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恶魔船长
作者:最后一名      更新:2022-01-14 11:46      字数:3533
  这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屠杀,也只是用了半个小时,在基德船长的命令之下,太平号上的大部分船员惨遭杀害,只有少数十几个机灵的水手,趁着混乱跳入了海中,他们宁愿葬身鱼腹,也不愿意死在海盗的屠刀之下。
  倒是夏晓昌,因为被捆住了手脚,成为了海盗们的俘虏;连同他一起被俘的还有黄平的女儿黄莺莺。黄莺莺之所以没有被杀,原因不过是她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那些海盗对她有着非份的想法。
  实际上,在任何战争与劫掠中,女人从来都是被当成战利品,而非真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存在的。
  在将太平号搜查了几遍后,海盗们确信船上再没有一个活人,又将太平号上所有值钱的货物搬运一空,便凿穿了船底,让这条船自己慢慢地沉入海里。
  太平号的货物以丝绸、茶叶和磁器为主,这些都是传统的中国交易物。
  基德船长命令着一个壮实的家伙,扛着夏晓昌从接舷板上了小猎犬号,将他像扔麻袋一样地扔到了甲板上,摔得他痛得仿佛整个身体都散了架子。他强忍着没有叫出来,因为他看到了黄莺莺也被汉斯提到了小猎犬号上来,跟他扔到了一起。
  黄莺莺哭着喊着,却无计于事,好快的双手和双脚也被绳子捆住了,也许是觉得她吵得让人心烦,汉斯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块破布,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夏晓昌扭动着身体,好像是一条虫子,靠到了黄莺莺的耳边,轻轻地问道:“你不想报仇吗?”
  黄莺莺怔了怔,头脑马上冷静下来,转头愣愣地看着他。
  “那就必须要想方设法先活下来!”夏晓昌告诫着她:“不管如何屈辱,必须要先活下来!”
  这一次,黄莺莺明白了过来,止住了挣扎,微微地点了点头。
  “船长,怎么把这个家伙也带上船了?”汉斯看到了夏晓昌,显然有些不满意,却又不敢责怪基德,只能不解地问道。
  基德瞪了他一眼,不快地道:“怎么?难道我把他带上船,你不高兴吗?”
  汉斯怔了怔,连忙摇着头,道:“哪里!哪里!你是船长,一切由你说了算!我只是觉得,带着这么一个小子上船,他什么都不会,还要浪费咱们的水和粮食。而且他肯定仇视咱们,何必要给自己找一个麻烦呢?哪不如一刀解决了,也省了许多的麻烦!”
  基德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吗?”
  汉斯脸上的肉不由得抖动了一下,他分明是知道夏晓昌长得像谁,但还是经不住地问道:“你说他长得像谁?”
  基德哼了一声,仿佛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反问着他:“你从哪里来的都忘了吗?连我都能看出什么来,你难道看不出来?还要问我?”
  汉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只得对着基德露出一份尴尬的笑容,向他行了一个礼,没有再说什么。
  夏晓昌听在耳中,虽然没有作声,但是却也听得直切,无论是基德也好,还是汉斯也好,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了某一个人,至于那个人是谁,却又不得而知了。
  显然,正因为他们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所以夏晓昌才保住了性命。他刚才还在想着,难道基德船长真得是听到鹦鹉茉莉的话,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了吗?现在想来,自己果然又天真,又好笑。
  只是,自己到底像他们所说的什么人呢?
  “你抓到一个女孩子上船干什么?”基德的目光又投向了黄莺莺,问着汉斯。
  汉斯脸上的肉再一次抽动着,还是堆出了笑容来:“船长,虽然你不近女色,但是兄弟们喜欢呀!等我们玩过了,肯定会将她处理掉!”
  基德的目光冷漠,从黄莺莺的脸上移开来,看着汉斯,提醒着他:“别忘了我们的规矩,在这条船是,是不允许有女人出现的!”
  “是!”汉斯连忙回答:“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将她处理掉的!”
  夏晓昌的心头不由得一凛,这些海盗果然就是禽兽,他们并没有把女孩子当成人来看,在汉斯眼里,有的只是兽欲,而在基德来说,女人只是麻烦。
  黄莺莺听不懂基德和汉斯地对话,她已经停止了哭泣,一双愤怒的目光,仇视地盯着基德,但是基德再没有看上她一眼。
  “船长!有十七个兄弟受了伤!”一位焦黄头发的年青海盗跑到基德的身边向他报告着。
  “伤得如何?”基德逗弄着肩膀上的鹦鹉,随口问道。
  黄发海盗道:“只有三个兄弟伤得厉害,估计活不下来了,其他的人应该可以救治!”
  “把那三个兄弟丢进大海吧!其他的兄弟让木腿去治!”基德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黄发海盗有些为难地道:“那三个兄弟还没有咽气!如果靠岸,或许……”
  “狄奥,你忘记了我的警告吗?”基德的声音依然如此冷酷。
  狄奥默然无语,只能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夏晓昌便看到一个受伤的海盗被两个同伙抬起来,他同时听到了那个海盗杀猪般得嚎叫声,但是,他的同伙却无动衷,将之高高地举起,托出了船舷,直接丢入了海中。
  那高亢的嚎叫声,越发得凄惨,随着扑通一声落入水中的响,又戛然而止。
  整个小猎犬号上的海盗们默然无语,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些什么。
  接着,又一个伤者被抬了起来,但是那个伤者还是挣脱了抬他的人,手脚并用着爬到了基德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哀嚎着:“船长,不要把我丢下海,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能活下来,我老家还有老婆孩子呢!他们还在等我发财回去呢!您饶了我,我一定能够活下来的!”
  他的声音嘶哑,泪水纵横,便是刚才还无比痛恨这群海盗的夏晓昌,也不由得怦然心动。
  但是,基德却一抬脚,将他踹翻在地,声音依然如此得冰冷:“小猎犬号不是收容站,你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没有战斗力的人,只好离开!”他说着,转身离去,不愿意多看这位伤者一眼。
  伤者哀嚎着,最终还是被两个海盗船员抬了起来,依然如前头那一位一样,丢下了船。
  “你是个魔鬼!”夏晓昌终于忍之不住,猛地从甲板上一跃而起,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力量,虽然捆住了双手和双脚,却还是站了起来,靠着船梆,大声地向基德用英语咒骂着。
  夏晓昌的话,令所有的人都是一怔,愣愣地看着他,也许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待宰的羔羊,还有胆量跳出来。
  基德停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了身,盯视着夏晓昌,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惊讶来:“你会说英格兰话?”他问道。
  夏晓昌没有理会,继续用英语大骂着:“他们都是追随你的人,你就这样无视他们的生命,是要将他们当成听你指挥的狗吗?即便是狗,你也要根骨头来喂喂它的呀!你这么没有人性,还配当得船长吗?”
  刹那,周围静寂无声,便是连汉斯都屏住了呼吸,也许夏晓昌的这一番话,早就是他们心中的话了,只是没有人敢在基德的面前说出来。
  基德踱着步来到了夏晓昌的面前,将手里的拐杖举起来,对着了他。
  黄莺莺不由得叫出声来,只是她被塞住了嘴,想要发声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倒是汉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大家都认为,夏晓昌的话已经得罪了基德船长,基德船长手中的这条拐杖暗藏着机关,其实就是一把枪,他这是要直接杀掉夏晓昌。
  夏晓昌的心头也不由自主地乱跳起来,在太平号上,他看到了基德拿着手里的拐杖将黄平击中,打下船的情景,所以也以为基德是要自己的命。
  出乎了所有的人预料之外,基德也只是用拐杖挑着夏晓昌的下巴,将他的脸扬了起来,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不错,这张脸很漂亮,我喜欢!”
  他说着,又将拐杖放下来,声音和缓了许多,仿佛是在向夏晓昌作着解释:“这些治不好的人如果再发病,会给全船带来瘟役,及早处理不仅是为了大家好,也是让他们可以早些解脱,少受些痛苦!”
  “狡辩!”夏晓昌心里十分得清楚,险些就要这么脱口而出,忽然看到了黄莺莺正巴巴地望着自己,他的脑子蓦然清醒,想到了自己刚才还在跟黄莺莺说过的话。
  “活下来!只有活下来,哪怕是屈辱地活下来,才可能再报仇!”
  他还是闭上了嘴巴,但还是高傲而倔强地摆过了头去,不再看基德一眼。
  “狄奥!”基德忽然喊了一声。
  那个黄毛的家伙连忙跑了过来。
  “把这个小伙子带到诊疗室,让木腿检查一下,看他有没有什么病!”基德命令着。
  “是!”黄毛应着,就要带着夏晓昌离开。
  “等等!”汉斯也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了起来。
  黄毛愣了愣,转过了头。
  “把这个小妞也带过去,让木腿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病!”汉斯道。
  但是狄奥却将目光投向了基德,基德点了点头,他这才跟着点头,将黄莺莺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抽出刀来,只一挥,便将她腿上的绳子砍断了,以为容质疑的声音,用半生不熟的华语命令着:“你!跟着我来!”
  他说着,又将夏晓昌扛了起来,准备离去。
  “我也自己走!”夏晓昌道。
  也许这正是狄奥巴不得的,他放下夏晓昌,也砍断了绑住他腿的绳子。
  在夏晓昌和黄莺莺跟着狄奥离开甲板的时候,又听到了第三个人鬼哭狼嚎一样得吼叫声,随着“嗵”的一声响,那声音再一次绝禁,全船的人噤若寒蝉。
  “今天晚上,大家可以尽情地喝酒吃肉,唱歌跳舞,就算是庆祝我们又做了一笔好买卖吧!”
  基德的声音从夏晓昌的身后传过来,在这一刻,夏晓昌只觉得自己真得是掉进了魔窟里。
  身后,传来了那些海盗们的欢呼声,他们浑然忘记了刚才自己的同伴被丢入海中时,他们曾有的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