留下一本，把另外一本递给我。
  我伸手捏住那本红彤彤的结婚证，打开，盯着那张合照愣了愣神。
  照片里的我和许烟洲肩并肩，头靠在一起，貌似十分亲密的样子，可我的笑容生硬，一点儿新婚该有的幸福模样都没有，许烟洲的表情比我从容多了。
  这条路走得对不对，现在还看不出来，可眼下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从民政局回到许烟洲的住处，那栋充满欧洲复古情怀的四层别致小洋楼。
  进入客厅，有女佣迎上来，殷勤地将一双茶色女式拖鞋递到我脚边让我换上，嘴里招呼我：“二少夫人，请您换拖鞋。”
  二少夫人？
  猛然听到这个称呼，我有些错愕，贺川柏排行老三，我以前是被称为三少夫人的。
  许烟洲拍了拍我的手臂，眉眼含笑道：“是不是有些不适应？是我让他们这样称呼你的，如果你不喜欢，就换个称呼吧。你想让他们怎么称呼你？”
  “都行，就二少夫人吧，我无所谓的。”我笑了笑，弯腰将脚上的鞋子脱掉，换上女佣递来的拖鞋。
  许烟洲搀着我的手，扶我到沙发上坐下，吩咐女佣：“把炖好的燕窝给少夫人端上来。”
  女佣答应着，去厨房将燕窝端到我的面前。
  许烟洲拿起勺子要喂我，我急忙接过勺子，对他笑笑：“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女佣站在一边笑着说：“二少爷真疼少夫人。”
  她不说还好，一说反倒弄得我有些不自在了。
  许烟洲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
  等女佣走远后，我对许烟洲说：“其实你不必这样做的，反正我们是合作关系，不用投入感情。对了，我在这儿待一天，明天就飞回江城去。”
  “做戏么，总得有个样子，再说了你现在有孕在身，我对你体贴一些也是应该的。不都说孕期的女人，情绪比较特别吗？”
  我干笑了声，“矫情是要有条件的，你觉得我现在还有矫情的权利吗？”
  “你这副样子，让我想起了我母亲当年，她当年的心情大约和你差不多吧。”
  “你这是在同情我吗？”我笑着说：“你可别同情我，我最怕别人的同情了。”
  许烟洲目光移到远处，转移话题道：“我们要不要去哪儿度个蜜月？你喜欢什么地方？我让手下人去订机票。”
  “不用了，一切从简吧，反正又不是真的结婚，我有孕在身也不方便。”我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递给他，“这是你我婚姻合约期间的协议，一式两份，你我各一份，你看下没有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我的名字已经提前签过了。”
  许烟洲接过协议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我之前在办公室拟好的，大致内容就是我和他属于合约婚姻，双方互不干涉，不必履行夫妻间的义务；男女各自经济独立，不要产生金钱方面的牵扯；合约时间为一年，一年之后如果还有合作需要，到时可酌情续约；婚姻存续期间，双方互相配合出席各自重要活动……
  许烟洲并无异议，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我一份。
  我接过把协议放进包里，将燕窝羹喝完后，觉得身子有些倦，自从怀孕后，总是特别容易困，便对他说：“我有点困，想回卧室休息一会儿，方便吗？”
  许烟洲摊了摊手，做出个无奈的表情，“你现在已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不用这么客气，想去哪个房间就去哪个房间。总是这样客气，被佣人看到，还不知要怎么想。”
  我莞尔一笑，“那好，我尽量改。”
  我站起来，往楼梯上走去，许烟洲跟上来要扶我。
  我不好总是拒绝他，便任由他牵着我的手。
  走到一半时，他问我，“是不是得装个电梯？等你月份大了，楼上楼下的挺不方便的。”
  “不用。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我在这里住不了几天的。”
  许烟洲没说什么，扶着我的手臂进了二楼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挺大的，比之前我住过的那间客卧大很多，装修得也十分别致，有点儿类似于美式复古风格。
  很漂亮的房子，应该是主人房。
  许烟洲指了指那张铺着玉色锦缎床上用品的大床对我说：“这以前是我的卧室，你以后就住这屋吧。”
  “那你呢？”
  “我睡客房。”
  我笑道：“那我岂不是鸠占鹊巢了？”
  许烟洲笑了笑，“对了，明天得带你去见我爸，毕竟我们已经结婚了，人生大事，总得通知一下他老人家，你回江城的事再往后推推吧。”
  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许宗祠初次见我，对我露出的嫌弃眼神，“那天在医院里，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他不喜欢的是白贞，而你是海市陆家四小姐，身家清白，又怀了我的孩子，他怎么会不喜欢？”
  顾念慈派人将我以前的人生履历重新做了个新的，以前的婚史以及生育史清成了一片空白，我和许烟洲登记领证居然是初婚。
  我摸了摸肚子，可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并不姓许，我有些为难地对许烟洲说：“我们先斩后奏，你父亲会不会生气？他现在病重，万一气坏了身子，我可担当不起，要不再等等吧。”
  “你怀了我的孩子，这是喜事。国内有‘冲喜’一说，说不定老爷子一高兴，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呢。还有……”许烟洲停顿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许家分家产，其实是按人头来分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怪不得他会如此痛快地答应与我成婚，原来是为了可以多分两份家产。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同你一起去拜见你的家人吧。”
  “好。”许烟洲站起来，将窗帘拉上，“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陪你去商场买两件衣服，明天穿，现订来不及了。”
  我应了下来，合约上有一条，互相配合双方出席各种重要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