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幻想被现实终结
作者:逆旅行潮      更新:2020-07-23 11:47      字数:2097
  最早撤离城墙的士兵已经到达了城墙根,他们正整顿队形,突然几个黑影裹着呼啸风声袭来。几个眼尖手快的士兵看到黑影坠落,大声喊叫重物将要砸落地点的士兵闪避。
  几个士兵经历长时间的战斗,早已经身心俱疲,都蹲在墙角打盹。哪里听得到其他人的呼喊?就算听到也于事无补——那三具尸体如惊雷迅捷,他们即便有骑士的反应也无法避开这死亡的命运。
  咚咚!
  匪徒的尸体坠落,与这一群士兵同时化为残肢碎块。士兵们哄然围了上去。这三个匪徒倒是死得不亏,还带走了几个敌人。
  ……
  刚刚站起身稳住身形的负责人赶忙将佩剑横放,弥漫的雾霭中说不准会再次冒出夺命的冲锋。
  好在温图尔库市一年四季疾风不止,这灰尘短短数秒便消散得无迹可寻。
  灰尘散尽,马萨德才刚刚爬起来,被撞击的城垛已然是毁掉半截。令匪徒们失望的是,马萨德安然无恙的抬着蜥蜴般深绿的头盔望着他们。
  甚至,他的盔甲都不曾显露丝毫破损。毕竟身为一城之主,城市骑士,搞到一两套精良盔甲,几匹高头大马对他就像亚瑟拔出深插于磐石中的石中剑一样易如反掌。
  城墙上的士兵都撤离完毕,三十名轻装亲卫听到流星坠地般的巨大声响,火急火燎的赶来援助马萨德。
  “总督大人!您还好吧!需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见到这些亲卫的赶来,四个匪徒自知今夜他们都将交代于此,索性放开手脚。他们没有丝毫的后悔参与这次行动,这是心里不服气,本该万无一失的行动出了差池,被一群虾兵蟹将围剿得体无完肤。
  整理身形站稳妥当的马萨德听到手下的助战请求后摇摆铁柱一样粗厚壮实的手臂,讲道:“你们都后退,难得碰到骑士对手,我看看我多年没有活动的筋骨有没有生锈。你们几个潜出城,去长苑市搬救兵。”
  马萨德说完摇动头部,脖子,肩膀一阵咔咔声。他连搬救兵这种计划都直接透露给匪帮,显然是要将他们结果在这里。以马萨德贪生怕死的性子,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负责人此时担心的伊莲娜的安危,这个技术员的价值可比所谓的骑士高出不少。骑士需要堆积来培养,而高等级技术员不仅靠日夜练习,更需要常人难以匹敌的天赋。
  想来躲藏在棱堡中的技术员会找机会溜之大吉,能成为技术员脑子绝对比他们要强上许多,他大可以放心。
  负责人思忖完后,决定试探马萨观望形势。
  “马萨德总督,你不必让人去搬援军了,温图尔库现在已经是一座孤城,你懂我的意思吗?”负责人最后那问句带着一丝挑衅意味,他倒要看看马萨德的反应。
  马萨德早先收到汇报,四套通信机,三套已经成为废铁,最后一个极有可能难逃被破解的命运,不过现在还没有准信,不如先行试探。
  “哈哈,您说笑了,我们温图尔库的通信机,足有四套,就算你们的技术员是瓦特再世,也难将其全部破解,更别说这短短一小时。”
  “您就这么确定我们的技术员不能破解掉吗?贵国不是还未曾有过通信机吗,这通信机都是从邻国卡农求购的,恰巧,我们的技术员曾在卡农进修,我的意思您现在明白了吧。”
  咔嚓
  马萨德左手骤然握紧,关节咔咔作响。兹利帝国与秀儿克帝国在重工业与科举工业发展缓慢,只能依靠进口。
  而通信机这等高技术含量的器械,卡农怎可能会将新制式,国内的精品卖出去?
  秀儿克帝国配备的无非都是旧款式通信机,图纸卡农市面上都可以购得,哪怕每台通信机线路都不尽相同,但,同一家厂商,同一制式的物件,原理又怎会差之甚远?
  负责人的一番话正戳马萨德的痛点,他本幻想着还有一线机会,但负责人这嘲讽语气的话让他绝望——搬救兵也来不及了,长苑市距离温图尔库市六十公里,就算驾驶晶核摩托也要一天才能抵达。
  此时浑身冰冷,四肢触感尽失的马萨德感觉脚底生出轻浮感,犹如行走在夏日青草覆盖的土地,迈步走去,没有丝毫踏实的感觉。
  要是通信机没有被破解,他们大可以坚守一天,但现在至少需要等待两天,从负责人信心百倍的语气来看,这次出动的敌人必然不是他们所能阻止的。
  矗立黑暗的马萨德艰难的呼吸。他木然的摘下头盔,以便新鲜空气能进入他结实宽大的胸膛。可事不如愿,风越来越急,空气被风挤压得失去空间,马萨德依旧难以呼吸。
  即使这次危机安然渡过,他也要受到帝国的处置。况且,根本就不可能渡过这次难关。
  城内
  西城区距最近的市公园避难场所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在指挥们的声喝催促下,只需十分钟便可以抵达市公园。
  公园被来自城边的避难者挤得无法立足。这个公园本就不大,奈何避难者多是居住城边的人,这些人本就穷困,而温图尔库市下层的市民占据多数,使得这里人满为患。
  这些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下市民们在威慑力极其强悍的火炮下不敢有丝毫动作。
  尽管这些黑衣人一再发话不会伤害他们,但被恐惧所压迫的市民们仍旧自觉的蹲下抱头。
  一个男人被冻得鼻涕直流,鼻涕流淌到嘴边,但他没有任何胆量擦拭,不一会鼻涕被冻结成冰,粘在脸上。
  他只是一个工人,给城内的建筑队贡献自己廉价的劳力,低贱的汗水,换回几个面包,一罐黄油。他没有做过混子,没有劫过道。他身边的工友,哪个没有干过这些被法律禁止的事?然而只有他这个本分的人过得最悲惨,不仅没有财产积累,还要被生活欺压,现在又成了人质。
  他的眼泪溢出,但在眼眶外停止涌动——要是动静大的话,说不定会被黑衣人处理。
  下层的悲哀者,连控制自己情感的权利都交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