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生无可恋
作者:青鸾      更新:2022-01-20 05:58      字数:2086
  那会儿对我凶巴巴的,这会儿却变得如此尊敬,世人果真都是现实的。
  可这男人对我越是尊敬,我却越难过。
  他对我尊敬是因为我是贺川柏的太太,我这是沾了贺川柏的光,这说明我和贺川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我忽然后悔自己嘴快,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对一个陌生人说贺川柏是我的先生之类的话。
  因为现在的我衣衫不整,神情恍惚,甚至还光着脚,连鞋都没穿,一点儿也不像贺川柏这种高端之人该有的妻子。
  这中年男人表面上对我尊敬,心里面肯定会犯嘀咕,觉得我配不上贺川柏,说不定转头就会去向他身边的人散布一些谣言。
  这倒是小事,我最担心的是我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如果我那些“丑事”传出去,那我丢的不只是我自己的人,还有贺川柏的人,恐怕连小玖都抬不起头来,甚至连我的生母和养母,都会受到波及。
  想到这里,我又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人生如此艰难。
  我恨那个小胡子,敢那个可恶的光头,更恨指使他们绑我来的那个幕后主使人。
  就是这些居心叵测的人,将我的人生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那位中年男人还想和贺川柏套些近乎,想要他的名片,但看到贺川柏表情冷冷的,不想搭理他,再联想到我方才的表现,知道不便打扰,便客气地恭维了几句,退了下去。
  等那人一走,贺川柏拉起我的手,“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没拒绝,跟着他走。
  目光一瞥,看到贺川柏的手背不知何时擦伤了,血流得殷红。
  我急忙拉起他的手,仔细察看,心疼地问:“你的手怎么破了?什么时候碰破了?”
  贺川柏甩了甩手,将手上的血甩掉,“一点儿小伤,没什么。”
  应该是他方才救我时,为了护住我的头,将手垫在我的脑后,不知碰到了什么,划伤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方丝帕,帮他小心地缠住伤口,“先止住血吧,等回家再消毒上药,枫丹白露有药箱。”
  贺川柏点点头。
  他牵着我的手上了我原先待的车,这车原来是贺川柏的。
  也难怪,他有许多辆车,我辨认不清也正常。
  贺川柏上车后发动车子,向枫丹白露驶去。
  他一路沉默不语,而我也是心事重重。
  因为我现在有一肚子的问题想找他问清楚。
  想问问他,是何时来救的我?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为什么醒来会在他的车里?他方才离开去哪里了?
  还有,我有没有被小胡子和光头……
  可我犹豫了半天,却没问出口,实在是张不开嘴,也丢不起那个人。
  更怕戳破贺川柏的自尊,毕竟男人都很计较这些事,他越是在乎这个女人,便越计较。
  就这样,我们两人一路沉默不说话,车子终于驶到了枫丹白露,贺川柏却没带我回自己的家,而是将我带去了贺雁南的家。
  我有些纳闷,“为什么要带我来雁南的家?”
  “你现在的心理太脆弱,需要人安慰。雁南在国外进修过心理学,知道怎样开解人,让她好好安慰安慰你。”
  贺川柏将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末了加了一句,“我不太擅长安慰女人。”
  我苦笑了一下,我现在这种心态,确实得找个心理医生好好地开导开导了。
  因为我现在动不动就会联想到那件事,我怕自己会再次想不开,一念之差再自杀了事。
  估计贺川柏不想我的“丑事”走漏出去,所以才找贺雁南来给我“治病”吧。
  贺川柏带我走进贺雁南的家。
  贺雁南的家和我在枫丹白露的住处格局是一样的,就连装修风格和我的也差不多。
  房间布置得很别致,也很漂亮,不过现在我也没心情打量她的房间。
  虽然我和贺川柏是离婚的关系,但我和贺雁南私下的关系还不错,她见了面还是像以前那样唤我一声“嫂子”。
  看到我衣衫褴褛,失魂落魄的模样,贺雁南很是吃了一惊,惊问:“嫂子,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贺川柏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家里面的佣人带我去楼上客卧躺一会儿,说他要和贺雁南交待一些事,等交待完后,再上楼去看我。
  我上楼前,叮嘱他将伤口清理下,免得发炎,交待完后,便顺从地随佣人上楼。
  进屋后,佣人却不离开,一直站在旁边守着,应该是贺川柏交待她让她看好我的。
  我情绪低落,也没心思管旁人。
  又累又乏,身子沉重,我木然地走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
  可眼睛一闭上,满脑子都是小胡子和光头那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我烦躁得要命,索性不再睡,睁开眼睛,把头转向窗外。
  我该怎么办?
  死又不能死,生又无可恋。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贺川柏上楼推开门。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急忙闭上眼睛。
  贺川柏让佣人先出去,他走到我的床边,轻轻地唤了一声,“白芷?”
  我听得分明,却不想睁开眼睛。
  贺川柏坐下来,握住我的手,低沉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到的时候,那两个混混还没得逞。你被他们下了药,抱住我不松手,后来……和你发生关系的人,是我。”
  “是我”两个字,贺川柏特意咬重,也不知是为了强调,还是因为别的。
  虽然贺川柏这样说,可我却不太相信。
  我觉得他这是怕我再自杀,所以才故意这样说,好安慰我的。
  否则他在路上就会跟我说了,而不是等到现在才跟我说,之所以这样说,应该是得了贺雁南的指点吧。
  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会直接问他,为什么在路上不告诉我?要等到现在才告诉我?
  可现在这种状况,我实在问不出口,因为,我怕得到他的证实。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真的很矛盾,一边想知道真相,一边又想自欺欺人。
  如果真像贺川柏说的那样就好了。
  可我又怕贺川柏故意说善意的谎言,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