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到的？”黄俊的眼睛瞪得有点吓人，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是下水道。”
  “下水道？”
  丁若白点了点头：“我目前也是猜测，但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他之所以有这个念头，是因为想到了刚见到于文忠时，和他开起的玩笑：就像是城市中的地铁，只不过速度很慢。
  于文忠这番话当时就是用来形容下水道的。丁若白最初还觉得奇怪，下水道会被修得四通八达么，而且还有直接通到下面的台阶？但现在想来，韩琳那伙人很可能也是利用下水道，抵达他们的藏身之所。
  “你还记得他们昨晚停车的地方吧？”
  黄俊快速点头。“记得......”他仍在想丁若白关于下水道的说法，这伙人真的会用这种方式么？下水道会通往何处呢？他们的藏身之所不会就在下水道里面吧？挣着高额的黑心钱，然后住在下水道里面？真是不敢相信。
  丁若白这时又说：“我们可以先到韩琳治病的地方，确认她在那里，然后再到他们昨晚停车的地方，找到那个下水道入口，顺着机械厂的方向找，应该就能找到他们的栖身之所。”
  “又要到下水道里面走啊......”关酥彤小声嘀咕了一句，微微咧了咧嘴。
  “你不用去，我和黄俊两个人去就行了。”
  “我想和你们一起。”
  “还是算了吧，下面很臭的。”
  关酥彤再次咧嘴，想到之前的经历，她的心里也打了退堂鼓。
  吃完饭后，关酥彤依照丁若白的要求，回旅店休息，丁若白则和黄俊再次来到韩琳给病人治病的房子附近，偷偷观察起那里的情况。
  为了不被对方发现，黄俊带着丁若白来到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观察点，他随身带了一个望远镜，和丁若白轮流看了起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正端着望远镜朝那里看的黄俊发现了像是夫妻的两个人敲起了那栋房子的门。门很快被打开，通过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接待他们的人正是韩琳。
  “她在那儿。”黄俊放下望远镜，继续说，“他们应该都在，咱俩现在去找他们另外一个栖身的场所。”
  “好，走吧。”
  两人很快找到那些人昨晚停车的地方。黄俊直接把目光瞄向了马路中间。和昨晚不同，这里时不时会有几辆车通过。就算路面上的某个马葫芦盖是松动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俩也不可能走过去安稳地将盖子掀开，然后进到下面去探索，更何况，他不认为马路中间的马葫芦盖会是松弛的，那得是多么大的安全隐患啊？
  “现在要怎么办？”黄俊把问题抛给了丁若白。
  丁若白盯着马路中央思考了一阵，问黄俊道：“你确定昨晚的脚步是在马路中间消失的？”
  “这个化工厂本来就是废弃的，就算在白天，车流也很少，昨晚那个时间，路上基本已经没什么车了，行人更是一个都没有。我发现他们的车时，车里是空的。车的周围有一些脚印，肯定是他们的脚印，车周围的脚印很乱。但我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那些脚印在某一个地方汇集在一起，最终并排移到马路中央，然后就在那里消失了。我反复确认了，他们并没有到路对面，脚印就是在马路中央消失的。”
  丁若白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睛看着马路中央的位置。他也不认为那些人是从那里进入地下的。难道他们会隐身？这个古怪的想法冒出来，连他自己都笑了。
  丁若白回头又看了看黄俊口中所说的，那些人昨晚停车的位置，那里此时是空的。
  两人在这逗留了一会，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便准备离开了。
  他们走了一段路后，丁若白忽然停下脚步。
  黄俊也停下来看他，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
  丁若白想到黄俊刚刚无意间说的一句话：车周围的脚印很乱。
  他回过身，朝身后的化工厂又看了一眼，大脑中浮现出另外一种可能。
  “会不会，”他用分析的口吻说，“他们已经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不会吧？”黄俊的语气并不是太自信。
  丁若白朝化工厂门口的方向歪了歪头：“走，我们再过去看看。”
  “过去看什么？”
  丁若白把已经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说道：“假设这些人已经发现被你跟踪，那些脚印很可能就是用来迷惑你的。”
  黄俊听后不由倒吸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心中生出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你是说，他们故意走到马路中央，让我以为他们就是在那里消失的？”
  “对，但实际上，他们真正离开的地方并不是那儿。你不是说汽车周围当时有一些很乱的脚印么？可能就是为了在遮掩什么。”
  黄俊略感吃惊地看着丁若白，眼里生出佩服之意，他自己从未思考过这种可能性。
  他们很快又回到昨晚停车的地方，原来的脚印都已经被后来的积雪覆盖，但仍能看出昨晚踩过的地方略浅一些。
  丁若白很快发现异常的地方，厚厚的积雪中，有一条整体凹下去的线，大概有两只脚并在一起那么宽。
  那条线连接着化工厂大铁门旁的一个小角门。
  丁若白走到角门旁，发现门锁是锁着的。整个铁门都是镂空的，他透过铁门的缝隙，发现里面的积雪，也有一条整体凹下去的线条，宽度也差不多是两只脚并在一起。
  丁若白一开始有些困惑，凝眉思考了一会，大脑深处忽然有种被什么东西点亮的感觉。
  “我知道了。”他小声惊呼出来。
  “想到什么了？”黄俊立刻凑过来。他已经有些依赖丁若白了，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他们昨晚消失的地方，就在铁门的后头。”说完这句话后，丁若白指着雪地里稍浅一点的地方说：“他们是这么做的，先有一个人趟过去，把这里趟成一条直线，之后的人便沿着这条直线走，脚印就是这么消失的，所以才会留下这条稍稍凹下去的线条。”
  黄俊听完忍不住在身前砸了一下拳。“原来是这样。”
  丁若白笑着转过头，问眼前的黄俊道：“你的攀爬能力怎么样？”
  “还成。”
  “那就好，来吧，我们从这个铁门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