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名正言顺的妻子
作者:
阮不虞 更新:2022-01-15 06:40 字数:2075
顾朝暮的最终人头比是九十六。
她有些筋疲力尽了,双目赤红去看浮庭钰,距离离的太远,浮庭钰的脸上依旧不见丝毫动容,其实她不知道,在看着她一次次杀出重围时,他就熬干了精力,勉强可以支撑着不泪眼婆娑。
“顾舒……”
“顾朝暮……”
“乃是浮庭钰当之无愧的妻子……”
不论从前,不论今后,就这么一刻,她堂堂正正的站在擂台上,终于可以拾起前世今生的缘份,成为他此生独一无二,名正言顺的妻子……
顾朝暮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浮庭钰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忍无可忍弃甲而逃,甚至连身上的锦衣华服,都成了压住他的累赘。
他不知道自己慌慌张张躲到了哪里,只求不要再见顾朝暮。
爱恨情仇,何其可悲啊……
顾朝暮再也支撑不住,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旁边一倒,司农上去搂住她,心里狂跳不止。
顾朝暮失心疯地打不停,将根本上有一丝渺茫的机会的梅菱安狠狠甩在了后面,甚至剩下的三十个人,也不敢有谁能保证一定能如她一般坚不可摧地拿下九十六人……
她太惊世骇俗了。
殷以和方迟云原以为,曾经看到的就是她的全部实力,不料眼前和当初已是不可同日而语,和其他人一样,他们有生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至瑧境界,简直无法回神。
司农将顾朝暮送回浮家,后面跟了浩浩荡荡一群人,因为她身份不一般了,浮娆伶和浮庭钰又不知道往哪去了,九坎长老亲自坐镇,召了大群医师来为其看病,结果只有一个结论——力竭而晕。
她连内伤没受!
云伦章惊叹不已:“想不到我神族竟还有这样的人才。”
晏溥儒也点了点头。
九坎长老莫名其妙地笑了笑,摆摆手让他们先出去,司农送走了人又折返回来,目光小心翼翼地瞧着顾朝暮,心中百般滋味,无法宣泄。
“魔族魔尊,果然是名不虚传。”到最后,顾朝暮都没有用出一张符咒,九坎长老许多年都没见这样的人才了,莫名想到了现在已经不知去向的帝后,慈爱地给顾朝暮擦汗。
司农点头。
“心疼了?”九坎长老问,他迟疑了一下,又点头。
“你心疼,小钰也心疼,只是他没你这么能忍。”九坎长老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司农摇头:“他的情,与我口口声声说的爱,不可论为一谈,我实在是配不上。”
九坎长老瞥了一眼他,并不出声。
司农做为浮庭钰曾经的一抹残魂,分裂成一个新的人格之后,是无论如何都要与浮庭钰暗中较劲的,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来自谁,更不愿意承认会比“本体”弱。
两人看似相似,实则大相径庭,这番浮庭钰能得司农示弱,也算功成身退了一半,九坎长老也不好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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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娆伶是夜半三更才急匆匆赶回天陵,听闻顾朝暮在擂台上失心疯地挑战了九十六个人,根本没将那个鬼族奸细放在眼中,抓来看病的医者问了一圈,听到她并无大碍之后才算放心。
她抬着鸡汤这边走,她的五官六感何等敏感,方圆几丈之外雨打树叶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此刻不过推开门往里,立马就发现浮庭钰颓然地站在院中。
他真隆重的华服水淋淋地拖在地上,发冠倒是还戴着,只是发丝略显凌乱,好像周身都带着一层无论如何都融化不开的银雪,狼狈又无助。
浮娆伶去魔界将半死不活的人捞回来都没见他那么狼狈过。
她心思细腻,怎么会不知道浮庭钰此刻为何踌躇不前,用一种非常心疼的目光打量着他。
浮庭钰眼睛里熹微一般的光都黯淡下去了。
“朝暮没事,休息一晚就好了。”浮娆伶放下鸡汤在他身边坐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冰冰凉的温度,是淋过雨了,她眼圈也红了,“哥哥,要是后悔了,就去找她认错吧,然后你们两个人一起去寻那些年的真相,神族和鬼族的事,你不用管的。”
浮庭钰充耳不闻,只是嘱咐她:“我死后,神族和魔族多半会正式和解,她身子弱,又带着一双儿女,你替我多多照应……”
“哥哥……”
“真的,我没一点舍不得。”浮庭钰怔怔地看着屋内忽明忽暗的烛光,说话嘴角似乎还带着一点微弱的笑意。
他和顾朝暮这些年,就被“历劫”,“血仇”这样的字魇在魔障之争,谁也救不了。可惜他真的不想当什么天地之主,不想去认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仇,只想生成个凡夫俗子,与心爱的姑娘相守相伴,履行当初隐世白头的约定。
终究如梦幻泡影……
他与她,还是要走上那条生死相隔的怨路。
浮庭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将喜怒哀乐通通收敛好,剩一副面无表情的壳子,活像行尸走肉一般,没有勇气去推开门看床上躺的令他爱而不得痛彻心扉的顾朝暮,极慢极缓的走了。
不怕死,而是不舍……
浮娆伶在更深露重的夜里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目光空空地斗看走浮庭钰又看向屋子,似乎懂了。
顾朝暮力竭而晕,足足睡了三天,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气还是灰暗暗的沉郁,她扶着床沿想要坐起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便伸进来挑开了幔帐,掌上有一颗小小的朱红的痣。
顾朝暮晃了一下,浮庭钰将她扶起来坐好,他神情淡淡的,将已经晾到合适温度的药递到了她嘴边:“你受了伤得用药,不然好不了。这几日天冷了,我闲来无事,怕你得风寒,一来二去折腾身子会受不了的,便过来照看你。”
顾朝暮愣了愣:“多谢。”
“不必,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照顾你是应当的。”浮庭钰见她将药喝光,拿了块帕子面无表情的替她擦了擦嘴,又递了块蜜饯过来,“伶儿说药苦。”
顾朝暮眸色晦暗。
浮庭钰,真的不记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