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玖揉揉眼睛说：“这是二啊，妈妈。”
  我稍稍松了口气，又问：“二加二等于几？”
  小玖想了下回道：“等于四啊。妈妈，我怎么会在这里？”
  好像智力并没受到什么影响，我长吁了口气，回她道：“小玖生病了，爸爸和妈妈送你来医院看病，等病好后，我们就回家，乖乖，听话啊。”
  贺川柏也过来，拉起小玖的手，望着她的眼睛问：“玖儿，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是男还是女，他（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昨晚？昨晚……”小玖拧着小眉头想了好久，“我记不得了。”
  我把手放到小玖的肩膀上，目光殷切地问：“宝贝，你好好想一想，谁进你的房间了，他长什么样子？后来你有没有醒过来，清醒时看到什么人没有？”
  小玖瞪大一双眼睛，可目光却很迷茫，她努力回忆着，话也说得断断续续，“我好像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被人拖着，一直走，一直走。我想醒，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想叫，什么也叫不出，还喘不过气来，胸闷。妈妈，我头疼，难受，浑身无力，我这是怎么了？”
  此刻的小玖一张小脸煞白，大大的眼睛茫然而无辜，一双小手抱着自己的头，小小的眉头皱成个疙瘩，看着很痛苦的样子。
  看到小玖这副模样，我心里疼得要命，把她整个身子全抱在怀里，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以平复她的情绪。
  贺川柏对我摇了摇头，“算了，孩子太小了，记不清楚的。你先别问了，问太多反而会让她不适，产生心理阴影。”
  “好，不问，我不问了。”
  安静了一会儿后，我问贺川柏：“要不要报警？我想让警察来查，这件事情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我意难平，也对不起小玖。这人太恶毒了，竟然对这么小的小孩子下毒手！”
  贺川柏神色微微一滞，停顿了一会儿才说：“算了，我派人私下查吧。报警的话，知道的人就多了，人多嘴杂的，万一有好事者将此事传到网上，对陆家的白城集团以及赫莲集团影响太坏。”
  我的心寒了寒，情绪忽然暴起，“我看你是担心陆清歌受牵连吧？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她做的，她的嫌疑最重。你不想让我报警，是怕警察查出是她，她的前途就毁了吧？贺川柏，我真是看透你了，你眼里就只有那个自私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小玖。说什么疼小玖爱小玖，小玖是你最重要的人，全都是骗人的鬼话！如果不是你，小玖就不会被坏人掳走，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你而起！”
  因为生气，我的声音尖利，说话的语速极快，眉头也紧紧皱着，表情看起来十分可怖。
  小玖被我吓着了，她一脸惊慌地看着我，活脱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小手紧紧拽着我的衣袖，小声哀求我：“妈妈，妈妈，你不要生气，小玖怕，小玖害怕。”
  我急忙把小玖的头挪到我的怀里，紧紧抱着她，软声安慰她：“妈妈不生气，小玖别怕，别怕啊。”
  贺川柏被我这般训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下，然后又倒回来，对我说：“白芷，我知道你是心疼小玖。小玖出了这种事，你心疼，我也难受。我能理解你，你现在神经绷得太紧，情绪才会这么冲动，说话也慌不择口。但是，这件事情里面有蹊跷，不一定就是陆清歌做的……”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抱歉，小玖出了这种事，我实在没法冷静，换了任何一个母亲，自己的孩子遇到这种危险，她都没法冷静。我之前就说过小玖是我的底线，并且不止一次地说过，谁要是动她，我就跟谁拼命。哪怕她是我的亲姐姐也好，亲哥哥也好，即使是我的亲生母亲动了小玖，我也不会放过她。你也不能因为你和陆清歌的关系，就去偏袒她，这对小玖不公平。总之，小玖和陆清歌，你要从这两人中选择一个，说吧，你选谁？要女儿还是陆清歌？”
  说完我目光直视贺川柏，逼他做出选择。
  贺川柏难得的放下以往骄矜的身段，坐到我面前，用商量的语气对我说：“白芷，你冷静一下，等小玖的事情查出来后，我再做选择好吗？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忍不住笑了，眉里眼里全是轻蔑的冷笑，我失望地望着贺川柏，“现在还不是时候？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贺川柏，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搜陆清歌的地下室，如果妈妈没有提到陆清歌的地下室还有个古董收藏室，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才能找到小玖。小玖会出现什么情况都说不定，后果我都不敢想象，你知道吗？小玖她还是个孩子，一个才三岁的小孩子，她懂什么？她毫无招架之力，却沦为你、我还有陆清歌这段畸形的三角恋的牺牲品。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非得拖出人命，你才肯作罢吗？贺川柏，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芷，当着孩子的面，你说话注意一下措辞。”贺川柏面色不悦，他站起来睨着我，眼神没有温度，“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我没说不做选择，也没说不要小玖，你不要太武断。我现在给不了你任何答案，我说过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如果这件事情真是陆清歌做的，她肯定要付出代价，但如果不是她做的，我们也不能冤枉她。”
  “查个水落石出？”我冷哼一声，“如果你想偏袒她的话还不容易吗？随便找个替死鬼，来打发我就是了，反正我人傻，脑子笨，好打发。”
  小玖拉拉我的袖子，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我说：“妈妈，你和爸爸别吵了，小玖乖乖地听你们的话，求求你们别吵了好吗？”
  看到小玖如此懂事的模样，我真是心疼得要命，把她抱得更紧。
  没多久，顾念慈和陆清歌还有陆华年也相继来医院了。
  顾念慈进门直扑小玖的病床，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可小玖因为害怕，神情怯怯的，并不搭理她。
  陆清歌则一直缠着贺川柏，不停地向他解释，解释她是清白的，她是多么无辜，她是被人陷害的。
  我现在看到她，就忍不住产生心理和生理性的厌恶，觉得她处处都假，说话假，行事假，怎么看，怎么都不是一个善良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