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慈和陆华年走后，贺川柏吩咐女佣让她带着小玖去顾念慈房间玩一会儿，他有些话要对我说。
  女佣听话地答应了，牵着小玖的手向外走。
  她们两人前脚刚走，贺川柏后脚就把门反锁上了。
  他把手机调到写字模式放到我手下，说：“我问你写。”
  我就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问我：“你为什么骗我？”虽然贺川柏的语气很平静，但我知道依他的性格肯定是在刻意克制。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因为撒这个谎时，没想到会这么快打脸。
  贺川柏见我犹豫，有些生气，拿起我的手指，“你写啊，为什么不写？”
  我抽回手，面无表情。
  贺川柏耐心已失，眸色暗冷，“白芷，你是在恨我？还是想摆脱我？”
  都有。
  我恨他一味相信那个不知真假的林歌，却从来不肯相信我。
  虽然我和他没有太浓烈的感情，但我已经嫁给他了，嫁夫随夫，我也任命了。反正我这人没有太大的志向和野心，只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把小玖带大。
  可他倒好，丝毫不尊重我，并且搞不清楚男女之间的界限，一边对我好，一边又和林歌暧昧不清，还放任她来欺负我。
  我再怎么软弱无能，但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有自尊心。
  都说女人的心，一般不会死在大事上，那些一次次的小失望，才是致命伤。
  贺川柏见我迟迟不写，大概是想发火但念在我有伤在身，终于还是忍住了。
  他踱到窗边，又倒回来，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我现在只问你一句，等你伤好后，还跟我回江城吗？”
  大概是怕我太轻易下决定，又加了句，“慎重点，想好再回答。”
  我用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写道：“不回去了。离婚协议书之前已经写好交给林歌小姐了，我也签字画押了，你拿着它随时可以离婚。至于离婚手续，我不在场的话你应该也能办到，反正我们结婚也是你一手包办的。如果你执意不离的话，分居两年法院会自动判离。”
  贺川柏生平大概很少被人拒绝，尤其是被女人拒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白芷，你还是不是人？你是我见过的最绝情的女人！你摸摸自己的心，我对你不薄吧，你跟了我之后，锦衣玉食过的是多少女人都艳羡的日子，可你却一次次地离开，一次次地惹我生气。听到你车祸受伤，我马不停蹄地往海市赶，可是来到之后，你却要跟我离婚，你还有良心吗？”
  我垂下眼帘，任他批判。
  贺川柏见我不回答，可又拿我没办法，最后干脆发狠道：“行，离就离，但是小玖的抚养权归我。你一没有工作二没有收入，小玖跟着你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障，更别提受到良好的教育了，她跟着你只会受苦，时间久了连气质都会变。我的宝贝女儿是贺家的千金大小姐，我可不想让她变得跟你一样畏畏缩缩，全身充满市侩气。”
  这男人，时刻都忘不了打击我一把。
  我气得手指都发抖写道：小玖是我生的，我不会给你的，因为我不想让她受到后妈的虐待。我再怎么不济，也是她的亲妈，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她，你放心好了，我会把她养得很好。
  贺川柏拿起手机看完后，冷声道：“不行，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跟我离婚后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改嫁，小玖是我贺家的人，不能让她姓别人的姓！”
  我在手机上写：水性杨花的其实是你吧，因为自己脚踏两只船，所以看别人都花心。
  这种话搁在平时，我是万万不敢说的，但现在我一身的伤，量他也不敢动我，所以就反驳了。不得不说，有话直说的感觉真舒服。
  贺川柏这次看完后，久久没说话，大概是的我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赌气走到门口又倒回来，冲我说道：“那我们法院见，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帮我争取小玖的抚养权，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事情闹到现在这种地步，全怪你不知珍惜，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用口型比了个：“随时奉陪！”
  也不知贺川柏有没有看懂，他拉开门，扬长而去。
  我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没多大会儿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竟然是林歌。
  看到她，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我现在这种情况，动又动不了，她想弄死我的话，都轻而易举。
  我想喊人可是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想按床头的铃叫人，可是胳膊抬不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林歌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模样，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进屋后，朝门外看了看，见没人，便把门轻轻掩上，步伐欢快地朝我走过来，像是遇到了多么开心的事似的。
  林歌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眼，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能让贺川柏抛下手中所有事来见的，也就只有你了。你这是作了什么孽，得到了这么重的报应？伤到哪儿了？”
  我说不出话，只能拿一双眼睛使劲地瞪着她。
  林歌见我不说话，越发得意，捂着嘴笑道：“让我猜猜，你是脖子断了，手也断了，腿也断了吗？啧啧啧，这可真是人贱自有天收，你看老天都看你不顺眼了。”
  这女人说风凉话的时候，怎么这么招人讨厌呢？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落井下石这么可恨。
  林歌见我一直不说话，有些纳闷，“咦，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连你自己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我用口型冲她吼：“滚！滚！滚！”
  林歌见我只张嘴发不出声，更开心了，“原来你真的哑了啊？啧啧，贺川柏那么骄傲的人，不会娶一个哑巴做妻子的，看样子你们离婚的日子不远了。你撤了，就该轮到我上了，一想到不久之后我会成为贺川柏的妻子，贺家的三少奶奶真是开心。”
  我冷笑，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真让人恶心。
  我现在只盼着女佣或者陆华年快点来，好把这个恶心的女人赶走。
  这时又有人从外面敲门，我大喜，以为是陆华年来了，没想到进来的却是陆锦弦。
  但我还是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急忙朝陆锦弦不停地眨眼睛，晃手指，示意他快把林歌赶走。
  没想到陆锦弦压根就没注意到我的暗示，目光却落到了林歌的身上。
  他盯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皱起眉头狐疑地问：“你是谁，老三吗？不对，陆清歌在国外，昨晚我们还通过话，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的。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长得和陆清歌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