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大人？”
  “什么是小人？”
  “你等说，身份尊贵的读书
  人，士族，王侯将相是大人！”
  “百姓，贩夫走卒，天生卑贱之
  人是小人！”
  王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韩承泽，一字一顿，自问自答的说道。
  “本官不这么认为！”
  “本官认为，品行高尚，忠君爱
  国，守正恶邪的才是大人。”
  “蝇营狗苟，结党营私，品行恶
  劣之辈，皆是小人！”
  “大人，小人，考究的是人
  心。”
  “而不是出身！”
  “百姓，他们一个个奉公守
  法，品行高尚，都是大人！”
  “而你们。。。上不能保家卫国，
  下不能安抚黎民，只知一味索取，好似蛀虫。让人看了作呕，都是小
  人！”
  轰！
  王栋的话说的异常肯定。更
  是掷地有声。
  好似晴天炸雷一般，不论是书
  生还是围观的百姓眼睛中都流露出
  震惊和难以相信的神色。
  实在是太狠了！
  这几句不仅将大人，小人。
  君子和小人重新定义，并且直
  接就将今日的儒生钉在了耻辱柱
  上。
  日后只要有人提起这段典故。
  不可避免的就会说起今日的儒
  生。众口铄金之下，儒生们的颜面
  定然会荡然无存。
  十年，百年之后，必定会被人
  刻画成尖嘴猴腮的小人模样。
  到那时候，可真是遗臭万年，
  祖宗蒙羞了！
  狠毒！
  实在是狠毒！
  想到这里，不论是韩承泽，还
  是钱慎等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
  口冷气，从尾椎到头顶，都有着一
  种化不开的寒意。
  “好！”
  “大人说的真是一针见血！”
  “这些人就是一些小人！”
  “小人儒！”
  “县尊大人说的对！”
  “他们就是一些活脱脱的小人
  儒！”
  “整日除了吟诗作赋，无病呻
  吟以外，别的什么都不会！”
  “蛀虫！”
  “这些人都是国家的蛀虫！”
  “应该将他们扔到前线去，让他们奋勇杀敌，报效国家。”
  “应该把他们扔到贫苦的地
  方，让他们体会百姓疾
  苦。。。。”
  和儒生的战战兢兢，满心恐惧
  不同。
  王栋的话好似说到了百姓的
  心中。他们不由自主的鼓掌，大声
  呼喊起来。
  “小人！”
  “小人！”
  “小人！”
  刚开始，只有一两个人再喊，随着时间的进行，呼喊的人越来越
  多。到最后更是汇聚成一股。好似
  拍礁石的江河潮水，有着一股说不
  出的气势。
  而反观，韩承泽等人的气势被
  压制到了最低。看着四周不停挥舞
  手臂，放声大喊的百姓，所有的儒
  生眼睛中都流露出恐惧之色。
  眼见局势即将失控，就连他带
  来的百姓，也隐隐有着想要反噬的
  迹象。韩承泽有些色厉内茬的大声
  吼道。
  “这是怎么了？”
  “都打算造反不成？”
  “再这样，将你们全部都投入监狱！”
  “让你们下半生都和臭虫蟑螂
  生活在一起！”
  面对韩承泽的威胁，刚才还异
  常活跃的百姓不由的一滞。眼睛里
  也流露出一丝恐惧之色，毕竟冥幽
  县的韩家的威严，强势，已经深入
  骨髓。
  不是一天能够扭转的！
  韩承泽看着四周鸦雀无声，好
  似被掐住喉咙的百姓，眼睛中不由
  的流露出得意之色，羊群就是羊
  群。
  哪怕现在韩家已经大不如以前
  了，但是在普通百姓看来，还是一个庞然大物，不是一般人能够抗衡
  的。
  噤声！
  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的广场，顿
  时变得鸦雀无声。
  王栋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并
  没有出来制止，也没有呵斥。
  他在等！
  等书生们自己觉悟。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直觉，或者
  是说，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人有好坏！
  书生也有优劣！
  固然，这些儒生绝大数都是小
  人儒，但其中也不乏被蒙蔽者。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故而，他再等。
  等那些心中还存有良知的儒生
  自己幡然醒悟，自己主动退却。从
  而避免事情被扩大化，严重化。
  毕竟就算他做了足够的心理准
  备，也不想要将这件事情闹大。
  大的人尽皆知，形成轩然大
  波。
  “诸位现在退却，本官既往不咎！”
  “否则，定然以冲击县衙，藐视
  国法论处！”
  王栋眼神微眯，闪烁着寒
  光，好似警告，又好似规劝的说
  道。
  “这。。。”
  本来心中就有所动摇的儒生，
  听到王栋如此说，都下意识的对
  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
  到了动摇退却之意。
  但是又恐得罪韩承泽等人，故
  而，他们谁都不想第一个退出。
  毕竟枪打出头鸟。
  就在他们正在犹豫之时，一身
  青色衣服的钱慎轻轻摇晃折扇，上
  前一步，看着面露恐惧愤恨之色的
  百姓，有些不满的说道。
  “攻心之计！”
  “不要上当！”
  “这是他攻心之计！”
  “他这是要分而化之！”
  “如果我等现在退缩，以后必
  定会被官府秋后算账！”
  韩承泽看着眼睛中流露出犹豫
  之色的书生，心中不由的就是一
  突，急忙上前，大声喊道。
  “这！”
  本来有几分犹豫的儒生，脸色
  不由的一僵。正如韩承泽所说，他
  们也担心这只是王栋的安抚之
  语，分化之策。
  当然，更担心，将来官府秋后
  算账。
  别看他们现在大义凛然，但是
  说到底，都是一些没有见过鲜血，
  畏惧生死，满心私欲的普通人。
  他们也有担心，也有害怕。
  故而在韩承泽话音落地之上，
  本来身形有些向后的几人，不由的
  一僵，眼睛中再度流露出挣扎之色。
  “韩兄！”
  “这样不好吧。。。。”
  钱慎看着将众人强行绑在自己
  舰船上的韩承泽，眉头不由微微的
  皱起，好似不满的说道。
  “你有所不知，当面对这等刁
  民之时，就等如此。”
  “否则，他等必定会肆无忌
  惮。。。。”
  韩承泽听到钱慎的指责，脸色
  不由的一僵，以为说是恐吓百姓之
  事，没有丝毫的在意一脸得意的说
  道：
  “别看他们现在民怨沸腾，只
  要将其中闹的最厉害那几个抓住，
  投入大牢，或者是直接处死。”
  “杀鸡儆猴！”
  “剩下的百姓，就会好似那万
  年老鳖一般，将自己的头颅缩入厚
  厚的龟甲之中。。。。”
  “这。。。”
  钱慎看着洋洋得意，一副小人
  行径的韩承泽，心中不由暗暗的叹
  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