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娀对于刚刚那个场境无法归结于是梦境，首先，神仙无梦，哪怕她是魂体，也不会有所谓的梦境。再者说，她刚刚见到的不是梦境能实现的，那个蛇尾人身的女人，还有那个抱着那女人跪在地上男人，包括那里河水和草木的气息，她都是真实的闻道了。最后被那股力量弹出来的时候，那空间里的抖动而散出来的能量割在她身上的疼痛，都是真实的。
  上娀连忙坐直身子，拉开自己的袖子，是了，那割开的伤口还留在她的魂体上没有愈合，她是真的经历。
  鹿吴见上娀的身上多出一许多条鲜红的伤口，急忙将挡在他身前的泰吴推到一边。
  “这是怎么回事？”
  上娀想了一想，问道：“我记得蛇族大都是幼蛇，是不是他们族里在修成人身前还要经历蛇尾人身的阶段啊。”
  泰吴想了一想，他们狐族与蛇族相邻，他想了一想他见过的蛇族里好像还真没有见过上娀说的这种半成品，他对上娀摇了摇了头。
  上娀又道：“我刚刚在鹿吴为我招魂时，虽然有剧烈的疼痛，但是只是那一时而已，后来我好像神识到了一个地方，那里与我的十方之境有些相似，我看见里面有一个蛇尾人身的女人，上身赤裸，长发披肩。”
  鹿吴在上娀还未说完时便出声打断了她：“你说的，可能是女娲大神。”
  女娲？众人皆是一愣。他们这些仙家对上古的神仙可谓是如数家珍，其中孕育万物的母神女娲是他们必须要熟知的。
  太长宫中已经休息的祁姜此时满头大汗，躺在床上的他整个猛的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他定了定心神，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他的太长宫，他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刚刚在梦里，他看好像经历炼狱一般，漫天的洪水吞噬了天地间的一切，他清醒的听见了梦中的那个自己撕心裂肺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他远远的站在竟然也能感受到那种绝望。
  他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指尖上划过那湿润还带着热度的东西，竟是泪！
  一场梦竟让他流了泪，除了楚衍死的那一次，他这么多年来好像还真得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了，如今，却被一场梦引了出来。
  “呵。”祁姜轻笑，他觉得很是可笑。
  此时已经是深夜，寝宫里只有靠近窗的位置有一丝微弱的亮光，本在床上休息的祁姜忽然一个飞身离开了床，仅差一点那把透着青色寒光的剑便刺在他的身上了。
  祁姜身形几转在屋里一处易守难攻的位置停下，他见屋里如此大的动静门外依旧没有侍卫进来，包括他的暗卫也没有出来，可见来者武功之高。
  “何人？”祁姜冷冷的问道，眼睛注视着黑暗中穿着夜行衣的人。
  那人并未出声，只见他身形一动，手持宝剑又刺了过来，这时祁姜才看清那人手持的剑竟是碧水剑，他大惊，连忙躲开那极快的身手。
  “楚靖！”
  祁姜用极为肯定的语气道出那个的名字，那个刺客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下手越发狠毒。祁姜此时已经单靠躲避无法招架，右手向剑架那里一吸，便将剑取了过来，反手与那个对起了招。
  “赤云！”刺客见到挥将过来的剑一惊，面罩下的传出一声如同撕裂的破布的声音，眼睛一瞬间由不可思异转而成了滔天愤怒。
  “楚姜，你怎敢！”那人厉声大喝。
  那一刻祁姜便失了神，一时没有防得下楚靖极怒下的一剑。楚姜，这个名字很多年没有人叫过了，从楚衍死后，世上再无人叫他楚姜了。
  今日，楚靖这一声楚姜一下子将他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记忆全都勾起，他的右臂被楚靖那一剑刺的血流直下，两者皆后退到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继续对峙着。
  “阿靖，你的声音！”
  祁姜刚刚听见楚靖的声音时完全无法相信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楚靖，若非他道出他曾在楚家军中的名字，可能他到现在都不能确定这个就是他。
  只是阿靖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倒底发生了什么？
  “楚姜，你怎么敢用赤云，你不配！”
  楚靖眼里怒火灼烧，他没有回答祁姜的问题，他的眼中心中都是那炳赤云，以及对祁姜的恨意。
  隔着夜色，祁姜依旧能够感受到楚靖眼中丝毫未加掩饰的恨意，他眉头紧皱，心里非常不舒服，他从未见阿靖用那种眼神看过他。
  “阿靖，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赤云是阿衍的配剑，我为什么不配。”
  “你还知它是将军的配剑，你这种无耻小人有什么资格用他的配剑，三十万楚家军死于漠北，而你却高高坐于皇位，你是楚家军的耻辱，你不配提将军，更不配用你的脏手碰将军的剑。”
  楚靖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那些话如同一颗颗钉子死死的钉进祁姜的心里。拿着赤云手微微的抖动，谁人都可以指责唾骂他，可是他却不想让阿靖也这般说。
  世上知晓镇远大将军楚衍的贴身暗卫是当今祁皇的人，只有楚靖，可没人知道，他其实也种种无奈，种种不愿无人与之诉说。
  祁姜想和楚靖解释什么，可他却不知从何说起，就想现在楚靖站在他的对面，可已经不再是当年挽着袖子不醉不归的兄弟，而是恨不得欲杀他而后快的敌人。
  他要如何同他解释整个楚家军全军战杀，唯剩下他一人，还座上了最高的位置。不论他怎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吧。
  祁姜心里下了决定，向着楚靖的方向走去，这时门外混乱的脚步声正逐渐的向这里靠近。
  “快，快，有刺客，保护陛下！”
  楚靖见快要走到他面前的祁姜，眼神微沉，他持剑的手已经要无力握剑，他这样很难杀了楚姜，可是错过今晚他恐怕再无机会杀他了。
  当祁姜持剑与楚靖仅剩不足一剑距离时，突然一道极快的紫光从祁姜面前跃过，等到祁姜回神时，已不见楚靖的身影。