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酥彤当时正在整理资料，刘成君假装到她这来借笔。关酥彤给他找笔的时候，刘成君忽然开口：“小彤啊。”他这样称呼关酥彤，“这两天是不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关酥彤的神经倏地绷紧，眼神警觉起来。
  刘成君立刻说：“你别听那些人胡说，他俩是牵手了，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关酥彤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更大了。她此前并未听到关于丁若白和孙华阳牵手的事。
  “牵手？”关酥彤呼吸急促地吐出这两个字。
  “我当时也在场，孙华阳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身体有些失去平衡，丁若白一把将其拉住而已。丁若白也是没什么心眼儿，就算他不去伸手，孙华阳也倒不了，这个动作反而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利用。”
  第一个传播不实消息的人正是刘成君本人。
  关酥彤的心境跌入了谷底，已经忘了对方来借笔的事。刘成君看到关酥彤的反应，似乎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一般，心里美滋滋地走开了。
  过了没一会儿，丁若白来找关酥彤。
  “酥酥，走，我们去精卫中心！”他好像很急的样子。
  “去那儿干嘛？”关酥彤兴致不高地应道。
  “假设钱雪峰就是囚禁秦思的人，他听到秦思的名字时，表情一定会有微妙的变化。我只需要通过情绪反应来确定是不是他，接下来再搜集证据就可以了。”
  “哦。”关酥彤垂下眼帘，说道，“不错的想法，但我现在有点忙，你去找别人吧。”
  关酥彤口中的别人意有所指。丁若白却浑然不知。此时的他和孙华阳都不知道谣言在局里蔓延的事。有了上次一同出警的经历，两人还时不时的在一起交流。
  当事人总是后知后觉，这是谣言另外一个致命的特征。
  “这么忙啊？”听到关酥彤的回答，丁若白有些失望。关酥彤没有搭理他，继续手中的工作。丁若白有些不舍的离开了。看着丁若白逐渐远去的背影，关酥彤的心里五味杂陈。她在内心深处是愿意相信丁若白的，无奈谣言在她这传的最厉害，甚至有人嚼舌头称，半个月前看到丁若白和孙华阳在瑞诗酒店附近晃悠。
  这两天，她偶尔也会看到丁若白和孙华阳聊天。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这更加动摇了她心中的坚定。
  离开关酥彤所在的集体办公室，丁若白刚来到走廊，便看到站在门旁的刘成君。他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
  “你吓了我一跳！”丁若白毫无顾忌地表达了不满。此时的他还未意识到刘成君的可怕之处。
  “我刚要进去找你老婆。”刘成君满脸堆笑地说。
  “老婆”这个词让丁若白感到刺耳。“我们俩还没结婚，你别瞎叫！”
  丁若白只是如实地说出心里的感受。然而言着无心，听着有意，刘成君在心里将这句话加工成：“我们俩的感情已经出了问题，她快不是我老婆了。”
  丁若白接下来才问：“你找她干嘛？”
  “哦，还笔，刚刚在她那借了一管笔。”刘成君笑了笑，“你是要去精卫中心吧？”
  “怎么？”
  “警局就剩一辆车，被我报了。我就知道你要去精卫中心，咱俩其实是想一块儿了。”
  丁若白却蹙紧了眉头：“你偷听我们讲话了？”
  刘成君板起脸来。“这怎么能说是偷听呢？我只是无意间听到的。你们说话的时候门开着，我又不聋。”
  居然要和他一起出警。丁若白心里虽然老大不愿意，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他们两人上了警车后，又一个人跟了进来，正是处在谣言漩涡中而浑然不知的另一个当事人，孙华阳。是刘成君特意通知她去的。
  “作为这里的老警察，我和你说点经验之谈，有些时候，案子没有固定的参与人员，你一旦跟进了哪个案子，就要一直盯着，要不然你就会给人留下无所事事的印象。比如这个无头尸体的案子，就是你一个大好的机会，我们一会要去精卫中心继续调查，你也跟着一起去。”
  老员工给出的建议，孙华阳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她于是便一同跟了过来，坐到了汽车的后排。
  刘成君刚要启动汽车，突然用手猛地一拍脑门。“我这记性，皮队长今天交待我的急活，让我给忘了。”
  紧接着，他把头转向后排的孙华阳。“我说，你会开车不？”
  孙华阳睁着大眼睛点了点头，随即来到前排的驾驶座。这是刘成君玩的另一个把戏，如果他让丁若白开车，他们俩在车里的状态就是一前一后。让孙华阳开车，他们就坐到了一起。
  “你俩赶紧去吧，我就不去了。”刘成君笑吟吟地对孙华阳说，临离开前又看了一眼丁若白。
  正在集中精力分析案情的丁若白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汽车启动后，孙华阳快速看了丁若白一眼，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笑。
  “你笑什么？”丁若白问。
  “啊，没什么。”孙华阳抿了抿嘴，“和你单独出警，有点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出警就是出警而已。”
  “也对。”孙华阳嘿嘿一笑。
  转眼间，两个人已经来到精卫中心。丁若白带着孙华阳很快找到钱雪峰的办公室。丁若白刚要敲门，门突然开了，一个面色红晕的年轻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丁若白隐隐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紧接着，他和孙华阳推门走了进去。
  钱雪峰脸上原本挂着笑，看到进来的人后，笑容几乎瞬间消失，脸颊僵硬起来。
  “你好啊钱医生，我又来打扰了。”
  “知道是打扰还总来？”钱雪峰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如实地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没办法，为了办案，我们这些警察就是要四处讨人嫌。”
  是够讨人嫌的了。钱雪峰在心里嘟囔道。
  “什么事？我今天有点忙，你最好长话短说。”
  丁若白笑了笑，开口道：“和您打听一个病人。”
  “这次又是谁啊？”钱雪峰迎上丁若白的目光问。
  “秦思。”丁若白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有印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