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写书的大南瓜      更新:2022-01-14 14:52      字数:2487
  一周后,何御史五十生辰设宴,请柬早早的交到了我的手里。我盯着手里的红色请柬皱眉,去还是不去?
  不去,师徒一场,恩师不可负。
  去,何清平必然会出现,我又该如何解决?
  我叹了口气合眼仔细斟酌,鼻尖有着淡淡的药香,傅成竹坐在我身边抽出请柬看了说“殿下应该去,御史大人的寿宴,朝中重臣一定会悉数到齐。你日后在朝中立足,免不了与这些人打交道。”
  我又何尝不知?但我倦于左右逢源。我拿回他握在手心的请柬,有些不满他这鲁莽的动作,他也低下了头意识到不妥。
  我起身“你只管做好栗王夫,不要管你不该管的事。”
  “是。”
  我备了一份厚礼带着霜晨就奔赴御史府,我坐着轿子着实不舒服,平时在徽州战马骑着惯了,荣华富贵反倒不适应。
  路过玄武街时十分吵闹,我让霜晨勒马停下问她“外面发生了什么。”
  霜晨跳下马车察看后回来禀告我“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家奴偷跑了出来,被主人家打了。”
  我也下车,看着凶神恶煞的女人挥着鞭子打在女孩儿身上“小杂种,还敢跑!”说罢又是一鞭要打下去,我实在不忍直视快步上前一手握住用力甩下的鞭子,用力一拉鞭子就从那女人手里扯下。
  “你竟然敢管我们赫王府的事儿!”
  我轻蔑的盯着她不作回答,俯身去扶那个女孩。弯腰之时象征皇室的云纹玉佩露出,那女人倒是不傻,立马跪了下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盛京之中的皇室人数众多,可佩戴这个玉佩的就只有几位。云澈自然排除,云蘩不可能出现,就唯有我,和她赫王府的主人云柔佩戴一样的玉佩。
  “栗王……”那女人声音都在颤抖。
  我让霜晨将孩子带到马车上,目光冷漠看着伏地的女人。
  “栗王,这小女奴逃跑,这就是规矩……奴才也是没办法。”
  “五姐姐!”云柔声音尖隔着老远就听见她的声音,我向来不喜她胡作非为的性子,转身就要上马车。
  “五姐姐为何不理我?”她倒是快步跟了上来。
  我停住脚步“何事。”
  她笑眯眯说“五姐姐是要去御史府吗?顺路。”
  “嗯,但和赫王你不顺路。”说罢我就上了马车,她站在车外说“今日之事是我赫王府处事不得当,还请五姐姐不要笑话。”
  我隔着竹帘嗯了一声,她站在车外又道“我瞧五姐姐还是生气,那我便让你解了气。”
  清晰的听见甩鞭声音,再然后就是那个欺人女人的嚎叫声。
  我撩起隔帘望向地上满脸污血的女人,对云柔说道“就算今日你于闹市杀了她,也与我并无半分干系。”
  霜晨懂我心意驱车离开,这是赫王要打的人,与我无关。云柔这人不知道抱了么心思,兄弟姐妹最是不了解她。
  夺嫡之时她年纪还小,未曾参与其中,可她长大了,我还是习惯性的防一防。
  那小女孩身上都是血,瑟瑟发抖,看起来和旭儿差不多大,缩成一团靠在角落,那双大大的眼睛让我恍惚间看见了熟悉的影子,似曾相识。
  我让霜晨停下马车“你送她回王府。”我倾身俯耳在霜晨身侧“查查这孩子的来历。”说罢跳下了马车。
  马车驶离街口,我独身走着。
  今天这街上闹剧有些巧合,云柔出现的及时,这话也颇有意味,也许她这丫头还想到了年纪,也年少轻狂妄想搅一搅盛京浑水。
  权当她玩闹,她无权无势再闹又能弄得起什么风波。
  我踏入御史府之时,周围人都穿着锦衣华服,拼了命的比华丽。只有我穿着白色绸缎长袍,长发是束起用白玉冠挽住。
  或许是我太过朴素,在一众人之中一眼就被找到。
  何清平穿着青绿色长袍,衣裳上绣着君子竹,符合一派风格。只是五年未见,他长高了许多,整个人更加出挑。
  我和他隔着众人远远望着,他不动,也不曾对我施以笑颜。我对着他点点头,便走向另一边去寻御史拜寿。
  “栗王殿下。”不停有人给我行礼,我淡淡的说“无需多礼。”直至御史身前,我合掌行礼“学生祝师傅,岁岁年年平安喜乐。”
  她笑的开心,脸上不知何时早已经爬上了皱纹,握着我的手嗤笑“栗王殿下祝词还是一如既往的……朴实。”
  与这些人客套后,我坐到了上座,正襟危坐。盯着戏班子吱吱呀呀唱着什么,我没有心思听,耳边都是各个官员讨论着他们送了什么礼。
  南海夜明珠一对!苍溪山百年梧桐木!七秦国的华丝三匹……
  这么一对比,我自以为的厚礼(一堆徽州土特产)真是寒酸,怪不得他们背地里喊我寒酸王爷。
  徽州比不得盛京,本就土地贫瘠,天气不适合农耕,自然也是不富裕。我又不压榨州民,哪里像盛京这些官员个个脑满肠肥。
  我倒是一直好奇那个女帝登基新上任的男相“郁相亦”可是并没有见到这位男相与我搭讪,也没见到哪位像是他。
  何清平赶走了众人,世界顿时安静了不止半分。他全神贯注坐在我身边看戏,我不主动搭话,良久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终于肯回来了。”
  “嗯。”
  “这次不走了吗?”
  “只是为王夫养病,多有变数,”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若成竹不想离盛京,本王便就在这里。”
  “呵……你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何必故意提他。”他知我的小心思。
  我转头看向他“你在等本王?”
  “是。”
  “又何必等本王。”
  他腰挺得十分直“你在是逼我从君子变成小人。”
  我回他“你若不是铁了心做君子,早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小人了。不会因为我变成小人。”
  “……”
  “哪日你若相中了谁家的女官,我会求女帝赐婚。”我盯着台上他方唱起他方唱罢对他说道。
  何清平呵呵咬牙切齿冷笑“那真是多谢栗王了。”
  我对他这种态度习以为常,他这算是对我不满。“何清平,你与本王自时斋同窗你便不喜我。你想和本王成亲无非是相中了我王爷身份,不是非我不可,何必对本王这种态度。”
  他冷笑笑意更甚“对,我要的就是你的王夫的地位。”
  “王夫位我给不得,其他的也给不得。”这时鼻尖飘过一种从未闻到过的熏香味道,像是淡淡的青草味,又像是略苦的中药味,有点像傅成竹身上的药味,又有点不同。
  回过头对上了身后清澈的双眸,小鹿一般的眼睛四处乱看,在迎上我的目光后立马看向别处。
  我看向的那个男人,着青衣长袍,长发用一支木簪简单固定住,他带着惊慌的眼神又偷看着我,却没想到我还在盯着他。
  我回过神问何清平“本王身后的是哪家公子?”
  “我的三弟,青蘅君。”
  以前竟从未见过这位,我恍然想起,青蘅君曾经被人提及过。他大多数时间不在京中,而在京中我又不在。他不受宠,自然不起眼。和何清平比起来,更是被贬的一文不值。
  为何称为青蘅君?怕是他不受宠到连姓何的资格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