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娘娘！！！”
  两个婢女同时出声，欣喜上前。
  萍姑姑眼中也是划过一阵诧异，继而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意，一直沉重的面色终于是稍有缓和。
  红苕眼里又开始泛红，转身奔向桌前，快速倒了一杯水重回床榻前：“娘娘，奴婢给您倒了水！”
  莞尔早就是在看到红苕的动作时，小心翼翼将姚清扶着坐了起来。
  姚清的眼，终是微微睁开了一条缝，艰难却又认真地看过面前的三个人。
  喝下茶水，对着萍姑姑的方向，姚清微微勾了勾僵硬的嘴角：“多谢萍姑姑。”
  萍姑姑愣了一瞬，并未应声。
  姚清倒也是并未多在意，视线转而看向扶着自己的莞尔：“莞尔，是您安排的吧。”
  笃定的话音出口，还带着些许释然的笑意。
  萍姑姑和莞尔同时愣神，相视对看了一眼。
  独剩下红苕什么也没听懂站在原地。
  片刻后，萍姑姑一如既往挂起一个平和的笑意：“自然记得，莞尔是我带来悠哉殿给娘娘的。”
  头微微斜着靠在了莞尔的肩头，姚清深深闭了闭眼，然后缓缓重新睁开，低声清了清自己沙哑的喉咙：
  “萍姑姑应该知晓我的意思。”
  “莞尔是您派来我殿上，暗中助我的，对吗？”
  这一次，莞尔的视线再没有抬着，而是微微垂下，谁也未看。
  萍姑姑唇角的笑意消散了，看着姚清的面庞好片刻，末了，松懈平和的笑意再度扬起，只是这一次，萍姑姑的笑意里，溢满了温柔：
  “我见你这丫头，聪明又自知，有些欢喜，便让人来护你。”
  “果然不出所料，被你发觉了。”
  听着萍姑姑口中唤娘娘丫头，红苕更是傻在了原地，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样子。
  “莞尔每五天就要去往慎规司一次，这件事，我不是不知道。”
  “我本还是有些防着她，可后面见她聪慧大气，又懂做事人际之道，想来，是萍姑姑送来助我的人。”
  “我自然是放心得用了。”
  言语到最后，姚清侧过眼，看了看莞尔，惨白的面上笑意温和如水。
  莞尔面庞却是兀的红了起来，脑袋越发垂得低了，她总以为自己做的事情非常隐蔽不会被人发现，却没想到，早就是被娘娘看了个通透。
  许是姚清醒来给众人心头安了不少，殿内的氛围明显轻松了不少。
  又喝了几口茶水，姚清的眼睛才是完全睁开，面色依旧一片苍白着，呼吸沉重，好一会儿，对着红苕落了声：“红苕，去将飞兰带过来吧。”
  末了，似是担忧几人会有顾虑，姚清轻轻点了点头：“相信我，不是飞兰。”
  不出一刻钟，红苕带着飞兰，回到了殿上。
  这是飞兰被关禁闭后，第一次走出来，却也是一下子就看到了醒来的姚清。
  “娘娘！！！”
  飞兰想都未想，看到姚清微微泛笑的面庞时，猛地跪下，哭出了声：“娘娘您醒了！！！”
  头狠狠地磕在地上，飞兰的哭声愈发响亮。
  姚清却是笑意越发浓郁，淡淡然看过另三人，末了，假意的责备落下：“你若是还这么哭，就让莞尔重新关你的紧闭。”
  明显被姚清的这句话吓到，飞兰一瞬间便止住了哭声，泪眼汪汪的看向姚清，憋着嗓音，一句话都不敢说。
  “起来，我有话问你。”
  反手将身子撑起，示意莞尔不用再扶着自己，姚清靠在了莞尔已是准备好的软枕上。
  飞兰遵命起身。
  “赵瑶，将毒药给你时，可有说中毒会有什么症状？”
  飞兰眼里还含着泪水，听到姚清的问话，鼻子抽抽了好一会儿，才是低声恭敬出口：
  “皇后娘娘吩咐我，将毒药放在娘娘的食物里头，说是娘娘食用后，定会头晕眼花，晕眩倒地。”
  “还让我，若是有什么情况，定要第一时通报到栖凤殿，说是到时候，皇后娘娘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所有人都是听得分清飞兰说的话，相互间对看了一眼，重又将视线落在了飞兰的身上。
  好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呼吸平稳了下来，姚清闭眼笑了笑：“赵瑶，在试探你。”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重又集中在了姚清的身上。
  “她给的，本就不是毒药。”
  “但是又将中毒反应告诉给你，若是你去通报给她说我中毒了，那赵瑶便能知晓，你飞兰，已是策反。”
  “若没有通报中毒一事，她便还可以继续用你。”
  “下一次，许是就会给你真的毒药。”
  “她赵瑶，也是有点手段。”
  本以为，那个赵瑶就是个没脑子满眼只知道皇上的女子，却没想，为了除掉自己，她还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心头疑惑，红苕愣了片刻，低声喏喏出口，视线看过飞兰又看向姚清：“那娘娘，您晕倒，究竟是谁对您下的毒手呢？”
  这一次，姚清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面上淡淡然的笑意也是散开了一些，视线敛下，看向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好片刻，重新抬头：
  “莞尔，你可记得，上次我晕倒，是什么时候？”
  被点了姓名，莞尔凝神思索了片刻：“奴婢记得，应该是一个月前。当时，娘娘被撞晕。林宝林守着娘娘守了一夜，饶宝林是第二日来殿上……”
  言语至此，莞尔的声音逐渐减小，低了下去。
  姚清这般询问的意思，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
  姚清两次晕倒，偏生两次，林木麦和饶墨染都在场。
  “娘娘怀疑是两位宝林？”定了片刻，莞尔轻声询问。
  想这宫里，同娘娘最要好的就是林木麦和饶墨染，若是这两人对姚清下手，那这宫里，怕是没有姚清值得信任的人了。
  姚清沉着视线，没有说话。
  便是给她一百次选择的机会，姚清都不会相信这件事是林木麦所做。
  可是饶墨染脾性张扬，也不像是坏心之人。
  况且……
  姚清记得很是清楚，两次，姚清喝的茶水也好，吃得糕点也罢，都是林木麦亲手递给自己的。
  不安和疑虑腾上心头，一时间，姚清心头也是乱做一团麻。
  “不然，让我来试试她们俩？”
  见姚清沉思，许久未开口的萍姑姑，落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