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红胡子来袭
作者:最后一名      更新:2022-01-14 11:46      字数:3727
  踏着狭窄的舷梯,狄奥举着火把在前带着路,很快就来到了船长室,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点的声音,这令狄奥感到有些奇怪,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会这样?刚才船长还在里面的!”
  正要离开,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并不清晰的声音来:“卡明!”
  夏晓昌还没有听明白,狄奥已经推开了门,这门原来是虚掩的。
  船长室是小猎犬号上最大的一个房间,并不与其他的船员共舱,有一个单独进出的通道和舷梯。
  夏晓昌观察着船长室,发现里面还有一道关着的门,想来应该还有一间内室的,跟诊疗室差不多。他们此时身处在船长室的外间。
  这个外间有三十多平米的样子,陈设十分简陋,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挂在舱壁最显眼位置上的一幅油画,那是一个人的半身戎装像,也不知道画的是谁。油画的两边的舱壁上分别挂着一个六分仪和一把鲁特琴。
  靠窗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地球仪,边上有一个很大的蜡烛架,点着五个蜡烛,将整个房间照得雪亮。桌子的另一边是一个很大的酒柜,里面摆着很多瓶装的酒。
  酒柜的边上,有一个从上面吊着的鸟架子,那只白色的鹦鹉此时就站在架子上,它的脚被绳子栓着,正侧目看着自己。屋子里除了这只鸟之外,并不见基德的身影。
  “原来是你在叫,茉莉!”狄奥恍然大悟一般地和它打着招呼。
  夏晓昌愣了愣,忽然明白“卡明”是什么意思了,那应该就是英语“comein”的读音。这只鸟果然是聪明的,它的脑袋虽然很小,但是智商不弱。
  “狄奥!”好像中听得懂狄奥的话,茉莉叫着他的名字。
  “船长哪里去了?”狄奥问着它。
  “海盗来了!海盗来了!”茉莉扑打着翅膀。
  狄奥笑了起来:“我们就是海盗,你瞎叫唤什么?”说着,从旁边的一个篮子里,拿出了一粒花生米,塞到了它的嘴里。
  茉莉吃着花生米,也闭上了嘴巴,不再叫唤。
  “我们在这里等船长吗?”夏晓昌问。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找船长!”狄奥说着,向门口走去。但是走到了门边,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道:“你还是跟着我一起去找吧!”
  夏晓昌看得出来,狄奥还是对自己不放心,怕自己躲起来了。他只得点头,又一次地跟在了狄奥的身后。
  “基德船长是不是冷酷无情?”夏晓昌没话找着话,只是想为了拉近与狄奥之间的感情。
  狄奥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基德船长没有别人说得那么坏,他对敌人是冷酷无情,但是对自己的兄弟还是很好的!尤其是他信任的人!”
  “可是,那些还没有死的人,他为什么要命令丢到海里去呢?”这一点,一直令夏晓昌耿耿于怀。
  狄奥道:“反正他们也是活不成的,船长不喜欢有人死在小猎犬号上!”
  “小猎犬号既然是海盗船,怎么可能会没有搏杀?既然有搏杀,那么又怎么不可以死人?”
  狄奥道:“基德船长就是基德船长,他能够提前预知危险的到来,自然不会让敌人攻上我们的船!”
  “如果你们遇到了武装商船怎么办?”
  狄奥一愣,马上想到了太平号,如果太平号上的人拼死一搏,他们就算是最终能够抢下这一桩来,付出的代价肯定也是高的。尤其是太平号上还有炮,但是,太平号的船主却没有命令开炮。
  他还是告诉着夏晓昌:“你知道基德船长为什么要杀掉你那条船上的人吗?就是因为你打的那一炮,差点让小猎犬号上又死了一个人,这是基德船长非常生气的!”
  “海战,哪有不死人的?”
  “好吧,我就如实地告诉你!”好像是被夏晓昌问烦了,狄奥还是向他交了底:“茉莉曾告诉过船长,他是死在小猎犬号上的第九个人!”
  夏晓昌一怔,马上明白了什么。
  又听着狄奥道:“小猎犬号自从下水以来,在这条船上,已经死了七个人了!”
  难怪基德要把那些受了重伤有可能毙命的船员,活生生地就丢进海里,原来基德是怕人数凑够后,第九个死的人就是自己。他不由得叫了起来:“那只鸟的话也能信?”
  狄奥道:“你可以不信,但是船长深信不已!”
  说话之间,他们又重新回到了甲板上,狄奥正想要向谁询问,却忽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吹哨声,那声音是从船头的方向上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夏晓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狄奥却是知道的,眼见着刚才还在甲板上欢庆的海盗们纷纷地起身来,将船上的火把一个个的熄灭,只留下几个能够照亮的火把,大家忙乱起来,操帆手爬上爬下,操舵手急向后奔,甲板要员呼喝着举刀在手,炮击手也匆忙地跑向船的两边侧舷的炮舱。
  转瞬之间,小猎犬号上的甲板上变得紧张起来,这条船也迅速地在调着头,很快转了九十度。
  这分明是如临大敌的样子。
  “有敌袭!”狄奥叫了起来,紧紧地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刀,并且和所有的甲板要员一样,一副随时准备冲锋的样子。
  夏晓昌也十分得紧张,他看了看那根被他一炮击断的主桅,此时已经被木匠们用粗大的绳子绑在断桩上,只是矮了一大截,所以这根主桅此时的高度还不如两根次桅,也许还怕绑得不结实,它会再断,桅杆上并没有张开几个帆,所以船行也比原来慢了许多。
  伊克巴从前面跑了过来,一面跑,还一面大声地吆喝着什么,分明是让大家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只是令夏晓昌感到奇怪的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见到基德胡长出现,也许刚才基德船长就已经去了船头,要不然此时的小猎犬号上的海盗们,也不可能如此得井井有条,各就各位。
  “伊克巴,怎么回事?”狄奥连忙问着。
  伊克巴头也不回,继续向船尾奔去,随口应着:“我们遇到海盗了!”
  “海盗?我们不就是海盗吗?”
  “是红胡子!”伊克马没头没脑地说着,已然跑远了。
  “红胡子?”夏晓昌不由得问道:“那是谁?”
  “是七海中最凶残的海盗头子!”
  “比基德还要凶残吗?”
  狄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说了,基德船长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夏晓昌却不以为然,在他的心目里,此时的基德就是最坏一个海盗头子。
  “你们准备要跟红胡子打一场吗?”看着他们的架式,夏晓昌还是忍不住地问着,此时,他也担心自己会被卷进这场海盗间的火并,当然,他的心里也有一种期望,或许他可以乘着两方海盗火并的机会,带着黄莺莺逃走。
  狄奥道:“我们的小猎犬号,可是七海中跑得最快的船,就连尼德兰海军都追不上!要不是你把我们的主桅打断了,我们怎么可能在乎红胡子呢?”
  的确,小猎犬号的主桅折断,令这条以速度见长的海盗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荣光。
  “红胡子又是谁?”夏晓昌问。
  “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狄奥告诉着他:“据说,这个红胡子是奥斯曼帝国的一个海军军官,因为犯了案才亡命大海,成为了海盗。他手下有很多厉害的角色,而且招集了一批日本浪人,特别不要命。半年前,我们曾跟他们遭遇过,那个时候,他们刚刚出巴达维亚,想抢一队尼德兰商船,但是被我们捷足先登了!红胡子很生气,曾派人给我们留言,约基德船长见面谈判,但是船长没有理会他!”
  “巴巴罗萨·海雷丁?”不知道为什么,夏晓昌的脑海中首先想到的,却是这个海盗王的名字,也许是觉得红胡子海盗,跟海雷丁一样,都有红胡子的原因吧。
  “这一次真得是冤家路窄!”狄奥骂着:“他娘的,偏偏在我们小猎犬号受伤的时候,遇到了红胡子这帮狗娘养的!”
  夏晓昌心里一阵的冷笑,对于他来说,不管是小猎犬号,还是红胡子,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狄奥也冲上了甲板,夏晓昌犹豫着,他想乘着如今小猎犬号上的人们忙碌混乱的时候,转回诊疗室去找黄莺莺,他觉得自己有义务要将那个小姑娘救出来,毕竟他们是同时被俘的。
  “你干什么去?”狄奥一回头,看到夏晓昌正要转身往舷梯下面去,他不由得喊住了他。
  “我……我去找我妹妹!”夏晓昌如实地回答着。
  “你必须跟着我一起去见船长!”狄奥用命令的语气告诉着他:“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你必须跟着我走!”
  夏晓昌知道,此时他只能听从狄奥的命令,以他如今这样的身体条件,就算是跟狄奥单打独斗,他也不会是敌手的。狄奥是念在他曾在普罗旺斯生活过,是把他看成了老乡,所以才会对他如此得信任,他就算是真得要逃走,也不能在狄奥执行任务的时候。
  “好吧!”夏晓昌无奈地答着。
  只是此时的狄奥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命令着夏晓昌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两个人与小猎犬上的其他海盗一样,纷涌着向船头的方向而去。
  可是,他们刚刚跑到左前方的位置,小猎犬号竟然停了下来,抛锚在了大海上。
  “是马上要战斗了吗?”夏晓昌不由得心头一紧,忽然看到漆漆的夜幕中几点的灯火在忽闪忽亮,这分明是一种信号的传达,就是灯语!
  船上的海盗们也都安静了下来,向着灯火闪耀的方向望去。那边一片茫茫的黑暗,除了那一直闪动的灯光,再不见任何动静,而在这一刻,仿佛连风都停住了,一切都变得静若冰封,好像一切都已经凝固。
  蓦然,一种不安突然笼罩在夏晓昌的身上,他隐隐感到自己的脖颈处发凉,一股阴风平地而起,令人不寒而栗。他猛一回头,不由得大叫起来:“那是什么?”
  被他的惊叫声惊动,船上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回过了头来,在小猎犬号的侧后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山,只是这座山与众不同,是一座会移动的山,高大巍峨,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鬼魅。
  “海鲸号!”夏晓昌身边的狄奥当先地反应过来,叫着。
  刹那间,那座高大的山已然到了跟前,直直的撞向小猎犬号,船上的人都不由得“喊”地呼叫起来,仿佛他们马上就能够感到船翻的样子。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这座山忽然便又停止,紧接着灯火出现,整座山亮了起来。
  当夏晓昌看清了这座山的样子,也不由得惊得张大了嘴巴:“好大的船呀!”许多人也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