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宾馆的情侣间里，顾一帆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卫生间的方向。卫生间的隔断是透明玻璃，里面有个女人正背对着他洗澡，后面的曲线一览无余。
  顾一帆心想，这个女人也算是跟自己时间比较长的了。她在很多男人眼里应该是女神级别，但自己现在却对她完全提不起兴趣，哪怕她是以现在这样的姿势对着自己。尤其是见到关酥彤之后，他更觉得里面的女人是一个累赘。
  像关酥彤这样的美女，阅女无数的顾一帆并不鲜见，但关酥彤身上有一种另其疯狂的特质。顾一帆几乎刚到警局，便从别的男同事口中得知，关酥彤居然还保留着自己的初夜。在当今这个社会，像关酥彤这种级别的美女，还能留住初夜实属难得，他想把其据为己有。
  顾一帆正在想着龌龊的事，洗完澡的女人敷着面膜出来了，裸着身子来到他的旁边。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啊？”女人温柔地说。
  顾一帆盯着女人的脸说：“你敷这种黑色的面膜，看着和鬼一样。”
  “你懂什么？这种面膜很贵的。”女人说话的同时，把身体靠了过来，顾一帆却本能地躲开。
  女人看出端倪，一脸不悦地说道：“你对我没兴趣了么？”
  “怎么会？”顾一帆连忙用甜言蜜语哄她。他虽然已经玩腻了，但现在还不是谈分手的时候。眼前的女人对他而言，还有最后一个用途。
  街道的尽头就是衡水分局。丁若白的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先停在路边的闲散车位。下了车后，他朝警局的方向看了一眼。
  顾一帆在调过来之前，就在这个地方任职。丁若白想过来探探对方的底。
  他本来还在为这个案子感到苦恼，可昨天收到那条神秘的信息后，反而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顾一帆先是自信满满地同自己打赌，好像他志在必得。之后，丁若白没多久便收到了那条信息。
  丁若白觉得那条略带挑衅意味儿的短信并不是凶手发的，而像是顾一帆发的。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已经拿到参考答案的学生，在和别人炫耀一般。问题是他为什么会有答案呢？难道他也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直接来到警局的人事部。两个女警察正在办公室里攀谈，见有人进来，立刻把目光投了过来。
  “你找谁？”其中一个圆脸的女警察问。
  “你好，我是兴隆分局的警察，因为工作原因要和你们这的警察顾一帆对调岗位，我想先过来了解一下关于他的信息。”
  圆脸女警察听后笑了起来，对旁边瓜子脸的女警察说：“要了解你前男友的。”
  “滚！”瓜子脸的女警察脸上写满了厌烦，可见顾一帆在她心里留下了极其不好的影响。丁若白心中，顾一帆的纨绔形象越发清晰。
  丁若白交替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女警察，等待着她们的回答。
  又过了一会儿，瓜子脸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办公室。她似乎不想在这里听到和顾一帆有关的事。
  丁若白于是把目光落在圆脸的女警察身上。“一提到顾一帆，她好像有点激动。”
  圆脸笑了笑。“被情伤过的女人。”
  “哦？”丁若白故意显得很感兴趣，圆脸女似乎也想透漏更多信息，她的眼睛已经亮了。
  “那个顾一帆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老爸顾峰是做酒店生意的，家里很有钱。刘琳很单纯，很快就被他拿下了。可事后才知道，那家伙居然有女朋友，是在国外留学时就相好了的。刘琳感觉自己被白白玩弄了。”
  丁若白心想，果然是个混蛋。这个混蛋现在居然又打起了酥酥的主意，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他之前在哪个国家留学啊？”丁若白问。
  “好像是法国吧。”
  丁若白感到体内的某根神经被瞬间击中。之前一些不太清晰的线索，也如喷涌而出的泉水一般，一一在大脑里浮现出来。
  据他所知，还有一个人也是法国的，是已经死去的韩沐琳。丁若白还记得关酥彤之前和他道出的疑惑，韩沐琳明明条件很好，为什么要来国内找薪酬这么低的工作呢？如此看来，找工作根本不是她主要的目的，她另有企图。
  结合这个案子考虑，韩沐琳的目的，或许是为了接近丽莎。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况且她已经坠楼而亡了。
  丁若白再次冒出那个想法，难道她没死？但现场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说，你在想什么啊？表情这么严肃？”
  丁若白倏地抬头，看到了圆脸女警察洋娃娃一般的脸。“顾一帆给人的感觉一表人才，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圆脸女警察冷笑几声：“内心越是肮脏不堪的人，就越会伪装，没听说过斯文败类么？”
  丁若白附和着点了点头。他之后又和圆脸女聊了好多，但并未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离开办公室后，丁若白满脑子都是圆脸女那张洋娃娃一般的脸。总感觉这张圆脸好像给自己某种启迪，一时又未能把那种模糊的想法提炼出来。
  当他坐回车里时，猛地灵光一现。洋娃娃！会不会当初坠楼的时候不是人或者尸体，而是一具和人体大小比例一样的洋娃娃？现在很多公司都可以生产出和人很像的洋娃娃，不离得近，甚至都辨认不出。如果事先在洋娃娃的某个部位藏一个血包，当其从高空摔下来时，血包里的血会流出来，跟着再把尸体拉走，便完成了一起虚假的杀人事件。想制造出谁死亡的假象，血包里可以先装着那个人的血，只需加点溶血剂便可。
  所以，韩沐琳根本没死，她就是“高跟鞋”本人。
  想到这一点后，丁若白异常兴奋，连忙给关酥彤打了一个电话，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对方。
  接到丁若白的电话后，关酥彤却率先问：“你在哪呢？”
  “正在回警局的路上。”
  “哦。你还没接到通知吧？”关酥彤的语气有些低落。
  “什么通知？”
  “主播案的凶手被抓了。”
  丁若白屏住了呼吸。
  关酥彤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是顾一帆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