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慌乱
作者:
鱼七 更新:2022-01-10 00:40 字数:3377
宫阙从不会对任何人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即便是在烨阳神君面前也都将自己保持的十分平静,故而他此刻异常的波动一下就引来烨阳神君的重视,
这个天狐小子别看他从来都是一副如温风般和煦的平易模样,其实骨子里尽是天狐族与生俱来的孤冷傲气。
只不过是因为从小被养在天后身边的缘故才不得不将天性封压在不变的笑容中,可这笑一旦融入面目过的久了就会变成面具使人无法看透。
“看来我那女儿属实将你气的不轻。”
晔阳神君收起想要打趣逗弄的心思,可这心里又十分好奇自家女儿是如何将宫阙气成这番模样,情绪波动不说还要佯装镇定的接连否认。
少见少见!可真是少见!
在他看来夙溪虽然任性但从不放肆,上界有关她的流言其实多是对她的偏见,对于自家女儿的品性晔阳神君当是心中有数。
“此事无关于她,是我心念不坚才会被魂息所扰。”
宫阙一早就发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但他却不能像往常那样正常的控制住起伏的情绪,总觉脉络中有一股从未有过的躁动在推动着他,现在一待波动平复后他就很快的摸索出问题是出现在那些依附在剑息的魂息上。
毕竟以他的心性与定力饶是再动怒也决然不会出现刚才的状况,更何况在天后“教”养下他最擅长的不该就是情绪掩饰吗?
是了,一切的不对劲不就是从夙溪将剑息还给他开始。
“你身上怎么会有魂息?”
晔阳神君咦了一声,听到魂息二字当即就变了脸色。
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宫阙的右手,抓了一会儿又不知怎的立马甩手改握在他的左腕上。
“怎么?”
许是神君的表情太过凝肃,以至于让宫阙刚平复下的心海又被惊出一道波澜。
“等等”
晔阳神君也不太确定只能是神情复杂的盯着宫阙,仿佛是想在他平静的面目中发现什么端倪。
霎时宫阙只觉自己被神君深沉凝重的目光锁定,加之而来的更是排山倒海般的威压让他胸闷的喘不过气。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使他猝不及防完全处于状况外,好在宫阙十分清楚晔阳神君并不会对他做什么,现在的事应当是另有隐情。
只不过没有人会喜欢被冒犯的感觉,是以他微是皱眉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倘若眼前的是其他人宫阙定会还之十倍的反制,但对方如果是晔阳神君的话就只能另当别论了。
毕竟在他幼年时神君就对他多有照拂,出事之后又是因神君的开解才得以重获新生,莫大的恩情在前这点不适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所幸这种令他不适的情况没有维持太久,不过一会儿晔阳神君就松开了手。
“你可还想进去看看。”
烨阳神君探了许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那股隐藏在宫阙体内的魂息很是奇怪。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宫阙,目光中的探究逐渐被笑意染却。
“怎么进去?”
宫阙自然知道烨阳神君说的是哪里,故而也不多言见神君问他便直接点了点头。
“办法是有,就是怕你做不到。”
烨阳神君挑眉一笑,爽朗的笑声中尽是不加掩饰的调侃。
“神君不说又岂能知道我做的做不到?”
宫阙毫不在意话语中的作弄,只不过在这调笑的语气中忽是觉得有那么些许耳熟。
“法阵怕是处于闭环的状态,若再以之前的法子进去见到的不过是个空洞罢了。”烨阳神君重新将珠子捻在指尖,对照着临空洒落的月色不难发现珠子被一股晕色包裹,发黑的珠子内部实则就是被晕色包裹的黑气,“所以我们要寻息而入,以灵通灵。”
烨阳神君不紧不慢的扫了宫阙一眼,嘴角边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听到寻息宫阙不觉眉头一皱,心中的困惑当即烟消云散,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烨阳神君,说道:“我的剑息当中确实夹杂着不少魂息,但要以此寻息神君可知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
烨阳神君大笑一声,万丈豪情间只见他神情忽是一敛,沉声凝重道:“你我走到今日付出的代价可还算少?我等是由天地孕化本为灵杰,虽不求万生敬仰朝拜那也该是无拘无束,可如今呢?如今世间只知真龙是为元兽,其余元灵杰皆被冠名为妖邪。”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魂铃的来历?今日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魂铃出自上古妖兽一族,而它也并非是传闻中的邪器。”
烨阳神君说完挑眸看向宫阙,想看看他究竟会有何反应又会是回以什么样的答复,却不料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有什么变化。
竟比他想象的还要沉稳的住气!
烨阳神君微是一笑没有着急,自顾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圆珠仿佛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既然他不着急,那他又何需感到着急呢?
珠子里的黑气仿佛要比之前又要浓郁了一些,从手指传来的震感来看里头怕是被搅的天翻地覆了吧。
烨阳神君挑了挑眉,心头顿觉情绪絮乱复杂。
是因他一边为夙溪的表现感到欣慰,一边又为她那股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的架势而感到担忧。
不过担心也是一瞬,到底是因为只要有魂铃在如不想自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如此就更让他觉得以至阳的龙魂牵制魂铃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一阵灵风扫过,把玩着圆珠的指尖蓦然一顿。
烨阳神君忽是抬眼看向宫阙,发现在他表面万千的细节之中似有一处地方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看来,他所要的回答现在终于要有个答案了。
“吾辈先祖为此付出覆灭宗族的代价,晚辈也清楚知晓自己这条性命是如何才能留到今日。晚辈作为天狐最后的血脉当是要继承先祖遗志,只不过先祖的代价太过惨烈徒劳晚辈实乃不想重蹈覆辙。”
传入耳中的话语温声有力,越到末尾就越能感受到对方语气中的郑重。
“好一个不想重蹈覆辙!”
烨阳神君甚感开怀的朗笑一声,问道:“不知小友要如何才能不重蹈覆辙呢?”
真是在上界呆的太久以至于都快忘了天狐一族是以心智闻名,它们自出生起就拥有了非比寻常的慧悟。
故而即便当时宫阙还在襁褓之中,以狐族的特性应当也能感知彼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怪烨阳神君从不见宫阙开口询问过去的往事,也不去追究他将狐族宗族倾灭却独留自己的原因,怕是他早就在一切的细微末节中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如今回想起来,烨阳神君还曾在上界的仙侍当中听到过一个见闻。
说是有一年的琼花节,席中的仙人们不知谈及了什么竟让天后回忆起当年天狐被灭族时的惨状。
彼时宫阙就坐在她的身边,被点名后只是笑着回答了个哦字,平静的就像他们所说的事与他无关一般。
少年时的宫阙样貌就已很是清俊,许是拥有天狐族血脉的缘故更是让他那一双上挑的眸眼里像是蕴含了一层如玉般的淡色使人望之不尽,看之不透。
在年少时就能有如此心性定力本该是要赞上一个非凡,可在烨阳神君心里剩下的就只有感慨而已。
“不怕神君笑话,晚辈现在还未想好不过是心中大约有了个雏形罢了。”
其实宫阙并没有料到烨阳神君会在今日同他提起这些,所以当他听到的刹那心里是有那么一丝愣神。
默然间他还发觉自己竟对往事平静到没有了一丝感想,但那股在体中膨胀的血脉却十分清晰的告知他这些根本就是无法割舍的宿命。
天狐族的开智开慧本就比一般元兽都还要早,宫阙更是在出生时就有了超脱的感知,所以当年宗族被灭的场景是一丝不落的涌入了他刚刚形成的灵海之中。
族亲惨死的场面历历在目,因魂灭而发出的嘶鸣时常还会在午夜梦回中将他惊醒。
在被困在大罗空境里的那几年,他曾无休止的反算推演意图找到当年事发究竟是哪里发生了问题,但无论他反算多少次也改变被灭族的命运。
所以他困苦,他失意,他还曾想过不如在大罗空境里一了百了。
但后来,烨阳神君来了。
从神君偶然提起的往事当中宫阙事事凝思一一细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理出了头绪找到了问题关键。
原来从一开始天狐族就选错了……
不!应该是说元兽从一开始就为妖兽们选择了一条致命的道路!
它们漏算了人心欲望的贪婪,漏算了所谓的平等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假象,因为力量一旦出现不对等的情况压制就会必定存在。
而妖兽与人族无论是从生存习性又或是自身天赋来说都没有共通之处,强行结合与之在同一领域共处只会引来更多的灾祸。
“那你还去不去了?”
烨阳神君等了又等,他转了转手中的珠子将它递到宫阙的面前,引诱道:“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惑,里头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宫阙接过珠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打趣道:“神君这般着急,怕是急着要我进去救夙溪吧?”
“欸!到时候谁救谁还不一定呢!”
烨阳神君见他不再自称晚辈不觉有些好玩,本想同他再玩笑几句不想眼前的人影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现在倒不管会有什么代价了?所以着急的肯定不是我呢~”
看着空荡荡的四周,烨阳神君眼中闪过一道狡黠,他拍了拍手中细屑满是欣慰的大步离去。
比起这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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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交代主线改了很久 【啊……我要加油啊 这个速度太慢了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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