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无力地说：“好的，我知道了。”
  “你别多心，或许他只是进去陪她坐坐，说不定等会儿就出来了，要不要我守在门口再等等，看他什么时候出来？等他出来后，我帮你问问清楚？”
  “不用了，谢谢你，颜妍。”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如果颜妍等到贺川柏出来，向他询问清楚的话，只会让贺川柏误以为我让颜妍去捉奸，这反而会让他更反感我，还会加快他做决定的速度。
  结束通话后，我才感觉到嘴里咸咸的，不知何时我竟然把嘴唇咬破了。
  我颓然地坐到沙发上，一遍遍地暗示自己，贺川柏送陆清歌回酒店，肯定是想借机查清楚她右肩胛骨上有没有那块刀疤，来确定她是不当年的林歌，就像之前他把林枝也带回家一样。
  后来两人不也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复好心情。
  情绪平静下来后，我给贺川柏拨了个电话，原以为这种时候他会关机，让我意外的是贺川柏很快就接通了。
  我故作温柔地笑着问：“老公，你在哪儿呢？好几天没见到你了，小玖说她想爸爸了。”
  关键时刻，我只能拉出小玖，毕竟小玖是我唯一的制胜法宝。
  “我在加国，来出个差。”贺川柏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不像在做什么激烈运动，也不像刚发生过激烈运动。
  “你去加国出什么差？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有个朋友弄了个化妆品公司，用了lys的核心技术，邀请我过来商谈合作的事情。这事你应该知道。”贺川柏倒也不瞒我。
  他称呼陆清歌为“朋友”，虽然他没提陆清歌的名字，但我们两人彼此都心照不宣地知道那人就是陆清歌。
  贺川柏停顿片刻又说：“我回去时程城会接机。”
  那就是不用我管的意思，我忽然觉得这通电话打得索然无味。
  陆清歌一边当着我的面说她拒不承认自己就是林歌，一边又邀请贺川柏去加国跟她会面，还给整到酒店房间里去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好好，那你们谈，好好谈。”
  贺川柏忽然说道：“除了公事，还有些私人的事情要解决，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对你和她都不公平。”
  我怔了下，“一直拖着确实不好。那你好好解决，我等你回来，老公。”
  我一遍遍地唤着他“老公”，声音也是出奇的温柔，其实任谁都知道，我这样做不过是在做卑微而无用的挣扎。
  果然，贺川柏并没有因为我的温柔而有所触动，他平淡地“嗯”了声，便结束了通话。
  我赌气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狠狠地踢了大理石茶几一脚，心里烦躁得要要命，想摔东西发泄。
  还想喝点酒。
  我走到地下室的藏酒室，找了两瓶年份久远的红酒，回到房间里独自喝起来。
  虽然喝酒不能改变现状，但酒精至少可以麻痹神经，让我不那么烦躁。
  我喝下两杯酒后，又特别想找个人倾诉倾诉，打开手机搜查通讯录，翻来翻去，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最后干脆把电话拨给了顾念慈。
  电话接通后，我问她：“妈妈，如果我和姐姐吵起来，你会向着哪一个？”
  顾念慈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发生什么事了？”
  我苦笑，“姐姐就是贺川柏的前女友林歌的事，妈妈应该知道吧。”我清楚地记得当初她听我说到我的老公是贺川柏时，表情有些古怪。
  “嗯。这件事后来我才知道，原本想劝你两句，但小玖都这么大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期盼着你们两人好好地过，不要生乱子才好。”
  “我和贺川柏可能要走不下去了。”我重新倒满一杯酒，一气儿喝下去，酒精刺激得我直咳嗽。
  顾念慈等我咳嗽完后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川柏找到我姐姐了，他们两人现在正在加国的一家酒店里，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到现在都没出来。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换作你，你会怎么做？”我的理智在酒精的麻醉下，已经轰然坍塌。
  顾念慈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你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她早就忘记贺川柏了，不然也不会这些年都不联系他。怎么忽然就联系上了？是不是你看错人了？”
  “没有，千真万确。我朋友出差到加国看到的，我朋友和我姐姐住同一家酒店，她是我交往很多年的一个朋友，不可能看错的。妈妈，如果我和姐姐闹掰了，你会偏袒谁？是向着姐姐，还是我？”
  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我舌头有些大，听着好像在哽咽。
  顾念慈焦急地问：“小词，你是不是哭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你要坚强点，千万别做傻事。”
  听顾念慈这么关心我，我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我在家，没哭，就是喝了点酒。放心，我没事的，只不过心里有点堵，想找个人说说话，这些话又不能对别人说，只能跟妈妈说说。”
  “那妈妈该怎么做，我现在给你姐姐打电话吗？”
  “不用。我只是想知道在妈妈心里，是我重要，还是姐姐重要？妈妈会不会因为我从小不在你身边长大，就不疼爱我了？如果我和姐姐真的决裂了，你会不会就此和我疏远？我要失去姐姐了，不想再失去妈妈。”
  “不会。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虽然你没在我身边长大，但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现在就给你姐姐打个电话，让她收敛一些。虽然她和贺川柏认识在先，但他们已经分手这么多年了，无论怎样，她再跑去找贺川柏复合是她的不对。”
  我铺垫了这么多，就为了等顾念慈这句话。
  “好的，谢谢妈妈。姐姐也不容易，妈妈好好对她说，不要激怒她。她跟我的性格不一样，她的性格过于刚强，我怕如果你话说得太过强硬，会惹恼她，反而会起反作用。”
  “放心，她是我看着长大的，该怎样对她说话我有数。”
  “那就辛苦妈妈了。”
  “你也别怪你姐姐，说起来你姐姐也挺可怜的。错就错在她当初年轻气盛，在陆锦弦的激将挑拨下，偷偷跑去兰雅偷师人家的技术。明明是真的爱贺川柏，却因为这件事爱得理不直气不壮的。”
  “陆锦弦？对了，姐姐在加国的时候被人偷袭，对方是职业杀手，雇佣杀手的人到现在也没查出来。不知妈妈有没有听姐姐提起过这事？贺川柏替她挡了一枪，姐姐因此得救，两人才会旧情复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