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三坟
作者:智多近妖      更新:2022-01-13 22:41      字数:2150
  “啊,对了。”风后一拍脑袋,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史皇部之来历已不可考证,但能历近千年却依旧经久不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部族祖地记载了自太古流传下来的一切方志和可考的各地所归属的珍奇、异兽、宝器、药经、农耕渔猎、山川险要、地势起伏、环境气候等等。
  这些东西也被每个时期的统治者觊觎,那史皇部的倒也懂事,知道自己不可能抗衡,便尽数将他们放入祖地中。
  说来奇怪,那祖地史皇部为了修撰可以任意进出,无史皇血脉者却一甲子只能进去一次。而能在里面呆上多久,全靠个人气运和造化。但是每个能从那祖地中得手而出的人都是人族中有名有数的豪杰。
  传言天皇氏望获从中悟得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以定岁时节候。自此以木德大治于世。
  地皇氏岳鉴从中定三辰、分昼夜、知日月。自此以火德治世。
  泰皇氏恺胡洮以兄弟九人各据一方,立有城邑,是为天下九州。以土德大治。
  有皇神氏拨乱反治,使人擅制使工具。以金德治世。
  有皇覃氏承上启下:提挺氏生子三十五世,通纪七十二姓,故(提挺氏之子)号通姓氏。时年大造船艘,往来通行江水(长江)黄流(黄河)。以水德王。
  有巢氏率族远离穴居,筑巢为室。人族终可安居一隅,不受水患流离之苦。也是首次以人之氏冠之部族,遂以大治天下。
  燧人氏首创风姓,改良火种。教会人族控火。至此人族不受冻馁,不再茹毛饮血。
  伏羲氏创先天八卦连山,授人渔猎,书文字替结绳记事,改婚姻嫁娶之规矩。防止乱婚和近亲相合,确立姓氏以便相互称呼。
  神农氏遍尝天下百草,不知辨清多少毒草灵药,为人族研用草药奠定坚实基础。刀耕火种、垦荒种粮,制作出了初始的农具、陶器炊具。
  这些人主曾经作出的功绩伟业,探查每一块土地哪里宜居、哪里适种、何处有水源、何处兽多地险不可往。等等诸如此类都被史皇部一毫不差忠实的记录着。”
  “竟有此事?”
  姬云双手不由得握紧了剑柄。“还不速速将这些典籍送来与我观阅!怎么不早说?你个糊涂的,这天下要大治,离得开这些重要的典籍么,这可是前人几代积累的经验!
  有了这些,我们将节约多少精力去完成别的事情?东西呢,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去?”
  “大帝莫慌,这些都被刻印在史皇部祖地的石碑上,若要搬运可得花费大力气啊。而且如今这个形式,只怕那些心怀鬼胎,暗中盯着我部动作的贼人可并不在少数啊。”风后擦擦额上的冷汗。
  “既然知道了这些东西的存在,焉有不取之理。”
  姬云冷哼道,他的野心已经渐渐膨胀到了极限,这天下虽大,但人世间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
  “大帝,您虽马上要晋位天下共主,但有些话臣还是要斗胆直谏:那史皇部的祖地似乎是一个异空间,只要这空间不崩塌,那些石碑……不,是一切死物在里面都会保留在最初的体态。
  但一旦想将它们搬出祖地空间,那便会在出去的瞬间碎成一地齑粉。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野心勃勃之人却还是得按照规矩进出其中的原因了。
  如此逆天的存在,也定然只能躲在天道看不见的晦暗之处。否则被察觉到了,或许也就是一道天雷之下,便什么也不剩下了。”
  “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不过……”姬云揉了揉灵台,近来确有些焦躁,可能是还没习惯这身份转换所带来变化。
  “人总得不断学习才能进步不是么。”
  “大帝巡察天下,说不定会遇上许多有意思的事呢。那史皇部仓颉日前进言,说是大帝文成武德,也要为大帝在那祖地中新开一石碑镌刻您的丰功伟绩。
  哦,对了。之后还要把由羲皇到大帝您这统筹、专设一方志以便后人查阅,是谓之——三坟。”
  “三坟?唔……”
  姬云沉思良久,才道。“通传下去,令各个臣工迅速归结手中事务,三日后随我巡视天下,先去史皇部一探究竟。并,着二公子姬昌意监部,大公子姬玄嚣随本帝一同前往。”
  “大公子同往?史皇部祖地……”风后心道,“难道大帝心中对继任者早有计较?”
  “是。臣这就去办。”
  风后也不再说什么局势未定之类的话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大帝的心中所想通传下去,以免那些想要利用二公子来行颠之事的贼子得逞。
  看着一步步退下的风后远去的背影,姬云唇边勾勒出一抹苦笑。
  权力就像一樽馥郁甘醇的毒酿。这人啊,一旦碰了权力,明明知道有毒,却还是甘之如醴的饮下。
  大殿中一人枯坐的姬云,一直在一遍又一遍的擦着昆吾,嘴里念念有词:
  “人是会变的,变的不是我,而是你赢勾!本帝的至尊大位就凭你是没有资格抢走的……
  去另一个世界忏悔吧。”
  一遍又一遍的复述,像是在告诉别人,又像是在暗示自己。
  ……
  阪泉
  天幕已经被修复得完好如初,甚至那一处位置在烈阳的照耀下还会呈现出五彩斑斓的霞光,更显瑰丽夺目。
  地上分布的众多大小坑洞、焦土和还在汩汩滴淌的血流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消弭的。
  “老家伙这‘定身咒’不仅只有时间和空间法则,还有一定的天道规则之力掺杂其中。一时间我还真参悟不透。不过解除倒是并非难事。”
  拍了拍手中还在不断挣扎的小壶,叹道:
  “你可与我还有大用,却又想跑到哪里去?”
  提溜着已将赭鞭吸成一摊粉末的天煞,祖天放眸光中有神光一闪而逝。
  手印翻飞间,一道无形的炁墙领域缓缓撑开,西落的红霞透下,映射着氤氲的气韵。
  “解!”
  霎时间,这方世界仿佛有了鲜活气。但彼时的相互杀戮依旧在继续,双方已经杀红了眼,那一点可怜的意识中只认定一点:那就是除了自己以外站着的人皆是敌人!
  没有人能劝解。
  战争,本来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