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终于凑到了一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恨不得上去狠狠地痛打他们一顿，但理智还是战胜了仇恨。
  我打不过他们不说，万一身份暴露，说不定我也会像林枝一样被林鹤棣的粉丝们痛打一顿。
  我暗暗告诫自己，不可鲁莽，一定要智取，脑子比武力更重要。
  想了想，我拿出手机调好焦距，对着林枝和林树录了想来。
  刚录了十几秒，那一群人忽啦啦地追出来，有动手打林树的，有去扯林枝不让她走的，场面一度混乱，林树把林枝护在身后，和那些小愤青们打了起来。
  这儿是商业步行街，又正值午饭时间，有逛街的，有吃饭的，有出来玩的，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很快就聚了一堆人。
  他们像我一样举着手机不停地对着打闹的人群拍啊拍，拍完有发微博的，有发微信朋友圈的，有发抖音的……
  但就是没人上去拉架。
  毕竟这群人人数众，奇装异服，还很冲动，个个都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谁都不想招惹是非。
  直到惊动了市场的保安人员，但他们来了也无是于补，这群人有二、三十个呢，四、五个保安能顶什么用？
  这些保安上来拉架劝架试图赶他们走，反而被这群不良少年围了起来。
  也不知谁打110报了警，警察来了后，那群人才四散跑开，警察捉到几个跑得慢的，带到警察局做笔录，把林枝和林树一并也带走了。
  警察带他们走时，我看到林枝已经花容失色，原先打理得精致的妆容早就花得不成样子，头发也是乱蓬蓬的，鼻子好像被打歪了，脸上一道一道的血丝，嘴角留着血，身上穿的衣服也被扯烂了。
  认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林树也受了伤，右手正在往外冒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他也把别人打伤了，其中有个小伙子被打得鼻子出血，还有个头被打破了，血渗着头发往下流。
  我一路跟上，拍了二人被警察带走的视频留作证据，就等贺川柏问起，好发给他。
  不过好像也用不着我发给贺川柏了，因为网上铺天盖地的全是林鹤棣绯闻女友林枝被林鹤棣的粉丝暴打的消息。
  林鹤棣的流量真不是盖的。
  我搜了搜被炒得最热的一条微博，下面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有同情林枝的，有觉得打得痛快的，还有说林枝故意炒作，蹭林鹤棣流量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而林枝的微博粉丝这时已经超过八十万了，离网络红人的目标很近很近了。
  我开着车一路尾随警车，跟到派出所。
  因为林枝和林树是受害者，估计做完笔录这两人就会离开，所以如果我想做点什么的话就得加快速度。
  事不宜迟，我开着车找了个有公共电话的小卖铺，用公话拨通了贺川柏的电话。
  电话未接通前，我捏着嗓子，刻意模仿林枝的声音和腔调练习了几句，等电话接通后，我对贺川柏说：“川柏，我是林歌，我出事了。”
  我的声音和林枝的原本就有些像，但她喜欢做作地说话，故意弄出一种很娇美很柔弱我见犹怜的作态，所以并不难模仿。
  我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知道贺川柏私下里会怎样对待林枝。
  贺川柏沉默了几秒钟问道：“你出了什么事？”
  我继续用矫揉做作的声音说道：“我今天到店里想收拾一下取点东西，没想到忽然闯进来一群闹事者，他们像疯子似的，冲上来就打我，把我打伤了。”
  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一下，想听听贺川柏会怎么反应。
  原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紧张，着急，没想到贺川柏只淡淡地说道：“报警吧。”
  我发现贺川柏和林枝说话时，话少得可怜，可能因为他已经怀疑林枝了，对她失去好感的原因。
  我捏着嗓子说道：“我报警了，现在正在桃源派出所做笔录，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受了伤，很疼，想见你。”
  之所以想让贺川柏来，是想让他看到林枝和林树在一起。
  一是证明林枝确实不是林歌，让贺川柏彻底死心；二是证明我之前没说谎，是林枝指使林树踹掉了我腹部的婴儿。
  贺川柏听我说完后，迟迟没回话。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既希望他来，又不希望他来。
  他来的话，说明他和这个林枝的感情有些不纯粹；但他不来的话，就没法确定林枝和林树的事了。
  大约等了半分钟之久，贺川柏回道：“好，我二十分钟后过去。”
  我的心放下去，又提了上来，忽上忽下，有点激动，又有点儿酸，还有点说不出来的畅快，以及莫名其妙的紧张，总之蛮复杂的。
  结束通话后，我付了电话费，走到车子前上车，把车调了个方向停到派出所对过的路边，特意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好。
  在这个地方既能看到贺川柏车子来，又不易被他发现。
  二十多分钟后，贺川柏果真来了，他自己开车来的，没带司机和助理，开的是他常开的那辆黑色法拉利轿跑。
  我看着他把车停到路边，下车走进派出所。
  男人身形高大，背影笔直，步伐飒踏，所以很好辨认。
  我很想跟上去，看看贺川柏看到林枝和林树在一起，情形会怎样，脸会不会被打得啪啪响？毕竟他以前那么信任林枝假扮的林歌。
  但我如果跟上去的话，肯定就暴露了我的身份。
  我只能坐在车里等，左等右等，不知里面到底什么情形，等得心情焦灼。
  等了好久，看到贺川柏终于扶着林枝出来了，但并未看到林树的身影，也不知是躲了还是什么原因。
  即使不躲的话，林枝也会编个理由忽悠贺川柏的，毕竟那女人擅长做戏和撒谎。
  我仔细观察着贺川柏的表情，虽然隔了一条路，但我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细微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甚至冷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怜惜与疼爱之情。
  他虽然是扶着林枝的，但也仅仅是扶着而已，脊背绷得笔直，像扶陌生人一样，好像在刻意避嫌似的。
  我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林枝的头发没之前那么乱了，脸上的妆好像补过了，不像先前那么狼狈了。
  两人走到贺川柏的车前，贺川柏拉开后面车门，把林枝扶进车里。
  等他的车开走后，我给他打了个电话，问道：“川柏，你今晚几点回家？下班后，我想带小玖去吃披萨，你要一起去吗？”
  贺川柏却回道：“试探我有意思吗？”语气冷而沉，好像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