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木已成舟
作者:青鸾      更新:2022-01-20 06:02      字数:2125
  许烟洲安排我住到三楼的客房,他吩咐佣人将床褥全部换成新的。
  离天黑尚早,许烟洲带我去顶楼露台喝茶看看风景。
  因为我怀孕了不能喝浓茶,许烟洲便让佣人给我泡了一杯柠檬水送上来。
  柠檬水里加的是蜂蜜,酸酸甜甜的,很适合孕妇。
  闲聊间,他对我说些他小时候的事,他幼年时生活里出现的多是母亲,父亲几乎缺席。
  他说他长这么大,许宗祠去兰国探望他和他妈妈的次数都能数得清,现在对他好,大概是人之将死,其心也善,或者愧疚的成分居多。
  他小时候特别渴望父爱,总是盼着父亲能去探望他,长大后反而不再渴望,甚至觉得父亲渣,同时辜负了两个女人,两个家庭。
  我静静地聆听着许烟洲说的这些,偶尔加一两句自己的事情,男人愿意敞开心扉对我说他小时候的事,是相信我的表现。
  这个许烟洲虽然自小在关系畸形的家庭中长大,可心理却并不畸形,比风流成性的陆锦弦强太多。
  一杯茶喝尽,许烟洲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站起来到露台另一端回电话。
  接完后回来告诉我,说他父亲许宗祠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我的背景,让我最近行事小心一些,别露出马脚,功亏一篑。
  许宗祠派人调查我倒也在情理之中,这说明他重视许烟洲这个儿子,因为许烟洲在国内并没有什么朋友,他今天直接让我去见许宗祠,还在许清凝面前说我是他最珍重的人,难免会让人多想。
  我坦然地将自己有过两段婚史的事情告诉许烟洲,又将我的真实身份也告诉了他,以及我和贺川柏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他误以为我杀死了他的父亲。
  而我之所以落到这般地步,全拜我那个双胞胎亲姐姐所赐。
  又将我姐姐同贺川柏的恩怨也如数告诉了许烟洲。
  事到如今,隐瞒反而不好,不如坦白。
  许烟洲听完我所说之后,又陷入沉默之中。
  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这般离奇的事情,连我这个当事人都觉得难以相信,更别提许烟洲了。
  他一时难以消化,也能理解。
  喝过茶后,我有些累了,便回房歇息。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许烟洲开车送我去坐高铁,说我现在有孕在身,不适宜多乘飞机,让我此次回江城后将结婚登记需要的东西准备一下,下次再来许城,一起去民政局登记。
  昨晚他听我说完我的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我原以为他反悔了,没想到并没有。
  不过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太急就容易出问题。
  我告诉他,再给他和我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双方都觉得这个提议可行,那下次等我过来便一起去领证结婚。
  我们的形式婚姻计划,开始启动。
  乘高铁,不到两小时便到了江城。
  我直接回了工作室,坐下刚要批阅放在案头的文件时,秘书敲门进屋递给我一份快递,是文件。
  我拆开一看,一本红彤彤的离婚证赫然出现在面前。
  贺川柏和白芷的离婚证,寄件日期是昨天,领证日期是三天前,说好的等回国后一起去民政局领离婚证,他却自己处理了。
  是有多么地迫不及待,或者厌恶我。
  昨天我同贺川柏相见,他还劝我要远离许烟洲,结果转身就让助理将离婚证寄到我的工作室。
  木已成舟,我望着这红红的离婚证,有片刻失神。
  原以为自己会很痛心,很难过,甚至悲伤不已,泪流满面,没想到并没有,只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和惆怅。
  我笑着摇了摇头,将离婚证放进右手边的抽屉,顺手将抽屉锁上。
  大概是虱子多了已经不觉得痒,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已经离过三次婚了,和吴青峰离过一次,和贺川柏离了两次。
  心里想的却是半个月之后,可以拿着这本离婚证去同许烟洲结婚登记了。
  我叫来秘书,把自己的身份证、驾驶证、护照以及其他相关资料交给她,让她去帮我变更身份,将我的名字由白芷改成陆清词。
  从今以后“白芷”这个身份不存在了,我要变成陆清词,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改名字要用到顾念慈和陆白城的关系,我还打算将以往的背景清零,由我的力量去办有些难度,但是由顾念慈和陆白城背后的陆家出面就很容易了。
  我打电话给顾念慈,将我的意图告诉了她。
  顾念慈说:“之前就想让你把名字改成陆清词,你一直不愿意,怎么忽然间想开了?”
  我笑了笑说:“我还是觉得姓陆比较好。”
  “你本就姓陆,一直姓陆。对了,你最近和川柏的关系还好吗?贺松年的葬礼上怎么没见你出面?那么重要的场合,你怎么能缺席呢?”
  原来顾念慈并不知我和贺川柏离婚的事,看样子陆清歌还没将此事告诉她,估计是做贼心虚吧。
  我借口贺松年发丧之时,我正在国外出差,将此事搪塞过去了。
  顾念慈一口答应,我更改身份信息的事,由她派人去处理。
  挂电话后,我将顾念慈的手机号码交给我的秘书,让她同顾念慈联络。
  我捏了捏眉心,额头酸痛,拿起积压在桌上的文件,一件件地翻阅处理。
  处理完后,身子有些乏,便躺在沙发上眯了会儿眼,中午让秘书替我叫了个外卖吃,吃完在沙发上睡个午觉,继续工作。
  没有男人的叨扰,不用为情所困,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晚上工作到八、九点钟,我回到租住的房子,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心里想的却是小玖这个点睡了吗?
  这段婚姻里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小玖,最对不起的也是小玖。
  我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始作俑者是我那“可亲可爱”的亲姐姐陆清歌。
  我现在孤家寡人,夜不成寐,不知她近日来过得可好?可有半点愧意?毕竟她杀的是一条人命。
  我从手机通讯录中调出陆清歌的名字,直接拨打了出去。
  起先没人接,我一遍遍地打,过了很久才有人将电话接起。
  陆清歌声音慵懒地“喂”了一声,我听到那声音,恨得牙根都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