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凉，我是……莫小瑜，我来看你了。”
  “第四年……”
  “你走了四年，我死了四年。”
  莫瑜轻轻抱了抱秦凉的石碑，额头轻触着，她轻声道：“我要走了，再见你的时候就是下一年了，秦小凉你不要生气。”
  “我这个人很坏，不来看你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其实我很讨厌你，因为你是个骗子，我讨厌欺骗的我的人，你骗了我，你骗我，说，要和我一起开心地从小玩到大，我们说好要做一辈子的朋友，你食言了，骗了我，我第一个讨厌的人就是你，秦小凉。”
  白言月和莫瑜离开了，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一对夫妻，跟白言月的年纪差得不大。
  手里捧着白色的花，那对夫妻中的女士，眉眼和秦凉有些相似。
  莫瑜看到了他们俩，那对夫妻和莫瑜对视了一眼，莫瑜脸上本来不多的情绪一下子僵住了，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白言月也看到了那对夫妻，眼里露出一些不忍，不动声色捂住莫瑜的眼睛，对夫妻俩表示歉意，故意阻止她看那对夫妻的目光。
  莫瑜内心挣扎了下，她哑着声音：“妈妈，抱歉，我先走了！”
  说完，她抛开白言月先一步离开了。
  那对夫妻，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男人说：“四年了，那孩子是莫瑜吧，听说，那孩子这几年过得很不好，一直都活在过去。”
  “我们夫妻俩都从那段阴影中过去了，她却没有走出来，哎，造孽。”
  莫瑜跑着跑着，天空上突然乌云满天，渐渐地下起了小雨，雨水滴答在喧嚷的人世间，湮灭于世俗的低声细语。
  小精灵出来了，自从上次莫瑜陷入自我，想要跳崖自杀时，莫莫便伤了元气，而在那时，这具身体收集的负面情绪瞬间更加了正面情绪的三倍。
  “鲸鲸。”
  “我第一次这么想念你，你知道吗，我上一次，不，我们上一次，差点都死了！死了！就差一点点就与世隔绝了！”
  这一回，莫瑜没有直接出口diss她。
  她说话的很平静：“你知道你非常的聒噪吗。”
  “傻²逼玩意儿。”
  莫莫：“……嘤嘤嘤！”
  “你竟然这样骂宝宝，哭唧唧！”
  莫瑜一把佛开她：“傻²逼，滚！”
  莫瑜的手机震动了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她随手一挂。
  对面由打过来，莫瑜再挂，对面又打了次，莫瑜又挂了。
  对面还打过来，莫瑜不耐烦地接了过来。
  对面嚣张的声音传来：“莫瑜！我是徐北辙！都是你害我被叫到校长室！老子看你很不爽！出来打一架！”
  莫瑜低声骂道：“槽！老子打到你叫爸爸！搏击馆！给爸爸我滚出来！”
  大半路，莫瑜从一路无厘头狂奔，改成有目的性去了搏击馆。
  两人带着拳击手套，一拳一拳对着对方打，两个人不打脸，专门只打看不到位置，直到对方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力气，躺在台上累到只剩下呼吸与心跳。
  徐北辙累得闭着眼睛，吐槽着：“莫瑜！我，徐北辙，这辈子都放不过你，下次，我还要怕你打到趴下！”
  莫瑜轻嗤：“傻²逼玩意儿！”
  休息了会儿，莫瑜理都不理他，直接回家了，打过一架，累过一场，心情总算好了些，多亏了这个傻²逼玩意没事出来找虐。
  她刚走几步，就感觉全身跟散架似的，出来看看天，都黑了，她们来到时候还是白天，这一场下来，竟然到了晚上。
  莫瑜闭下了眼，很想就这样倒着睡着了，真的好累，她没有叫车，走了回去。
  她就怕自己坐到车上就睡着了，更怕没有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雨已经没有继续在下了，地面很湿润，一走一个脚印，带着水渍甩到了裤脚上，粘上了星星点点的泥土。
  即使再累，她的腰杆子也没有弯下丝毫，失败者没有资格说累。
  莫瑜的身边经过一辆辆车，打着明晃晃的白灯，一辆辆的与莫瑜的身影交错前行。
  车轱辘踩着水渍，慢慢尾随着莫瑜的身影。
  有人开了车窗，露出凌枳的脸：“小姐妹，你需要上车吗？”
  莫瑜百般无聊挥挥手：“抱歉，姐姐我不上。”
  凌枳装作疑问：“啊？我问的是小姐妹啊，不是姐姐呀，既然姐姐不上车的话，可以问一下小姐妹上不上？”
  莫瑜看着坐在主驾驶位置的她，停了下眼神：“未成年开车，信不信我把你告到交通局。”
  凌枳乖乖摇摇头：“不嘛，姐姐别这样，我害怕。”
  莫瑜听到她说姐姐的时候，瞬间惊了，浑身打了个寒颤，下一刻，幽幽的眼神凝视着凌枳那张笑得很乖巧的面孔。
  凌枳立马笑得更加甜美了：“怎么了？”
  “姐姐要上车吗？”
  莫瑜看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冷不丁道：“你今天的作业写得挺快，竟然有时间出来闲逛。”
  凌枳点点头：“老师留的作业少，姐姐你要帮我检查作业吗？”
  莫瑜冷冷嘲讽着：“学霸的世界我可真不懂。”
  “像你们这种学习的好的人都喜欢开这样的玩笑吗。”
  “我成绩怎么样，校网的成绩排行榜上第一名你难道不清楚。”
  “滚吧，别来打扰我，聒噪的小女生！”
  凌枳：……
  客厅里的灯光还亮着，大厅里已经没有了人，莫瑜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车子，暗暗嗤笑一声，懒得理会，进了家门。
  房间里打开了门，白言月出来：“回来了，赶紧换身衣服去吧。”
  莫瑜应了声，外面传来凌枳的喊声：“小姐妹，你到家了，那我先离开了。”
  白言月探头看看外面，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
  “小瑜，你朋友送你回来，为什么不要人家进了进来坐坐。”
  莫瑜皱了眉头，不爽凌枳的行为。
  她直白说：“她才不是我朋友，我根本不认识她，而且她没有送我，不是我不让她进来，而是我们不熟，她没有资格进来。”
  白言月提醒莫瑜：“下次不可以像刚才那样说话，别人听到后会很伤心。”
  “我看那孩子穿的校服是你们学校的吧，既然是一个学校的校友，那就都认识，天也晚了，你去把那个同学叫进来喝杯水吧。”
  莫瑜：“她才不是我们学校，那是一中的学生，魔都的高中里的校服几乎都长这样，只是校牌不一样而已，我不想让她进我们家里。”
  白言月手里拿着两条大毛巾，一张盖到了莫瑜的头上，帮她擦干脸上的水，剩下的让她自己来。
  “小瑜，今天你说的话让妈妈听得很不舒服。”
  莫瑜听出白言月话语中的无奈，揪了下心，她一贯都听她妈妈的话，这次也不会反驳。
  当她见到白言月手上拿了两条毛巾时，莫瑜就知道了白言月的态度，她沉默拿过，说了句知道了，穿着拖鞋，走出家门。
  来到凌枳面前，语气一点都不和善：“进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