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慈替我报不平道：“妈妈，为何要说这种话？您这样做的话对小词太不公平了，她明明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回归陆家？还要偷偷摸摸，躲躲闪闪的，不行，我不能让她受这个委屈。她这些年流落在外，已经受了太多委屈了，我要好好地补偿她。”
  赫连英清了一下嗓子，示意顾念慈不要激动。
  她说：“我知道你护女心切，失去小词这么久，终于找到她了，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也是一个母亲，我能理解你这种心理。可是，你再怎么心急，也要顾全大局，顾及陆家的脸面，毕竟我们陆家在海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不能为了一已私利，置陆家人的脸面于不顾。”
  顾念慈情急之下反驳道：“妈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置陆家的脸面于不顾了？”
  赫连英扫了我一眼，对顾念慈说：“你别冲动，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如果贺川柏和小词还是夫妻的话，认小词回陆家未偿不可，哪怕像你说的那样登报昭告天下也行。毕竟清歌之前是化名林歌潜入兰雅的，并且她后来车祸诈死，林歌这个人就在世界上消失了。如果没有知情人故意举报的话，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没人会提起。但是，如果小词和贺川柏要离婚，贺川柏再娶清歌的话，这样全国的人都知道贺川柏娶了这姐妹俩了。你能丢得起这个人吗？我反正是丢不起。你也别怪老爷子冲小词发这么大火了，这件事任谁听来都会觉得荒唐，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换了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接受。”
  赫连英分析得很对。
  我不由得对她心生敬佩，近八十岁的人了，思路还如此清晰，分析起事情来也头头事道，确实有她的过人之，年轻时肯定也是人中龙凤。
  顾念慈还要说什么，我出声制止道：“妈妈，算了吧，祖母说得有道理。这件事情是我们考虑不周了。其实我和陆家认不认的都无所谓，只要您知道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就好了，没必要向外人宣告什么，我不太注重这些仪式的。”
  “不行，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我明天亲自飞去加国找你姐姐好好谈谈，让她放弃贺川柏。你和贺川柏孩子都这么大了，她不能太自私了，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这些年，你在外面流离失所，而她独享全家人的宠爱，养成了娇宠的性子，行事总是一意孤行，现在还要你受这等委屈。”
  无论顾念慈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能这样说我就很欣慰了，至少她这一番话是公平的，没有偏袒陆清歌。
  “妈妈，算了，贺川柏从来没爱过我。我比谁都清楚，他之所以娶我，是因为以为林歌已死，他没有盼头了，看在小玖的面子上才娶我的。我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不如放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也正好成全了姐姐。”说到这里，我的神情黯淡下去。
  顾念慈一脸为难，“可是，你成全了你姐姐，你怎么办？不行，我还是要好好劝劝你姐……”
  赫连英打断顾念慈的话，“你今晚就给清歌打电话，让她回国一趟，我亲自劝说她，让她以大局为重。”
  “我之前也劝过她，可她不听，这孩子从小做事就特别有主心骨，一旦决定了的事，谁都更改不了。”
  赫莲英微微一笑，“如果我拿赫莲集团来换，说不定她就会同意了。她当年就想独揽赫莲集团，我嫌她年轻尚轻，经验不足，坚决不同意，结果她偷偷筹了一笔款，跑去加国创立了柏之歌。虽然她不说，但我知道她是为了证明给我看，她有这个能力。如果事业和男人，让她二选一的话，我相信她肯定会选择事业。如果她能因此放弃贺川柏，我们大家也就省心了，接下来的事也就好办了。”
  “还是妈妈有办法，这样倒是极好的。”顾念慈思忖了一下，有些顾虑，“只是，赫莲集团现在是锦弦在执掌，如果交给清歌的话，锦弦会不会有意见？”
  赫连英看着顾念慈顾虑重重的样子，云淡风轻地笑，“赫莲集团虽然是锦弦在执掌，但却是我一直在幕后操心打理，如果清歌回来接手，能独当一面的话，我正好可以放手养老。我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也该收山了。虽说锦弦是我陆家的长孙，但论能力的话，清歌的能力明显在锦弦之上，我把赫莲集团交给清歌打理，也省不少心。”
  赫莲集团也算是百年企业了，不仅独揽国内化妆品近半壁的江山，在国外诸国的销量也很可观，这些不是创业仅四年的新兴公司柏之歌所能比的。
  赫连英肯把这么大一摊子交给陆清歌，显然对她极为重视。
  一边是蒸蒸日上的上市集团掌门人之位，一边是旧情人贺川柏，我也很想知道陆清歌会选择事业还是男人？
  别说陆清歌了，换了我，我恐怕也难以选择，毕竟两边都极具诱惑。
  想到这里，我连忙对赫连英说道：“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姐姐，让她为难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没有什么谁好谁不好的，事情已然这样，那我们就想办法好好解决。说不定你姐姐还要感谢你呢，毕竟赫莲集团这块肉，她早就垂涎以久了。”
  “谢谢祖母为我这般着想。”
  “那就暂时委屈你一下了，如果清歌肯放弃贺川柏的话，你再认祖归宗。如果她不肯放弃贺川柏，我也没办法了，你只能低调行事，别暴露身份了。”
  “好。”
  “对了，虽然你和清歌面目极为相像，但是你最好再出具一张亲子鉴定，别怪祖母不近人情，实在是祖母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太多，只相信科学和事实。”
  她这样说虽然有些不近情理，但我却没法反驳，人家说的对。
  我看了眼顾念慈，笑道：“好，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我明日就和妈妈去做亲子鉴定。祖母还要什么，我马上准备就是。”
  “好，别的也没有了。”赫连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你的性子倒是比清歌顺从一些，只是不知道能力怎么样？听说你在兰雅做过一段时间，业绩还可以对吗？”
  看样子，赫连英私下里早已调查过我。
  我自谦地笑道：“让祖母见笑了，我那点成绩和姐姐相比，不值得一提。”
  “谦虚是好事，但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了。你自小流落在外，受的教育、经过的历练肯定不如你姐姐，能做到那种成绩，和普通人比也不错了。不过我们家的人基因没有差的，锦弦虽然人浮躁了些，但能力还是有的，清歌和华年自不必说，皆是人中翘楚。”赫连英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下顾念慈，“也就只有你们的妈妈，是个花瓶一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