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莫不是喜欢上我了
作者:涣茶      更新:2022-01-18 04:51      字数:3137
  哪里能够知道,他那么久的枕边人竟是杀害唯一挚爱的凶手,而他本该疼惜在手的女儿,也因为秦雪的算计,最后嫁给了宦臣为妻。
  柳相跌跌撞撞的后退了两步,摊在了椅子上,“说吧,还有什么事,一并说来。”
  柳钟毅贵为当朝左相,当年也是惊才绝艳的人物,他清楚,秦雪这些年做的肯定不止这些,相比起来,争宠都成了小事。
  “不巧,本督前些日子查案,接触到一位大夫,本来要缉拿他归案,却正好碰到拾画去看病被大夫赶出来,后来在刑部顺口一问,竟是因为秦雪打点了他,让他只需装样子,不许给拾画看病。”
  凌晔本就不是闲着的主,这下给柳拾画自由发挥出了恶气,自己也不肯落下,双手在半空中轻轻一拍,门外候着的小太监就拖了个一身囚服,套着脚链手链,蓬头垢面一身血污的人走了进来。
  不过那脸是特意擦干净的,方便秦雪辨认,而太子若是在这里,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个人是他在上京中负责麻黄草的那个大夫!
  这,也是凌晔之前赶走太子的原因之一。
  君睿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费心弄得周密的计划,其实早已被识破。
  事情到此,便彻底告了一段落。
  柳拾画和柳书霆终于舒了这口憋闷在心底许久的恶气,而秦雪被凌晔的人抓走了,丢进了大理寺,柳相对秦雪彻底失望,而恨意更甚,对柳心婉这个女儿也越发不待见了。
  至于为什么秦雪是去大理寺不是西厂?
  老天,凌晔是想让秦雪去大理寺受折磨,毕竟大理寺折磨人的手段也是很有一套,可让秦雪去西厂?简直高攀。
  凭她也配?连大理寺也已经是秦雪高攀了。
  回凌府的路上,柳拾画和凌晔面对面坐在马车上,相对无言。华贵舒适的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幽香,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氛围。
  柳拾画低头摆弄着手指,对于凌晔突然出现在左相府,又对她各种维护百思不得其解,她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身上出现了一种叫做“和谐”的氛围,没错,和谐。
  怪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昨天凌晔喝醉的时候么?不不,好像是宫里开始,他们俩虽然总是针锋相对,但宫里那几天她做什么事这个男人都没拦着,只是偶尔添添柴,扇扇风,典型的助纣为虐。
  不对不对,明明他才是纣。
  “在想什么?”
  柳拾画一张小脸千变万化,凌晔瞅着好笑,问道。
  心头突突一跳,柳拾画狐疑的抬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凌晔半天,想不通这头狼到底为啥最近对她收起了爪子,何止宽容,简直纵容!
  难道九千岁是故意把她推出去让世人觉得她对他而言十分重要,引诱暗中的敌人对她下手,唱一出引蛇出洞?不不,这个男人权势滔天,他根本不屑这么做,那是为什么呢?
  柳拾画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百思不得其解。不怪她把他想的那么坏,毕竟凌晔这人没少折腾她。
  两人正僵持着,马车缓缓在凌府正门口停下,外头下人唤了声,到府了。
  见眼前的小女人不说话,凌晔也不恼,低低的笑了声,牵着神游天外的柳拾画下了马车。
  直到两人在凌府走了一半的路,柳拾画才回过神来,百思不得其解的盯着凌晔抓着她的那只手,今天的凌晔,怪哉,莫不是鬼打墙了?
  过了一会,柳拾画突然停下了脚步。
  凌晔停下回头,清朗的眉眼间带着些许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柳拾画今天特别好看的原因,他的心情非常的好。
  “说吧。”
  马车上就看这丫头不对劲,他倒要看看她嘴巴里要蹦出什么象牙。
  那双风情的桃花眼眯了眯,柳拾画有些锐利的大量了凌晔半晌,然后憋出一句:“凌晔,你莫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轰!
  凌晔脑壳一白,脚底差点打了个跌,一张清贵俊逸的脸蛋儿瞬间黑的彻底。这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见素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九千岁诡异的反应,柳拾画啧啧称奇,她也就随口一问,难不成是真的?男人抓着她的手很温热,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随着她周身的血液,慢慢填进心坎里,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凌晔漆黑的眸子,眼中缓缓汇出一丝笑意。
  “本督劝你,别打不该打的主意。”
  半晌,男人薄唇轻启,那声线清冷的好似天边皓月,话落,便松了她的手,择另一条路大步离去。
  “臭男人,死鸭子嘴硬。”
  柳拾画撇了撇嘴,认定了这人是恼羞成怒,反而心情大好,悠哉悠哉的回了绾青苑。
  凌晔与柳拾画分开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处理折子,而是挑了条小路,绕到了一处院落的湖边。这个湖,是成亲那天,让柳拾画来打过水的湖。
  修长的手指在湖边的假山上摁了几下,紧接着整个湖面无声的下降了许多,露出一个一人高的石门。没一会,湖面又快速的漫了上来,水位与原本没有一丝差异,而假山旁,那抹颀长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湖面底下,是一个巨大的低地下宫殿,殿内金顶红门,飞檐上的两条巨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四个角落是四种不同的飞禽鸟兽,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虽每一寸建筑都泛着古老的气息,却不因陈旧影响丝毫,反而显得整个大殿越发的神秘,威严。
  穿过大殿,便是空旷的场地,四周都是坚硬冰冷的石砖铺成,虽然黑暗的没有一丝亮光,但是从气息上,能感受到黑暗中有许多人在各自忙碌,且训练有素。
  远处,一位老者提着灯笼慢慢走来,步伐迟缓,身形佝偻,那双浑浊却锐利的双眼在幽暗的灯光中越发的晦暗难明。
  他显然是看到了来人,脚步一顿,然后加速了步伐,“张五常见过督主。”
  张公公匍匐跪下,行了大礼。
  “你,可知罪。”
  凌晔的声音沉沉的,黑暗中,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纷纷退开,消失在男人的周围。
  这个男人的气势,太过骇人。
  “老奴不知。”
  张公公低眉敛目,并不想悔改,“督主,您要知道,柳拾画会坏了您的路。”
  “张公公,记住的你的身份。”
  凌晔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入赘冰窟。
  可张公公却不惧,“晔儿,也记住你的身份!”
  这句话分量极大,黑暗中,那双倾尽风月的眸子漆黑的没有一丝光泽,半晌,他轻叹:“屈居一隅之地,连家都安不了,又何以安天下?若谁人都奈也不会何的了本督,你我有今日。”
  张公公没再说话,只跟着凌晔往下走去,穿过幽深的长廊,路过满是血腥味的地下监牢,而后从一条密道到了凌府的书房。
  主子不听劝,他能如何?该做的做了,他也尽了人事,就是这关在这里的日子白白荒废了。
  “明樱花国督随皇上南下,同行的还有太子,南下一路并不简单,你切记守好凌府,看住了青澜,她若是有异动,直接押解入狱。”
  “皇上也会去?”
  张公公神色一变,这是一个好机会,只是……
  “督主,皇上太子皆不在京中,这上京岂不是三皇子一人……”
  “没错。”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带着莫名的威压,和撼动人心的力量,“所以,你需看紧了,当然,走之前,本督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话落,似乎想到了什么,男人微微垂眸,掩住了眼底笑意。
  绾青苑,馨兰和一堆绾青苑的下人齐刷刷的站在柳拾画的房门外,一个个神情呆滞,面容僵硬,眼珠子瞪的老大,呈面壁状。
  半天后,一股子寒风哗哗的吹过,吹得一众下人们的心肝儿啊,那叫一个七零八落。
  “刚刚那个……是夫人?”
  一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了摸柳拾画紧闭的房门,恨不得抠开门缝再看一眼。
  “这……不知道啊……”另一人颤颤巍巍的开口。
  总不能有人胆大包天在九千岁府上狸猫换太子吧?可是……夫人不长这样啊,你看刚刚进去的那个姑娘,生的那叫一个如花似玉,那叫一个妩媚多姿,那叫一个倾国倾城,那叫一个闭月羞花……
  于是乎,不知不觉中,又有几个不安分的爪子抹上了柳拾画紧闭的房门,贼兮兮的在门缝上摸来摸去,摸来摸去,摸来……摸去……
  可惜,他们口中的主角一回来就旋风儿似得冲进了房间里,大门紧闭,拒不见客。
  铜镜里,是一张光洁无暇的小脸,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那一丝愁容,在这精致的容颜上,平添了一抹欲语还休。
  “照花前后镜,花面相交映。”
  少女望着镜中人轻喃。柳拾画啊柳拾画,不知你现在在何处,可是甘心了?她一直知道原身好看,却不知好看到这个地步,君睿渊若是能知当年真相,可会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