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出大约十多米时，正好和出来的赫连英碰上面，她一点儿都没怀疑我，以为我刚从厨房回来。
  我微笑着对她说：“祖母，厨房那边都交待好了，再有半个多小时，差不多就能吃饭了。今天饭菜准备得仓促，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祖母和祖父海涵。”
  赫连英微微勾了勾唇角，算是做出个微笑的模样，向我交待道：“吴瑟那边你过去看看吧，听说晕过去了，我猜她是装的。你让佣人拿冷水把她浇醒，继续打，打到五十鞭再停。”
  “好的。”
  我领了赫连英的命令往后院走去，走到后院看到吴瑟被绑到树上。
  旁边两个男佣人正站在一旁看着，手里拿着皮鞭，却并没下手，大概是在等陆锦弦的消息。
  吴瑟身上穿了一件碧青色的真丝旗袍，旗袍被抽破了一点儿，差不多有三厘米长。
  她耷拉着头，闭着眼睛，嘴唇紧咬着，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在装晕。
  白而圆润的脸上渗出丝丝血迹，但这是之前被赫连英拿扎满针的小人偶划破的，除此之外，和之前并无两样。
  看这样子，不像是被“狠狠地”抽了二十鞭的模样。
  我对那两个男佣人说：“我祖母说让给吴姨身上泼上冷水，把她浇醒，继续打，不用打一百鞭了，打五十鞭吧，因为我大哥向祖父和祖母求情了。”
  其中一个佣人说：“好的，我这就去取冷水。”
  吴瑟听说要拿冷水泼她，忽地睁开眼睛，看到是我，一双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冲我尖声叫喊道：“你个死丫头瞎搀和什么？你让谁给谁泼冷水呢？我是陆白城的女人，是陆家大少爷的亲娘，我看谁敢给我泼冷水！我儿锦弦呢？我要见锦弦！”
  我微微一笑，“吴姨就安静点吧，大哥为了给你求情被祖父拿拐杖打了，现在正跪在屋里受罚呢，头都磕破了，可是不顶用。对了，给你泼冷水这事是祖母亲口吩咐的，我只是听从她老人家的命令，如果吴姨有异议，可以去找祖母。”
  说完我看向那两个男佣人，“你们还愣着什么？还不继续打！祖母让你们狠狠地打，你们是怎么打的？二十鞭打下去，吴姨怎么一点儿事都没有？你们这是在挠痒痒吗？”
  这两个一听是赫连英的命令，便举起鞭子朝吴瑟抽去，一人一鞭，交替去鞭打吴瑟。
  吴瑟被打得吱哇乱叫，不停地冲两人发怒道：“你们给我住手，快住手，我看谁还敢打我？你们谁打了我，打了我几下，我都好生记着，日后让我儿子双倍，不，百倍地还回去！”
  这两人愣了一下，看向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四小姐，你看这怎么办？大少爷方才经过时，让我们住手不要打的。”
  我板起脸正色道：“你们是听我祖母的，还是听我大哥的？祖父和祖母还健康得很呢，只要他们一天还健在，这偌大陆家就是他们说了算。如果你们得罪了他们，想想日后还能不能在陆家待吧？”
  这两个男佣人没办法，老的得罪不起，只能得罪小的了。
  他们只好对吴瑟说：“夫人不好意思了，请莫怪罪于我，小的也是听令行事！”说完又朝吴瑟举起了鞭子。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算哪门子的夫人？
  不过是陆白城的一个弃妇罢了。
  沾了陆锦弦的光，被佣人们多叫了几句“夫人”，便以为自己真是陆家的夫人了，开始蹬鼻子上脸，甚至想谋图我们全家人的性命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就这恶毒的品性，也配得上“夫人”二字？
  因为我在旁边看着，所以这两人打得特别卖力。
  吴瑟穿得单薄，为了见陆白城只穿了件薄薄的真丝旗袍，这鞭子使劲抽下去，不到十下，吴瑟胸前的面料便被鞭子抽开了，露出里面艳红的真丝文胸。
  快六十岁的女人了，还穿这么艳丽的文胸，真是人老心不老，老不正经的。
  那两个男佣人也是闷着坏，好像成心似的，故意朝吴瑟的文胸那儿抽去，眼瞅着那部位的旗袍面料被抽得越来越薄，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皮肤。
  明明可以抽腿部，抽腹部，或者抽背部，他们偏偏不抽，只抽那一个地方。
  两个人像商量好了似的，比着赛地抽。
  红的鞭痕配着白的皮肤，居然有种诡异的美。
  吴瑟被鞭笞得不时高声乱叫，冲我呲牙咧嘴发狠道：“陆清词，你个龟孙，你这个混蛋，挨千刀的臭丫头片子，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小贱蹄子，竟然敢骑到老娘的头上拉屎撒尿……”
  这女人相当泼辣，各种脏言乱语甚至有好些我从未听过的脏话，不停地从她嘴里冒出来，顺带还问候了一遍陆家的所有列祖列宗，包括我的祖父陆元雄和祖母赫连英。
  不知怎的，我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大概我对陆家这些列祖和列宗没有什么感情吧。
  我笑着对那两个男佣人说：“你们看，吴姨的嘴也痒痒了，你们朝她嘴上抽几鞭子吧，正好替她解解痒。”
  吴瑟听我这样说，脸都吓白了，冲我吼道：“陆清歌你敢！他们要是敢朝我嘴上抽，我就要了你的命！”
  其中一个男佣人对我说：“四小姐，夫人脸上的皮嫩，万一不小心抽烂了脸或者嘴巴、鼻子的，大少爷问起，我们不好交待，还是算了吧。”
  另外一个也跟着说：“对啊对啊，万一抽到眼睛，可不是小事，身上的伤用不了几天就能好，要是伤到眼睛，我们就闯了大祸了。”
  我看着教训得也差不多了，便道：“随便你们吧，我走了，你们继续，祖母说了抽不到五十鞭子，不准停下。等抽完五十鞭子后，将吴姨关进小黑屋，先饿上三天再说。要是我发现你们谁偷偷给她送饭，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我指了指路灯旁边的监控，“那儿有摄像头，你们可不许偷懒啊。”
  那两个男佣人嘴里应道：“四小姐放心吧，我们不会的。”
  我点点头，转身向顾念慈房间走去。
  像吴瑟这种女人，如果不狠狠地教训教训她，她是断然改不了的。
  不过即使教训了她，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听顾念慈说她早年就坏，不过那时是闷着坏，不敢直接出面，最多指使指使陆锦弦从中捣捣乱。
  没想到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她非但没变好，还变得越发坏了，人也越来越蠢了，居然想起用巫蛊之术这种下作手段来诅咒我们陆家这么多人都去死。
  心眼真是坏透了。
  不过坏人通常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反而觉得是别人都辜负了她。
  从吴瑟这边离开后，我来到顾念慈的房间，问守在门口的佣人，欧阳大师施法施得怎么样了？
  佣人说：“时间差不多了，大师们应该快出来了，四小姐再稍微等一会儿。”
  我便安静地守在门口，等欧阳青一行人出来。
  因为心里忧心顾念慈的安危，我什么事都做不进去，坐都坐不住，只能站着。
  又过了约摸十多分钟，欧阳青的徒弟先出来了，随后欧阳青也出来了。
  佣人急忙端起提前泡好的上等好茶恭恭敬敬地奉上，欧阳青接过喝了两口，将茶杯递给佣人。
  我疾步走到他面前，急切地问道：“欧阳大师，我妈妈怎么样了？她的病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