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守株待兔
作者:浅夏      更新:2022-01-12 23:16      字数:3821
  餐厅位于一楼的西北角,长方形宽大的餐桌,周围摆放了十几张配套椅子,餐桌的桌面有一条旋转带,菜品放在旋转带上,可以自动缓慢地旋转,兼顾四周的客人。
  简易选择最下方坐下,官纬姗姗来迟,他朝里面走了走,发觉诺大餐厅就他和简易俩人吃饭,于是又走回来坐在了简易身边。
  “晚餐挺丰盛。”官纬看着桌上摆满的汤羹和菜肴,吧唧着嘴。
  “你知道吧?欧阳家祖上是潮汕人,煲汤的技术是一流的,超级好喝。”官纬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伸手要拿简易的碗。
  简易连忙将碗拿开道:“我自己来。”
  “好。”官纬收回手,目光扫过汤羹后,忽然问道:“你知道赜少喜欢喝什么汤吗?”
  简易滞了滞,抬头便看见官纬试探的目光,
  “我不爱喝汤,为了迁就我,他也从不喝汤。”简易浅浅的笑道,“如此说来,我还真有些霸道呢?”
  官纬愣怔的片刻后,尴尬的转了转眼珠子,笑着说:“难怪他能找到你这么漂亮的未婚妻,敢情这家伙会来事呀?”
  简易笑着没有说话,夹了菜放进嘴里。
  “对了,赜少从小身体不好,你们那方面可还和谐?”
  “咳咳咳……”
  突然被问羞羞的事情,简易差点呛死。
  官纬连忙盛了一碗汤递给简易,简易摆摆手:“麻烦给我来杯水。”
  “哎呀,忘记你不喝汤了,我去给你倒水。”官纬起身朝客厅走去。
  简易忍着喉咙的辛辣,皱起了眉头。
  这个官纬竟然想从她身上找到高长恭的突破口。
  一顿饭吃的算是鸡飞狗跳,吃过饭简易本想回房间,却被官纬拉着坐在客厅看电视。
  “你不好奇吗?赜少会怎么面对记者们的刁难?”官纬看着简易。
  简易淡然一笑:“你也说了,不过是刁难罢了,告诉他们想要的答案就好啦。”
  “答案?你也不好奇?”
  “那有什么好奇的。”简易蹙眉,她只是不想看见高长恭和张智欣站在一起的样子。
  简易准备起身回去,却再次被官纬按住肩膀。
  “我的天,这个问题真是犀利!赜少的健康一直是全世界关注的焦点,请问赜少如何打败遗传病,以全新健康的面貌重回公众视野?”官纬盯着电视屏幕两眼放光。
  简易不得已看向电视,高长恭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眼神是一贯的清冷。倒是不见张智欣,简易心情稍微愉悦一点。
  只是那不断闪烁的灯光和森立的话筒,让简易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首先多谢众人关注我的身体健康,现在医术如此发达……”
  “赜少的意思是您身体恢复健康是美国主治医生的功劳吗?然而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当年医生已经给你下的病危通知,甚至欧阳家都做好了放弃准备。这是我们得到了通知复印件。”有位短发女记者掏出一份文件,用投影仪投放到大屏幕上。
  “然而紧紧短短几年的时间,您不仅完全康复,甚至可以说是近乎回光返照的精神势态。”短发女记者继续打开电脑,播放了一则监控。
  监控中,高长恭从一楼攀援而至二楼,甚至没有丝毫停顿,十分轻松。
  全场发出惊叹声。
  “为什么?”电视里记者问道。与此同时官纬也看向简易问:“为什么?”
  气氛瞬间有那么些尴尬。
  官纬继续问道:“他一定告诉过你吧?”
  “你怎么就确定他会告诉我这些?”简易反问。
  “其他的不说就算了,这可是生死转变的问题,”官纬追问。
  简易看着他,表情严肃:“你也知道,我刚开始遇见他的时候,他是失忆的,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说这些?后来倒是恢复记忆了,但是周围人对他质疑太多,于是我也不好问,他也不想解释。”
  “不想解释……倒有点像他的性子。”官纬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简易真是不简单,每一个回答都巧妙的避开了他的问题。
  电视里,高长恭已经看完那段监控。
  “抱歉,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相反,我要追究这条监控的来源,据我所知,我从来没有在家中安装监控摄像头,到底是谁居心否策侵犯我的隐私。”高长恭说着当着媒体的面,拨打了报警电话。
  全场一片哗然。
  “欧阳先生,报警的事情……”有记者想要劝阻。
  高长恭看向刚才那位短发女记者:“还希望这位记者能够配合警方。”
  说着他站起来,扫视了一圈室内的记者后,起身离开。
  一群蠢货……
  官纬笑着骂道。
  “估计你男人此时一定在心里这样骂他们。”
  简易轻轻一笑:“他们是谁?”
  “他们?还用想?除了林家还有谁?你男人为了你和他们结了多少梁子。被他们死死缠住,这次虽然侥幸逃脱,下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高长恭从举办记者招待会的酒店走出来,在一楼大厅遇见了许久没有露面的林文综。
  林文综白了许多,穿着休闲裤搭配一款黑色外套。他低头从墨镜上方看了一眼高长恭。
  “呦,欧阳大公子好久不见。”林文综坏笑着朝高长恭打着招呼。
  高长恭冷然一笑:“确实好久不见,医院那地方果然养人,林少爷颜值见长。”
  “那也帅不过你呀,连未婚妻都被你这模样给勾引走了,你说我怎么能不甘拜下风?”林文综大声说道。
  追出来的记者们,见到二人纷纷架起了摄像机。
  “林少爷有自知之明就好。”高长恭挑了挑嘴角。
  林文综的笑容滞了滞,随后干咳两声摘下眼镜,走到高长恭面前,小声在他耳边说:“下一次,想逃就没这么没容易了,以为倒打一耙就能成功避开么?”
  高长恭嘴角的冷笑愈发沉了一些:“是么?我只是不想一次性让你们死的太难看而已。”
  说罢,他用肩膀撞开林文综半个身体,带着固有的骄傲和清冷,仿佛高高在上的贵族,将林文综踩在脚下,扬长而去。
  司机已经将车停在酒店门前,张智欣恭敬的站在后排座位的车门前。
  高长恭还未走到,她便拉开车门。
  车子是林肯,有四人座位。
  高长恭却对张智欣说:“你打车回去吧。这边没什么事情了。”
  张智欣略显尴尬的顿住了将要拉开副驾驶座的手。
  车子扬长而去,高长恭调整位置透过后视镜看着站在酒店门口的张智欣,有那么一恍惚,他觉得这个女人又不像郑儿了。
  郑儿是内敛的,安静的。成亲多年,每每见到他都是低眉顺目。因此在他心里郑儿的面孔并不是很清晰。
  张智欣眼角泛着阴柔的目光,好像一把刀,伤不到他,却早晚伤到简易。
  想到简易,高长恭的嘴角涌起难得的温柔,那是他心底仅存的希望。他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
  简易清醒的声音传开,表示她并未睡着。
  “你还没睡?”高长恭问道。
  他关切的声音里带着些歉意。
  简易知道他肯定是没法过来了。
  “没有,在看新闻。你接下来要去警局吗?”简易问。
  “不是要紧的事情,明天一早八点钟再过去。”高长恭说。
  做样子还是做得的
  再说他还想留点时间,让诱饵自己找上门来。
  “你不用担心我,我尽快回去陪你。官纬那小子可还算老实?”
  “嗯,就是好奇心有点重。”简易抬眼看了一下官纬。
  他正在翻手机上面的新闻。
  发觉二人打电话在说他,他凑过来说:“赜少,你要是想嫂子了,我可以免费当司机送嫂子过去。顺便喝两杯。”
  “没心情,你好好陪着我爷爷和简易。”高长恭说
  “你心真大,竟然让我陪你的女人,你不怕我挖你的墙角?”官纬两句话端不住范儿,马上跑偏。
  高长恭嘴角冷意上扬:“你如果不想被分尸八块扔进海里喂鱼,就试试吧。”
  简易生怕官纬在说些无聊的,扰乱高长恭的心情,连忙捂着话筒起身离开。
  “我会好好呆在这里,多陪陪爷爷。你放心。”简易对高长恭说。
  高长恭觉得简易的性子沉静了许多,不似刚遇见她时,那种开朗明媚。
  或许爱情总是让人在患得患失中深沉下去吧!
  没有简易的蔷薇园在夜色中清冷孤寂了许多,失去了本该有的生气。高长恭行走其中,感觉到空气中的凉意顺着数以万计的毛孔侵袭行走在他的体内,包裹着他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
  这让他想起曾经在大漠里追赶敌人的无数个夜晚。被孤寂侵蚀着内心的黑暗,支撑他的是身后的皇兄和齐国的百姓,高氏江山。
  然而最先忌讳他的是自己的皇兄,最先抛弃他的也是齐国。
  高长恭打开大门,目光落在厨房推拉门的门把手上。
  报警的消息他已经透露,林家一定会派人来拆掉这个摄像头。
  至少在他去警局正式立案之前。
  那人一定是张智欣。
  高长恭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房间。
  洗澡,看书,熄灯睡觉,这一切都被围墙上那个监视器看的一清二楚。
  “现在去拆,会不会对方有所防备?”林文综有些不安。
  他越和欧阳赜打交道,便越被他清冷的眼神给刺痛。
  都是同龄人,自己有多么幼稚可笑,都在他眼睛里反射的一清二楚。
  “如果报警的话,警方会派专业人士去他家搜索,恐怕我们墙上的那个监视器也要暴露。好歹留一个。”林祖昌说。
  弃车保帅,这是下下策。
  “可是让谁去呢?万一被抓到可就……”
  “你没有合适的人选?”林祖昌看向林文综。
  事实上,二人心中早已不谋而合。
  张智欣……
  这个原本就是为了报复简易的女人!
  为了内心的虚荣和自卑,她视简易为敌。
  她利用林文综,林家何尝不是利用她?
  张智欣接到林文综的指令,是凌晨一点多。
  她有些犹豫。
  “这等于是自投罗网。”张智欣说。
  “你是他的秘书,只有你出现在他的宅子里才有光明正大的说辞。”林文综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
  “不,太冒险了。”张智欣感觉到自己要被人当棋子用掉。
  “不会让你白冒险的。你开个条件!白纸黑字我们定下协议。”林文综说。
  张智欣知道现在进退两难,不管她去不去,林家都不可能再和她合作。
  她已经没有用处了……
  “好!”张智欣答应了,并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百万,外加林氏集团旗下医院后勤主任的位置。
  林文综虽然心疼,还是答应了。
  后勤主任是肥差,这个女人胃口不小。
  拟好合同盖上章后,让司机开车送去给张智欣,一式两份,俩人一人一份,
  张智欣打车来到蔷薇园门前。
  钥匙她是有的,轻而易举的从后门工作人员通道进了院子。
  此时依然是凌晨,除却小区路灯昏暗的灯光,四下漆黑的可怕。
  她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监视着自己,让她瞬间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下贱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