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惊道：“催泪瓦斯？他们居然用上了这个？”
  歌利亚挠了挠头觉得这事儿不太好办：“呼，25个人，这么多要吃第一口的话得把自己搭进去，不过，要是把我们的面包师搭进去，也不合算。”
  “那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克莱尔正在这样问，可她的表情里，似乎并没有寻求答案的意味。
  “怎么办？他们肯定不会押着一个在他们眼里只会做面包的胖子走啊，不过也不会放他回去报信，所以会留几个看着他。至于说什么时候去救。那当然是等大部队走了再说。”
  克莱尔歪着头，紧接着说出了她真正想问的问题：“看你这跃跃欲试的样子，不会又打算一个人单干了吧，不会出现突然跳下去和他们打一架的情况吧？”
  这下，歌利亚算是知道了克莱尔真正关心的问题：“不会，除非你能一个人对付这二十五个，我才一个人，而且，一旦你离开我过远，你就会立刻暴露自己的位置。”
  知道歌利亚不会像上回那样突然蹦下去，克莱尔松了一口气：“嗯，这下我放心了。”
  ……
  “塞拉德队长，我们搜索了一下这里，只有这个人，不过，雷达显示，这附近，有个和这里所发射的信号的频率相同的信号源。”
  “哦，在哪？”
  “那儿。”
  那个士兵干脆利落地指向了离这里并不远的一处楼宇，那里正是克莱尔和歌利亚二人藏身的地方。
  塞拉德·唐·雷托斯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心想：不对啊，按照地形来看这里似乎……是很适合布置哨兵的位置，怎么会……
  想到这里，塞拉德踢了一脚此时正像一条老狗一样趴伏在地上的乔恩。那身纯白色衬衫，早已变得肮脏不堪，好在下边是一条浅蓝色沙滩裤，似乎正顽强地守护着乔恩最后的尊严。
  乔恩的腰间本来配着一把银色的西洋剑，此时正作为战利品挂在塞拉德的腰间，剑柄上的按钮他已经试过了，能将剑柄打开，里面装着一个小纸条，是到目前为止的全部安排。
  看来，眼前的这只肥猪不过是一条照章办事的吃货罢了，根本救不擅长指挥。
  这是乔恩给塞拉德留下的第一印象，那张纸条也早就被撕成了碎片，其中一些碎片正因为塞拉德唾在乔恩脸上的唾沫而沾在脸上掉不下来，而乔恩甚至连把口水抹掉的勇气都没有。
  “喂，肥猪，那楼里到底有没有人。”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这这这这我哪知道那楼里有没有人啊？”
  乔恩似乎是害怕到不可自制，之前训话的时候，说话干脆利落，而此时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含着满嘴的口水一样，声音哧溜哧溜的，怪恶心的。
  这话听得塞拉德忍不住呱唧一脚踢在了乔恩的脸上，乔恩顿时给他踢得四脚朝天，捂着被踢肿的脸嚎叫着：“别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哎呀爷爷啊我的亲爷爷啊，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传令的，平时就做做面包，我哪有本事指挥啊？就在半个小时前，负责这次行动的人就走了，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帮大家做好吃的，其他的事情按着纸条上说的做就是了。真的他们早就走了，我哪知道他们去哪了啊，要找就找他们去啊。”
  这一通折腾直接把塞拉德给逗乐了：“好好好，我信。哎，你不是做面包的么，你还接着做面包啊，等我们准备走的时候，一人带一个走着吃，好吃的话，我就放了你。”
  这句话仿佛是一种赦免，乔恩点头附和：“那是当然，我做的面包啊，保你们满意！”
  “哈哈哈哈，我们回来之后，会考虑把你带走的，就不必给这些卷毛狒狒打工了。”
  “哦，那那那可……太好了。”
  塞拉德用自己的皮靴尖儿点了一下乔恩的额头：“你最好老实点，毕竟你可没得选啊。”
  ……
  在楼顶之上拿着狙击镜注视着这一切的歌利亚惊讶得不可自制：“卧槽，这演得也太狠了吧，如果那个队长换成我的话，一个格雷普尼尔的带队的能怂成这样我铁定不信的。”
  “那是你，他这种草包怎么可能意识到这点？估计早就沉浸在根本不属于他的征服感里了。”
  克莱尔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充满了自信与自豪，就好像歌利亚已经胜券在握了似的，这种在他看来依旧没什么来由的崇拜感让歌利亚感到万分尴尬。
  他把左手伸向自己的腰带，往上提了提，就在这时他联想起了乔恩穿着的那条沙滩裤，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样的诡异穿搭所蕴含的道理。在地上滚几圈，当然是沙滩裤更适合做这件事情啊，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的白衬衫。
  白衬衫……那柄剑？
  对，白衬衫无疑是让那柄剑看起来更合适的装饰，并且那柄装饰华丽的剑，就像是在对着每一个有机会得到它的人喊：快把我带走，快把我带走。
  然后，那个剑柄上有个按钮，然后，按下它之后会弹出一张纸条，然后……
  然后就不会有人进一步推断剑柄的作用，比如说，那个按钮一旦被按下，不仅仅是弹出纸条，还同时启动了……
  发信器。
  不对啊，还是个发信器，不就会被侦测设备发现了吗？
  可是，就算不是发信器，剑柄的作用也一定是起到和发信器一样的作用，否则，送出这样的珍贵礼物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不对，有一种特殊的定位！
  歌利亚闭上眼睛，尝试着以一个荒神的身份去看那一柄剑，果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极细的光，直冲天际。
  原来如此……
  很细的光柱，距离较远的人看不清这根光柱，这把剑附近的人形荒神，会误以为这是队长在与上峰通讯，而持有这把剑的人呢，骑着驴的人，多半会忘记自己正骑着一只驴。
  想出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的人，简直是个天才。
  雪鹰……那个老太太……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同时，歌利亚也为自己能看透这一层而感到自豪。
  可就在这个时候，歌利亚觉得自己的裤子被人突然揪住随后往回拖，吓得他赶紧回头，却发现是克莱尔，她正惶恐地看着自己。
  克莱尔轻声质问：“你在干什么？刚刚你在发什么呆啊，那个队长往这里看了至少三秒钟，你怎么躲都不躲的呀？”
  “啊？”
  歌利亚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是自己以这种视野观察对方，自己也会生成这样的信标，暴露自己的位置。
  “这种时候犯傻，你是想害死我们么？”
  “哦，对，对不起。”
  “给我！”
  克莱尔愤愤然夺过歌利亚手中的狙击镜，匍匐着挪出好几个身位，悄无声息地探出去观察。
  好在那帮人似乎没有对这个方向起反应，这让克莱尔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意难平地对歌利亚说：“下次别这样了。”
  ……
  塞拉德双眼呆滞地看着屋顶，因为那里短暂地出现了一道光柱。
  “啊？楼顶上有人？”
  “怎么了队长？”
  “楼顶上有……啊？没了？”
  塞拉德刚想说什么，可是屋顶的光又消失了。
  “队长，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去那栋楼的楼顶看一下。”
  “你能肯定，屋顶没有生命迹象？”
  “绝对没有。”
  “嗯……”
  “去看一眼吧，队长。”
  “不必了，因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十有八九是自己人，而且，我们一旦登上屋顶，就会被民兵发现。”
  “哦，那，楼内的信号呢？”
  “这个可以去看看，毕竟这个信号距离地面比较近。”
  “明白了，队长。”
  “出发吧，留三个在这里看着这个胖子，不能让他胡来，尤其是不能让他重新启动指挥车的通讯。”
  “是！”
  ……
  “他们动了，开始朝这里来了。好在，他们分兵了，分成两路，一路往这里走，另一路似乎是准备沿着大路走，可能是接应吧，这种布置，绝对不是冲着屋顶来的。”
  克莱尔用稍有些轻松的语气对歌利亚说，说完，不悦地撇了歌利亚一眼，歌利亚十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克莱尔心中的愠怒稍有平息，她尝试着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否则，你应该不会在那种时候发愣，对不对？”
  “唉，没错，我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不过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高兴的事情。”
  “是啊，就在刚才，我算是想清了雪鹰的计划以及一些细节。”
  “别，我怕了啊，一会儿回去之后听你说，现在别再搞我的心态了。”
  “对不起，克莱尔小姐，回去之后请你吃顿好的，我是认真的。”
  “啧，这还差不多。——喂，那一队人进来了。”
  ……
  塞拉德带领着十名队员进入了这个建筑，并很快摸到了二楼的位置。
  他指示着一个队员上前查看，队员持枪在手，干净利落地滑入场内，警惕地用枪对着一个个歪歪扭扭的模特，静止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便向等待在楼梯口的塞拉德举手示意，塞拉德这才带着剩下的队员进入了场中，循着信号找到了掉落在废弃模特之间的小小发信器。
  “没有活物，队长。”
  “嗯，是的，而且，地面上也没有脚印，可是信号源却在深处，这很奇怪。”
  “会不会是更早以前的人来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
  “不会，这种发信器的持续时间并不长，因此绝对不会是早些时候留下的。我觉得，应该只是一种障眼法，其实，现在的指挥者已经离开了，之所以会把发信器扔在这里，是想拖延我们的脚步。”
  “那么，计划怎么办？”
  “嗯……你通知一下媞雅，塞拉德小队发现指挥部可能已经向预定地点迁移，建议直接开始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