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就职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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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名 更新:2022-01-14 11:47 字数:3498
船长就任的仪式却也并不简单。
按照夏晓昌的想法,伊克巴既然说弄一个象征性的船长就任仪式,就一定十分得简单,哪知道等真正的举行这场仪式的时候,却并不简单。
他们首先将全船的海盗都招集在了倾斜的甲板上,一百二十多个人黑压压地将整个小猎犬号的甲板上站满了。伊克巴告诉着夏晓昌,全船除了几个重伤员不能动弹之外,所有的人已经到齐。
夏晓昌被佐佐木和狄奥簇拥着走到了小猎犬号的驾驶室的位置,这也是这条船最上一层甲板中相对较高的所在。佐佐木就在夏晓昌的身边,夏晓昌知道,这就是挟制。
汉斯和伊克巴分别拿着一只碗,碗里盛着清水,组织着所有的人将手指刺破,向碗里滴上一滴血,这让夏晓昌马上想到了影视剧里看到的土匪山寨歃血为盟的场景。
很快,汉斯和伊克巴就端着两只盛满着血水的碗走到了夏晓昌的面前,两个人把两只碗里的血水倒进了另一个更大一些的海碗里,这个洁白的大海碗,立时呈现出浑沌的浓黑,在月光下,根本看不出里面的水是红色的。
一股腥浓扑鼻而来,令夏晓昌都有些作呕,他还是强忍着那难闻的气味,吞咽了一下,如同木偶一样伸出了自己手。狄奥抓住了他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快点!”佐佐木催促着:“时间不多了!”
狄奥没有再说什么,从汉斯手里接过一根针,刺破了夏晓昌的手指,夏晓昌只觉得一痛,不自觉地想要缩回手去,却被佐佐木死死地按着,无法抽动。
狄奥挤着夏晓昌的手指头,向大海碗里滴了三滴血,这才放开了他的手。
夏晓昌把手缩回来,揉了揉手指头,还觉得有些刺痛。
紧接着,汉斯、伊克巴、佐佐木、狄奥和木腿等人,分别向大海碗里滴下了血。
佐佐木对着木腿道:“木腿,你来主持祭海仪式!”
“好!”木腿应着声,笃笃地拐着他的腿走到了人群的面前,接着,用他那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大声地念白着:“七海之神波塞冬在上,在此,小猎犬号所有的船员向您发誓,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奉夏晓昌阁下为小猎犬号的船长,喝下盟誓的血,自此,听从他的指挥,服从他的命令,忠诚以待,绝不背叛,天海为鉴,食言者,死无葬身之地!”
他说着,向着天空和大海的方向礼敬叩首。
夏晓昌看着木腿的表演,尤其是看到他那条独腿,配着独眼有些僵硬的动作,就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原始社会跳大绳的巫师,他很想笑,转头看到身边的众人都如此严肃,也不敢笑将出来。
所有的人都肃静默立,跟着他齐齐的敬礼叩首,狄奥当先地高呼:“服从船长命令,绝不背叛,天海为鉴,食言者死!”
他喊完,所有的海盗跟着齐声高喊:“服从船长命令,绝不背叛,天海为鉴,食言者死!”
便是连站在夏晓昌前面的汉斯和伊克巴,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喊了起来。
喊过之后,木腿回到了夏晓昌的身边,将那一只大海碗端起来,递给了夏晓昌。
夏晓昌不解地用双手端起,闻着扑鼻的血腥味,不由得低声问道:“我要干什么?”
“先要发誓!”木腿也低声地告诉着他。
“怎么发誓?”夏晓昌问。
“你跟我说!”木腿道:“我以七海之神波塞冬的名义发下誓言!”
夏晓昌也跟着道:“我以七海之神波塞冬的名义发下誓言!”
佐佐木不满意地道:“你要大声地喊出来!”
夏晓昌明白他的所指,只得扯着嗓子,用他稚嫩的声音喊着:“我以七海之神波塞冬的名义发下誓言!”
“今日始,我成为小猎犬号的船长!”木腿低声告诉着他。
夏晓昌跟着喊着:“今日始,我成为小猎犬号的船长!”
“必当视大家为兄弟,同舟共济,同生共死,与小猎犬号共存亡!”
“必当视大家为兄弟,同舟共济,同生共死,与小猎犬号共存亡!”
开始的时候,夏晓昌还只是觉得这只是一场戏而已,只是说到后来,他自己都不自觉地融入了其中,真得当他成了海盗们的伙伴,喊出来的话中,也满是激情,不惜将自己的喉咙喊破了来。
“好!现在喝下这碗里的血!”木腿最后道。
“好!现在喝下这碗里的血!”夏晓昌就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地照喊了出来。
周围的海盗们不由哄堂大笑起来。
夏晓昌还有些昏头昏脑。
狄奥连忙提醒着他:“后面的话,你不要说了,照着木腿的话去做就是了!”
夏晓昌看了看端在自己手里的大海碗,皱起了眉头来,他可不愿意将这么多的血水喝到自己的肚子里头去,谁知道这些血里,有没有病毒呢?
“这么多,我喝不了呀!”他向木腿求救着。
“你只要喝一口!”木腿告诉着他。
夏晓昌明白过来,心里却在想着,我就装模作样地喝上一口,反正也没有谁看得出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是端到自己的嘴边时,却又感到自己的确口渴了,刚才一直就没有喝水,再加上又高喊半天,早就口干舌燥了。这碗血水真得端到了自己的嘴边,竟然忘记了恶心,真得就喝了一口,还咽了下去,只是觉得有些咸,也没有觉得有多难喝!
“我喝了!”他老实地告诉着木腿,把碗递了过去。
木腿接过碗来,又将这个大海碗中的血水,分别倒入了刚才的两个大碗中,还是由汉斯和伊克巴带头,一人喝了一口,然后将两只碗向下面的众人传了出去。
那些海盗们接过碗来,各自喝上了口后又传给了身边人。
如此这般,不一会儿,两只碗又传了回来,重新归拢到了木腿的手里,这两个碗里竟然还剩下了许多的血水,这令夏晓昌不由得想到,这些海盗中间,肯定有很多的人假模假式,并没有真得喝上一口。
木腿自己也喝了一口后,将两只碗最后传给了佐佐木和狄奥,看着这两个人也喝了,这才将两个碗端着,笃笃地走到了船边,将剩下的血水尽数地倒进了海里。
伊克巴大声地道:“仪式结束了,大家都各回各位,严阵以待,等候船长的命令!”
甲板上的众海盗闻言,纷纷散开,不一会儿,刚才还十分拥挤的甲板上,又变得冷静了起来。
“仪式结束了?”夏晓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是!”佐佐木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我现在是你们的船长了?”夏晓昌还有些不敢相信。
“是!”狄奥应着声,却又垂头丧气。
“那好!”夏晓昌道:“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非要我来当小猎犬号的船长?”
但是此时,狄奥却低下了头,不敢去面对夏晓昌的眼睛。夏晓昌又把目光投向了佐佐木,佐佐木双臂环抱在胸前,也把目光转向了一边,对于这位武士来说,也许觉得他们这样的操作,的确是有些下作了。
汉斯和伊克巴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答话。
木腿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好吧,既然他们都不愿意说,那么就由我这个老头子来说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晓昌问。
木腿一转身,指着大海外面停泊的那几艘船问道:“小夏,你看到那几条船了吗?”
夏晓昌点着头:“我刚才就看到了,他们不是海盗吗?”
此时,由于天色已黑,即便是有月光,夏晓昌也看不清那几条船上悬挂的是什么旗子,在他的印象里,小猎犬号之所以要跑到马迹岛来,想来这座岛,应该就是一座海盗岛。
“不是!”木腿告诉着他:“那是尼德兰人的海军!”
“尼德兰海军?”
夏晓昌一呆,马上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狄奥终于还是忍之不住,抬起头看着他,咬了咬唇,如实地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我们如今被尼德兰海军包围了,你也应该听到了刚才的炮击,小猎犬号受了伤,现在搁浅在了海湾里,坐以待毙!”他说着,简要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夏晓昌的脸上一片木然,此时还没有从狄奥的话语中反应过来。
“他们限定我们一小时之内投降,只要我们交出船长,那么他们就可以赦免所有人的死罪!基德死了,所以大家需要有一个新的船长,来替大家挡灾!”
夏晓昌呆若木鸡,刚才就觉得伊克巴和汉斯让自己当船长不是好事,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人家只是需要一个给他们当挡箭牌的船长而已。
狄奥接着道:“基德死了,却不是我们杀的!你又不是我们的船上的人,如果我们把基德的尸体交出去,他们完全可以以此为理由,不实现他们的承诺,认为基德的死跟我们没有任务关系,还是会把我们所有的人处决掉!但是,如果你成为了我们的新船长,就不一样了!”
夏晓昌终于明白了过来,不由得叫了起来:“他们此时是你们的敌人,你们竟然相信你们敌人给你们的承诺?”只是,他的话说完,又不由得呆住了,忽然想到,古时候的人,还是很讲诚信的,这与后世的那些所谓的政治家不可同日而语。
狄奥抬头看了一眼伊克巴,伊克巴有些羞愧,把头转向了一边。
木腿又是一声咳嗽,道:“小猎犬号已经走到了弹尽粮绝的尽头,大家为了活命,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夏晓昌发出一声惨淡的笑来:“所以,现在,只要你们谁来杀了我,也就是应验了那些尼德兰海军劝降的条件,说不定还能够成为他们海军的一名军官呢!是吧?”
周围的人没有人回答,伊克巴和兰斯洛都底着头,便是连佐佐木也把头转向了一边,也许是觉得向一个未成年的少年下手,并不光彩吧。
倒是汉斯手握着自己的刀柄,好像随时要拔出来的样子。
却在这时,安静了许久的阿姆斯特丹号上,再一次传来了大喇叭的喊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