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柏略一颔首，“查出来了。”
  “是谁？”
  “上车再说。”贺川柏抬脚往停车的方向走。
  上车后，他才告诉我，那人原是兰雅离职的一个员工，在职时曾经负责兰雅的市场调研，后来因为贪污了一笔数额不算小的经费，被开除了。
  我不解地问道：“他早在我去之前就被开除了，跟我没关系吧，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他从兰雅离职后，相继换了几份工作，因为有之前的污点，所以都干不长就被辞了，只能赋闲在家。这次出来搞事，不排除有人出钱买通了他。”
  “是谁买通了他？”这是我最关心的。
  贺川柏勾了勾唇，“那小子不肯招，打死也不招。”
  “不肯招？脑子有病吧，为什么不招？”搞不懂这些人明明就是拿钱做坏事的，还弄得多仗义似的，打死都不招，真以为自己是抗日英雄呢。
  “是不是你们的审问方式有问题？”我问道：“他人呢，我想见见他，说不定我能说服他，问出他的幕后主使人。”
  贺川柏看了我一眼，“我问了半天都不招，一气之下，我让手下的人把他扔进海里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葬身鱼腹了。”
  我盯着贺川柏的脸一时语塞，猜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把他扔进海里喂鱼，我就更无法查出他背后的人了。”
  贺川柏不置可否，“我手下的人都问不出，你怎么可能问出来？你以为你比我手下的人高明多少？”
  “我是看出来了，你压根就没打算让我问。算了算了，回家吧。”我赌气发动车子。
  开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贺川柏，“是不是你已经问出了幕后主使，但不想影响我在兰雅上班的心情，所以故意隐瞒？”
  贺川柏没说话，脸上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我继续猜测道：“幕后指使人是唐丝瑜对吗？因为除了她，别人都没有害我的动机。”
  见贺川柏没出声反对，我知道我猜对了，继续说道：“我早就料到是她了，就知道这个女人口是心非，两面三刀，嘴上一套，背里又是一套。”
  “你为什么不猜是贺文麟？这两个人都有做案嫌疑，你不觉得贺文麟出现的时间也太巧了吗？”
  “不可能是贺文麟的，如果真是他，他就没必要救我，让那人直接把我掳走，不是更好？”
  “他想英雄救美，让你感激他，趁机收买你。”
  我无奈地看了贺川柏一眼，说道：“你这脑子怎么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他如果想收买我，早在我被人踢掉腹中胎儿那次就收买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那时你并未到兰雅做事，对他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他收买你无任何意义。现在不同了，你去兰雅了，对他来说也有价值了。”
  我猛地刹车，冲他质问道：“贺川柏，你总是把我的假想敌往贺文麟身上引，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你想利用我去对付贺文麟？贺川柏，我告诉你，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枪，你不能总是利用我去对付这个，对付那个！”
  贺川柏神色一滞，“我把你当枪？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当枪的利用价值吗？你这种弱鸡，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可能做枪去对付别人？”
  我闭上嘴不再说话，明明知道那人就是唐丝瑜，可是苦于没有证据揭穿她，这种无力的感觉好难受。
  贺川柏见我一直沉默不语，知道我真生气了，把手覆到我的手上轻抚了一下，说道：“你猜得没错，这件事确实是唐丝瑜搞的鬼。把你掳到地下停车场的那个男人是她妈妈的一个远房侄子，所以他在兰雅才敢那么明目张胆，公然私吞经费，后来被我暗中设计开掉了。你放心好了，那男人供出来的证词我手下的人已经录了下来，那人我也替你惩罚了，扔进了海里。但仅凭这一点，根本扳不倒唐丝瑜，所以还是要做些实事的。白芷，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现在不是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懂吗？”
  “道理我都懂，你直接说清楚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戏弄我！”我委屈地说道：“还故意诈我，诈我和贺文麟有猫腻。”
  “那不是诈你，是在锻炼你的推理能力。”
  “强词夺理。”
  贺川柏也不生气，问道：“你在兰雅的事情处理怎么样了？”
  “算是暂时平息了，你的方法挺管用的。对了，我昨天跟唐丝瑜立了军令状，让兰雅的业绩同比增长30%，如果半年内完不成目标，我就引咎辞职。”
  “这倒像是唐丝瑜的行事方法。”贺川柏并不意外，反而说：“30%是不是太少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给你定50%或者80%，毕竟你的上一任唐敏的能力太弱了，你稍微用点心，就能超越她。”
  “你疯了吧？30%都让我头疼，如果80%的话，那我得去跳楼。”
  贺川柏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瞧你，就这点出息？如果我去的话，再加一个零都没问题。”
  “300%？”我不信，狐疑地瞟了他一眼，“贺川柏，你明明有这个能力让兰雅起死回生，你为什么不去却让我去？我一个一无所知的新手，去兰雅能做什么？你把我一个职场小白弄到兰雅不是隔靴搔痒吗？”
  贺川柏不耐烦了，“我如果能去的话，早就去了，还用得着把你放到那个位置？”
  “那你去啊，为什么不去？你在顾忌什么？”
  贺川柏又开始沉默了。
  每次只要一提到关键地方，这男人就讳莫如深，任凭我怎么问，都问不出半个字。
  这男人秘密也太多了，自尊心还强，嘴又严，有时候真想把他的脑子剖开来看看，看他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我这人原本好奇心并不强的，现在都被他吊得胃口老高了。
  我边开车边看向前方，忽然发觉最近好像缺了点什么，想来想去，才想到是那个假林歌好像有些日子没招惹我了。
  她最近确实安分了许多，这有点儿反常。
  我忍不住好奇，这女人是离开了江城，还是被贺川柏哄得安分了，最近怎么一直没生事？
  这几天我被贺川柏弄到兰雅，忙得焦头乱额的都无暇顾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