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啊，我都快要等得不耐烦了。”
  看到走进房间的余默，六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好歹也是你找我，稍微有点时间观念行不行。”
  “我又不像你这么闲，稍微宽容一下嘛。”
  “是，你当然忙咯，忙着杀人嘛，杀完人还需要别人来帮你顶缸。百忙之中还要让你来见我，真是辛苦你了啊。”
  六的语气比平时还要冲和酸，也难怪，毕竟，正如六所说的，余默在完全没有他商量的情况下，杀了人，还要六去传播杀人者是“溪林先生”这个传言。可是给六惹来了不少的麻烦。
  “别这么说，好歹你的名号这不是响彻了整个霜月么。”
  余默一脸满不在乎的这么说到。
  “我还需要这么做？！”
  六冲着余默翻了一个白眼。
  以六的能力，想要“溪林先生”这个名号响彻霜月，他有无数种办法。现在去顶替余默，可以说是最笨，也是会带来最多麻烦的一种办法。要不是余默再三强调这很重要，六才不会去做。
  本来就是在帮余默才这么做的，结果现在拜托人的余默却是这幅样子，这让六怎么可能不气得牙痒痒。
  “说正经的，让你顶替也是无奈之举。本身杀了他就是一件意外事情，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就把那个被通缉的杀人魔给杀掉了。这件事，如果放着不管的，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如果利用得当的话，说不定可以更进一步。”
  “既然可以更进一步，那为什么你不直接去承认，而非要我用那个名头去顶替你？”
  “我这边之前可是一直被青刀卫给监视着的，甚至还故意装成不会武功，现在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监视，怎么可能再去主动惹得他们怀疑。剩下的，我总不能让叶霜去承认吧。说是她杀的，你觉得会有人信吗？”
  “好吧，还算有点道理……”
  余默这么说，六也不得不承认，余默确实是有他的想法，并非只是单纯为了给他添堵才这么做的。
  “不过，你让我去顶替，真的没有问题吗？其他的不说，你家那位大小姐不是看着你杀人的吗，这你又瞒不过去。”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然会去和她说清楚的。”
  余默这么说着，那语气仿佛他真的能够搞定一切一样。而事实上，在今天，别说是和叶霜解释了，余默甚至都没有和叶霜开口说过哪怕一句话。
  不过，余默都这么说了，六也实在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对了，调查出来了吗？他到底是哪一边的。”
  “你是说你们那里刚死的那个家奴？我说，他刚死那天晚上你就让我去查他，现在刚下葬，你就问我查出他背后有什么人没有，你这是把我当啥了。”
  “果然还没有消息么……”
  余默也知道自己这样多少有些为难六了，所以这么低声喃喃了一句，然后就被六给呛了。
  “当然是有消息了，你以为我是谁啊！”
  “……”
  余默一脸无语，而六就是想要看到余默这样的表情。
  “根据我的调查，和你所想的一样，你家那个叫小麻子的家仆，确实不是一般的穷小子。事实上，他来到霜月城都还没有几天，而他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叶府那里去了。”
  “果然如此么……”
  这一点，余默倒是多少有些猜到了。
  毕竟，余默才来叶府，小麻子就找上门来了。而且还知道铁虎基地有黄金这样的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什么一般人。只不过，余默既没有这个空去调查小麻子，又想看看这个小麻子跑到叶府这个一穷二白的地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所以这事就这样搁置下来了。
  余默也没想到，小麻子会这么快就死掉了，而直到小麻子死去，余默都还不知道到底小麻子是什么人，而小麻子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至于小麻子背后的人嘛，是燕王。”
  六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如此说到。那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家长里短的小事而已。
  “唉？你还真就调查出来了？？”
  余默稍稍有些诧异。虽然是他让六去帮忙调查的，但是正如六刚才所说的那样，余默给六去调查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期待六能调查出一点什么来，是有些过分。
  余默刚才主动去问，本来只是想要看看六有没有调查出什么优点价值的蛛丝马迹，没有想到六真的就全部都调查出来了。所以这使得余默第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并开始怀疑六故意这么说来欺骗自己的可能性。
  “喂，不是你先问我有没有调查出来的么，而且，你以为我是谁啊……本来我是想这么说的。不过，事实上，我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查出来这么多的东西，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燕王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隐瞒，简直就好像是知道了你会调查一样，把所有的消息都摆在那里了，就等着我去调查。”
  “原来是这样么……不过，既然是那个燕王，倒也不奇怪了。”
  余默若有所思的这么说着，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许久之前。
  余默之前好歹是靖王的家臣，是跟着靖王一起对抗青凰国的人。靖王的几个子女，余默还是都认识的。而其中，燕王更是在靖王对抗青凰国的时候，就已经领兵作战了，自然和余默很熟，甚至对于秦璎，燕王都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如果燕王本来就在霜月里有眼线一直盯着白夜，盯着余默和秦璎，那么余默被萧安梦找到的时候，燕王就一定会知道。那么，在知道了余默重新出山之后，派小麻子来盯着余默，看余默和萧安梦到底是在盘算什么，也就不奇怪了。
  原来如此，所以说，目标其实是我而并不是叶霜么……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可以说是燕王在主动和你联系呢，不去和他见见吗？老朋友叙叙旧什么的。”
  六如此打趣的说到，此时的六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而事实上，六也很好奇，余默到底打算怎么应对燕王这边的事情。毕竟，这可是决定接下来余默立场的大事，余默虽然说目的是帮助叶霜复兴叶家，但是，又没说是以何种方式。如果余默选择了转头跟着燕王谋反，推倒了宣王，燕王肯定不介意包叶霜荣华富贵，这也算是一种振兴了叶家。
  对此，余默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
  “再说吧，还是先处理好眼下更加重要的事情吧。燕王那边……我想终究会有机会见面的。”
  余默都这么说了，六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六虽然一直在帮忙，但是主要决策方面，六还是全权交给余默处理。六很清楚，在这个方面，余默可比自己强多了，真要达成最后的目的，还是多听余默的话会比较好。如果余默真的决定选择倒向燕王那边，改变策略，帮助燕王谋反，六多半也不会有太大的怨言。
  六就是这样的人，国家兴亡的大事，对于他来说，还没有一场赌局来得重要。
  “那么，你说的眼下的事情，是什么啊？”
  六继续漫不经心的询问着，六原本以为余默所说的眼下更加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单纯因为还没有思考好怎么应付燕王那边的事情，所以随便说说转移话题，毕竟怎么可能还有什么事情会比和燕王见面更加重要的事情。而余默的回答，则大大出乎了六的预料。
  “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