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莲集团不含重金属的那两款口红是旗下黛之兰品牌的，我决定从这里入手，先试一试。
  想想真是好笑，几年前陆清歌潜入兰雅，取得贺川柏的信任，盗取了兰雅的技术配方，应用到赫莲集团。
  这些年赫莲集团一直在进步，而兰雅因为领导层的原因却止步不前，现在又面临最大的危机，却要我出马去赫莲集团取经，才能将兰雅的损失尽快降低。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赫莲集团我之前待过一段时间，奈何陆清歌一直防我跟防贼似的，只让我在客服部和销售部待着，技术部是半步都不准我踏入。
  我决定先从顾念慈那边下手，从她口中探听一些消息。
  想到便去做，我当即买了机票飞往海市，怕陆家人多眼杂，再惹是非，我约顾念慈在外面吃饭。
  寻了个安静优雅的西餐厅，点了两客牛排，还有顾念慈喜欢吃的一些菜式，以及一瓶上世纪出产的红酒，我和顾念慈边吃边聊。
  饭间，顾念慈并未提贺川柏失语之事，看来陆清歌的嘴还算严。
  我并不明说，只隐晦地同她聊，从赫连英开始聊，聊到陆清歌，又聊到赫莲集团旗下的几个品牌，想从顾念慈口中套出赫莲集团黛之兰技术部现在的负责人。
  最好连他的家人，喜好，以及弱点、软肋什么的，也套出来。
  套出来后，先试着用重金收买，如果收买不成，再想别的方法。
  这是唯一的捷径，也是最快的捷径，虽然不太磊落，可是商场就是如此，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
  忽然发现，身处其中，真的很难坚持本心，虽然我不齿陆清歌及贺文麟的做法，却又渐渐向二人靠拢。
  顾念慈虽然不参与赫莲集团的经营，但也是集团的股东之一，对赫莲集团的人事架构，尤其是重要人物，多少有些了解。
  从她口中得知，黛之兰的技术总监姓秦，叫秦至臻。
  秦总监年轻有为，长得一表长才，文质彬彬，是赫莲集团花重金聘请的高精尖技术人才。
  去年冬天刚入职，便带领旗下团队短短几个月攻克了口红含重金属的难题。
  顾念慈似乎十分得意，侃侃而谈，说前段时间许多国际大牌口红都爆出含重金属，甚至有好些超标的。
  不含重金属的口红只有五款，赫莲集团旗下便有两款，全是秦至臻负责的黛之兰出品的，这两款近几个月销售额一直猛增，创历史新高。
  顾念慈似乎很赏识那个秦至臻，夸奖了他好几句，闲聊间又提到他的太太，说在公司年会上见过他太太一次，也是相当年轻漂亮，还有一个女儿，和小玖差不多年纪。
  我暗暗听着，记在心里。
  想从秦至臻入手的话恐怕有些难度，因为这种稀缺人才，赫莲集团给他开的年薪肯定不低，我又不能直接挖人，毕竟陆家是我的娘家。
  直接挖人的话吃相太难看，也不一定能挖过来，但是如果从他太太那边入手的话，或许会好一点。
  毕竟女人擅长吹枕边风，轻易就能从男人口中套出一些机密问题。
  想当年陆清歌便是如此，牺牲色相，向贺川柏打感情牌，这才骗到了兰雅的技术配方。
  我又问顾念慈，私下和秦至臻的太太有没有来往？
  她摇头说没有，就只见过那一面。
  那只能从别的渠道打听了。
  吃过饭后，顾念慈让我回陆府住一晚，明天再走。
  我想了想，便应了下来。
  我和顾念慈坐上车，司机在前面开车。
  路上，我觉得胸闷，便将车窗打开透透气。
  在路口等红绿灯时，旁边一辆宝石蓝敞篷跑车一直朝我们的车按喇叭。
  我朝窗外看了看，车主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个曾被我救过，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便对我一直死缠烂打的谢图南。
  有段日子没见他了，这男人还像先前那样，唇红齿白的，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的，天生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模样。
  身上穿了套飘逸的白衣白裤，更显得玉树临风。
  见我看他，他撮起手指朝我吹了声嘹亮的口哨，向我打招呼道：“小词，好久不见啊。”
  我也朝他挥了挥手，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顾念慈好奇地侧过身，朝外看去。
  看到谢图南，顾念慈莞尔，戏谑地笑道：“原来是小谢啊，想当初你和他差点促成了一桩好姻缘。图南这孩子其实不错，人特热情，长相帅气，对你也好，可惜你俩有缘无份。”
  我干笑了一声，“妈妈还提那茬干嘛？陈芝麻旧谷子的事，不提也罢。”
  说话间，绿灯亮了，司机轻踩油门将车子驶出去，谢图南的蓝色跑车却一直跟着我们。
  我们往哪走，他的车便跟到哪里，我们朝陆府方向走，他也跟着，也不知为何这样做。
  顾念慈取笑我，“你看图南，这么久了，对你还念念不忘，看样子也是个痴情种。”
  痴情不痴情的，我没觉得，反正是觉得挺难为情的。
  我一个有夫之妇，他公然地跟着我们的车子后面追，万一传到贺川柏耳朵里，他肯定又会多想。
  因为家里有个醋坛子，所以我特别注意男女之事，尽量避开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男人，尤其是谢图南这种。
  顾念慈见我沉默，故意打趣道：“要不在前面把你放下来，你们俩叙叙话？他一直跟着我们，肯定是有话想对你说，不让他如愿，估计他会追到我们家门口。”
  我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妈妈，你又取笑我了，再取笑我，不理你了。”
  “兴男人有三妻四妾，红颜知己，女人就不能个把异性朋友或者追求者吗？我女儿漂亮，有魅力，追求者众多，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省得贺川柏不拿你当回事，让他知道你有追求者，会有危机感，会更珍惜你。”
  顾念慈这样说，再一次肯定了她并不知道贺川柏身中剧毒，正在m国养伤之事。
  我尴尬地笑笑，忽然想到谢图南在海市人脉众多，说不定可以让他替我打听秦至臻太太之事，由他手下人出面去做，要比我去做，更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