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苏瑶转头问贺擎。
  “你去吧，我指挥你。”没有经过思考的回答，反正也是玩游戏，一次不行就再来，不用计较太多。
  “行。”苏瑶从负责人那边接过黑色的眼罩，负责人过来亲自给她绑上。如果让参赛人员自己绑，根本就没办法保证眼罩有没有戴好。
  如果戴得太松，负责拿钥匙的这个人可以看见脚下的路，那这个游戏，就完全没有趣味性，也没有难度了。
  苏瑶就感觉眼睛有一种……被勒瞎的感觉，眼罩紧紧地码在她的眼睛上，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空隙，苏瑶的眼泪都被勒出来了。
  “哎同学，商量个事，帮我弄松一点，眼睛要瞎了。”苏瑶伸手去脑袋后面摸，就感受到后面有人在给她松了。
  “这样行不行？再松你就能看见地面了。”
  “行吧。”苏瑶用力地眯了眯眼睛，好歹比之前更好了。眼睛最起码能动了。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负责人看向贺擎。
  障碍物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有他们那边的人，也有被拉过来的凳子。
  这个游戏不是简单地走过去就可以了，还要走s形，全程不能碰到任何障碍物。不过整个距离也只有差不多一米远，没有时间限制，也不是那么难以达到。
  贺擎被要求站在离苏瑶一米开外的地方，为了保证他不能伸手去碰夏云烟，给她任何语言之外的提醒。
  “首先是第一步，你往左走。”第一个障碍物是一个人，一个有点胖的男生。“你大胆的迈开腿。”这个人离苏瑶还有点远，完全没必要试试探探的。
  正式开始的时候，身边突然就感受不到任何人的存在，苏瑶不自觉伸出了手，就算不做什么，就单单地把手放在身前，也可以给她不少的安全感。
  “能迈多大？”苏瑶试探着把腿抬了起来，向走正步似的把腿提得高高的。
  “这样没关系。”离那个男生还有一段距离，这么走完全没问题。“你放心地把脚放下来。”
  两个人的进展有些缓慢，但是很稳，中间没有任何惊险的时候。贺擎没有急于求成，每一部都让苏瑶远远地避开了障碍物，再指导她往前走。
  作为障碍物的两个人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一开始给他们讲解的负责人也在这其中，后面就是剩三张木凳子。
  木凳子是普通的上课用的比膝盖高一点的那种实心凳子。这种凳子是他们帐篷里用来给负责人休息的，弄一个游戏也没必要特意去找什么障碍物，所以他们都是就地取材。
  钥匙放在撑住展板的桌子上，障碍物用人跟凳子代替，只需要带的只有一个眼罩，比别的社团方便多了。
  “好，现在往右。就快到了，稳住，我们可以赢的。”苏瑶现在正处于桌子的左侧，只要再绕过去最后一张凳子，就可以把钥匙拿到手了。
  随着贺擎的声音，苏瑶伸出了脚步，稳稳地踩在操场上的塑胶植被上。
  “好，就剩最后一步了，稳住，现在，往右。”苏瑶提起右脚，转身——
  小腿骨突然碰到了一张凳子，重心不稳，她直直地向前扑了下去。
  “苏瑶！”
  额前一痛，苏瑶的眼泪就出来了。有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流了下来。
  “苏瑶，瑶瑶！”贺擎亲眼看到苏瑶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心里重重地一跳，抱起苏瑶就往校医院跑。红色的液体渐渐地越流越多，大半张脸都被鲜血染红了，贺擎身上的白色t恤衫也染上了红色。
  在校医院里做了简单的包扎，救护车就过来了。贺擎跟着上了救护车，这时候半懵的脑子才有点清醒。颤抖着手给苏瑶的父亲打电话。
  “喂，伯父，你跟伯母过来一下吗？瑶瑶刚刚在操场上磕到头了，”贺擎突然用右手紧紧握住左手手腕，不让自己的手再继续抖。“流了很多血，人当场就昏迷了。”
  贺擎现在很慌张，苏瑶直接就在他面前晕过去了，就在他面前，还流了那么多血。
  到了医院里，他的状态才稍微好一些，有条不紊地打电话回学校，跟自己的班主任和苏瑶的班主任请假。
  贺擎在老师面前的信誉还是很高的，跟苏瑶的班主任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院里的老师就那么几个，贺擎跟苏瑶在一起的事情，早就在老师的小团体之间过了明路。苏瑶的班主任还劝了贺擎几句，安慰他别慌，问他有没有将父母通知到位。
  贺擎乖乖地答了，挂掉电话之后，在急诊部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等结果。医生跟护士都在办公室旁边的小手术室里给苏瑶做检查。
  不太漫长的十分钟，让贺擎觉得实在有些难熬。
  “没什么事情，失血过多，平时多补点血就够了，还有就是伤口的位置有些凶险，离太阳穴就差几毫米，所以还是建议让病人住院，等伤口彻底长好之后再出院。”主治医生出来的时候，袖口还沾了不少血。
  贺擎的喉结动了动，觉得特别自责。他不应该将苏瑶至于这么危险的境地的。如果他之前指挥得好一些，或者是他来戴眼罩，让苏瑶来指挥他，结果都不会是这样。贺擎弯下身子，手肘撑在腿上，双手捂住脸。都是他的错。
  “你没事吧？”在这一行做了十多年，病人家属没什么样的反应她没看过。不过是见两个人是年轻情侣，主治医师才多了一丝关心，开口问。
  “还好。”贺擎搓了搓脸，苏瑶的父母还没过来，有什么事情都需要他来处理，不管有什么负面情绪，他都不应该现在去想。“我没事，我现在应该去做什么？”
  “先去挂个号，然后等安排病房，我再让人带你们去病房里。”主治医师只负责急诊，到时候苏瑶真正的主治医生还需要换一个人来负责。
  “好。”贺擎乖乖起身去挂号，他不知道要换一个医生，就算知道了也也没能力任何的改变，新的主治医生，也不一定比现在这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