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记得我十八九岁时在做什么了。
  余光悄悄看了眼顾西，在等电梯时，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下。
  顾西偏头看着我，目光幽深又深沉。
  表情定定的，又不说话。
  “怎么了吗？”我伸手摸了摸自己脸，没有发现异样。
  顾西收回视线，“没事。”
  唇角扬着，看起来他心情不错。是因为我刚刚亲了他吗？！
  我抬头，电梯门上的光泽里照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我莫名的一慌，电梯门打开，我进去，再抬头前方却没有那个身影，刚才是我幻觉吗？
  我略烦燥地抓了抓头发，我今天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具体哪儿不对劲，我又想不出来。
  回到顾西家之后，他把另外一套钥匙拿了过来。
  “遥遥，这是另外一套钥匙，你拿着。”
  我没有立刻接，“我已经让助理在替我找房子了。”
  顾西坚持让我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房间阿姨今天打扫过，床单都是新的。”
  推开房门，看到床上的四件套，我心情很好，绿色小清新碎花，看着都让人放松。
  顾西站在房间门口，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主动开口问道，“顾西，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爸今天打电话给我了。”
  我脸上笑容立刻卸下，嗤了声，“他说什么了？！是又要看在你的面子上，认我回去吗？！”
  “不是看在我面子。”顾西不认同我的话，“你原本就是他的女儿，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低头不在意的笑了两声，“无所谓了，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顾西还要说什么，我身体往床上一倒，将枕头盖在脸上，“好累啊。顾西，我想睡了。”
  顾西沉默了片刻，说道，“好，那你休息，我去书房准备资料。”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才把脸上的枕头拿下来，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如果可以，我还宁愿不是他们的女儿！
  我宁愿生在普通的家庭，有一双宠爱疼爱我的父母……
  可我没得选择，在出生的那一刻，所有都是注定的。
  ---
  我在床上躺着躺着，还真睡过去了。睡了一会，我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
  是杨素心打来的。
  “喂。”
  杨素心应该是听出我声音里的沙哑，抱歉地说道，“池总，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你打电话过来，是为了开除你的事情？”
  我开门见山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何经理下午已经对杨素心做出处理，给四季那边一个交代了。
  电话那边的杨素心立马哭诉了起来，“池总，我没有做损害公司的事情。我就一个扫地的，哪懂你们那些商业机密。池总，请你相信我，好吗？”
  “你鬼鬼祟祟地进我办公室，怎么解释？”
  说实话，我基本上可以肯定杨素心从我办公室里拿出去的，不是设计图纸。不过我很在意她拿的是什么。
  杨素心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是进去给池总您，清理办公室。”
  “池总，我真的没有出卖公司。我一家人都在指望着我养活，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我公式化地说道，“你如果没有做，公司迟早会还你清白。”
  杨素心许是听出我态度坚决，没有再多言，哽咽着挂了电话。
  喉咙干涩得厉害，我爬起来，想去厨房喝个水。
  经过书房，我看到书房门半掩，里面开着灯。
  我下意识低头，看了下时间。这会已经11点多了，顾西还在工作吗？
  正准备敲门，催促他休息，便听到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那你们呢？你们又是怎么做的？遥遥身上也流着你们池家的血！你们这样对她公平吗？晚晚是，她就不是吗？”
  那是带着质问又冷漠的口吻。
  我准备敲门，手顿在半空中，在听到‘晚晚’这两字后，收了回来。
  我轻轻的转身，没有继续听下去。
  顾西应该是跟我爸，或者跟我妈讲电话，他认识池晚，他叫她晚晚……
  晚晚是，我就不是了吗？
  是什么？是姓池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很堵。
  所有人都知道池晚的存在，连顾西也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在池家，她是个什么样的禁忌呢？
  之前在我爸妈面前，只因为我提到了她，所以被赶出池家，他们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顾西也知道池晚，他却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个人。我跟池家争吵的原因，顾西会不知道吗？
  他是知道的，但他依旧不提，依旧选择不提。
  我站在窗户那，一边想着一边抽着烟。
  我不愿意将顾西往另一个方向想，可这种被在乎的人隐瞒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重重抽了口烟，喉咙突然一呛，我剧烈咳嗽起来。搂着腹部，咳得一塌糊涂。
  房门这时被敲响，顾西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遥遥，你怎么了？”
  我打开门，“我没事，刚刚只是呛到自己了。”
  他闻到房间里的烟味，无声一叹，“少抽点烟。”
  我看着顾西，视线紧锁在他黑眸里，想要找出那么一点点的异样，却很徒劳，那里是跟以往一样的温柔。
  顾西却因我的直视露出疑惑，“怎么了？”
  “哦，发现你长得挺帅的。”
  我不相干的笑着应了句后，打了个哈欠，“我得睡了，明天还得去跑步呢。”
  “晚安。”
  顾西出去的时候，轻轻给我带上了门，一切归为平静。
  这么一闹，我已经完全没有睡意。
  我拿着笔电工作到半夜，然后刷朋友圈时，看到有个曾经合作过的客户转载了一则新闻，点进去看到的是完美装饰签约恒氏房地产的剪彩仪式。
  完美装饰是本市龙头装饰公司，当初卓尚成立后，我谈下一个项目后在行业里有点名气。
  在那之后，每次出去都会遇上这家公司的人，好像跟我硬杠上了，恶意跟卓尚竞争。
  无论项目大小，都要渗上一脚。
  直到后来我是池家人的消息流出来后，那边才消停。
  我一直对完美没有去关注，一个行业这么多公司，我哪有这个时间点去注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